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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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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啊!"身后传来男子惊慌失措、放声大叫的声音。 这是个蠢物,令月放心地笑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人功夫再好又如何?没有外援,她就不信他能光着身子追来! 得手了!轻功可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啊。令月运身如飞,一瞬而逝地闪过别院檐角,在确定没有追兵的一处园林深处,麻利地换上了那男子的全套衣裳。 料子还真不错,金银线挑空薄罗纱,和房中那个俊俏男子一般衣着讲究。估计,这两男人是一家的吧?令月使劲地收着宽大的衣襟,微微地翘起了嘴角,一个洗澡被偷了衣服,一个被踢了命根……可真热闹啊! 穿戴完毕,她审视着地上多出来的那件男人的亵裤。这个……她想想就有些恶心,她没有穿别人亵裤的习惯。一边去吧!她起脚将其踢到了树丛之中。 好了,端正心思,不能放松,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呢。 一,要去找处暗点换件自己合身的衣服,这套抢来的衣袍毕竟只是权宜之计。 二,令月抬头望了望日头……时辰还早,赶回义学去吧。 既然回来了,就将事情做得圆满些吧。秋娘指不定哪日就会派人来学堂查岗,真怕义学里那些蠢货们替她说不圆满啊。 建阳城西,利来当铺。 这是赵真手下细作们接头换装的暗点之一。内间具体管事的是个哑巴,令月相中的就是这一点。 她入内将抢来的昂贵衣袍换下,换上了自己平素的装扮。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送去烧火吧。"她浑身舒畅地轻松吩咐着。 哑巴面无表情地点头,将衣裳一团,直接抱去了柴火房。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令月稳定了下心思,日后切记,不能再如此莽撞了。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自己那点本事,遇到高手根本就自保不了的。 还有……令月有些发怔地握着那诡异的鱼骨,刚才那个醉鬼叫它什么? "冰鲸牙"?冰鲸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个醉鬼会那么惊讶? 还有,她身上真的有毒吗?怎么会中毒呢?谁给她下的毒?是那老头撒谎还是……今天的疑团一下来得太多,日后再慢慢梳理吧。 她迈步,跨出了当铺。 赵府义学,与寻常宗族义学一般,为赵家先祖所建,原意是怕族中子弟将来有穷得聘请不起西席的,耽误了功名前途,就让赵家宗族中有官爵之人供给银两,俸厚多帮,钱少寡助,为义学每年周转之经费。如此,就能请来年高有德之人作为义学塾掌,训课赵氏子弟,将来学有所成,也能光宗耀祖。可这些年,时风大变,义学早失去了原来的意义,因义学中都是本族人丁和一些亲戚的子弟,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平素哪里能有如此齐全合适的聚会之所,这下也不管贫富,家境好的公子哥儿反而更喜欢来义学上课,谁家义学人多,只会越聚越多。一个地方的,三姑六婆,深究起来多少都能带有点儿亲戚,姓李的,姓刘的,姓张的……都不去自家义学,顶着八竿子打得到的亲缘关系都转到了赵家义学就读。 令月,就在建阳城这座著名的赵府义学待了三年多。她的身份,是赵家真二爷他姨妈的亲家家的儿子--傅令岳。 赵真是这样说明让她女扮男装的目的:只有做男人,才能了解男人是怎么思考的。肉体、感情,都不是最重要的。若是能看懂这个男人心里所想,还能用他的思维去考虑事情,这,才是最致命的掌控。秋娘,是令月名义上的娘,奉赵真之命,专门负责管理监视令月。赵真私下说过,秋娘也是可以相信的人。 可以相信的人?令月有些苦笑。今天,她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赵真了。这份疑心,一旦冒出,就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在她所有的记忆中,他是她一切的主宰。她跟在他的身后长大,她在他的规划中成长。 可是,她的头脑中,却没有关于自己童年的一切。 她不知自己从何处来,是何人所生……关于幼时经历,令月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唯一残存的片段,就是赵真那张模糊的脸,还有耳畔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令月,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 可当时是怎么回事,说话的人是谁,她全都忘记了。这诡异的场景如同梦境幻觉一般,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赵真。她有一丝固执的想法,这闪念是唯一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没有身世,所以没有血亲,没有过去,没有秘密,没有好恶,所以才像一具干尸般完完全全地接受别人的摆布。她可怜得只有这一点属于自己的隐蔽了。 所以,她想珍存这个声音,还不想让人与她分享。 时值日盛,街角的琉璃瓦频繁反射金光入目,令月垂首眯起了眼睛,那诚岛老头的话语又自脑海内闪了出来。 --"日服毒物,尚不自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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