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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她是不意外,不过其他人个个意外,尤其小彦感到特别意外。

  "你看我也没用,说要让我三个名次的是你自己。"向晚与小彦互相瞪视着,最后向晚撇开视线,淡淡道,"当初你若说让两个名次,也不至于两赛两败。"

  此时折兰勾玉与潘先生对坐品茗,小彦与小晚在一旁对弈。小彦闻言,一个怒火攻心,抓棋的时候丝毫未发现白与黑搞错了颜色,落子时后悔莫及。

  向晚脸上即刻挂上甜笑,"小彦,没想到今日下棋,你也要输于我了。唉,棋书画直落三局,下次比琴我让让你吧,好歹给你留点儿面子。"

  这回不只是小彦,折兰勾玉与潘先生也双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第九章 情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就到了初冬。

  半年多来,向晚不仅学识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人也长高了不少。折兰府伙食顶好,向晚却没怎么长胖,清清瘦瘦,越发显得高挑起来。

  除此之外,过了一年折兰府幸福千金生活的向晚慢慢地开朗了起来。虽然话还是不多,但好歹不算少,而且,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日向晚又是一身女装,是她喜欢的杏红曳地长裙,早上复习了功课,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走到折兰勾玉的书房前敲门。

  折兰勾玉近来颇忙。玉陵城近期有海客大量出入,他正忙于此事。

  向晚也是听了丫鬟的议论,才知道海客的事。说是海客的着装好怪,头发高高束起,冲天辫一样,反正看起来与风神国的百姓大不一样。而且海客们会说风神语,但语气很是生硬,一听口音便知不是本国人。还有海客带来的物什也很稀奇,喜欢与人以物换物,喜欢上酒楼下馆子吃饭,诸如此类,不胜新鲜。

  向晚那时候找不到折兰勾玉,便巴巴地问老管家:"什么叫海客?"

  "回小姐,海客从海那边驾船过来,非我风神国人。"

  向晚点头,想起此前她唯一的一次看海经历,跟着乐正礼出海时远远地看到有几艘大船,当时乐正礼还稀奇来着。所谓海客,应该在当时就尝试着到玉陵了吧,只不过一年之后才渡海登陆成功,看起来竟是为了商贸。

  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头一遭,折兰勾玉慎重些也是应该的。其实海客的事,他早在几年前就有关注,上回三人从海边回来之后,他更是派了官兵在海边设防,这一次海客登岸,都被集中在一处,而且出入皆有登记备案。

  "进来吧。"屋内传来折兰勾玉温润的声音。

  向晚推门,也不进去,就站在书房门口道:"师父,时间差不多了,他快到了。"

  向晚口中的"他"指的是乐正礼。大半年未见,乐正礼终于结束游学要来玉陵了。

  其实两个月前他就书信不断,说是很快就到玉陵了,每每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书信便来了,说是有事耽搁,要晚几天,如此直到两个月后,乐正礼才来到玉陵。

  "小晚,你长了一岁,可不能他来他去,待会儿看到礼,得按规矩叫他哥哥。"折兰勾玉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起身。

  向晚撅了撅嘴,不吭声。

  "罢了。"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两人一道往外走。

  说起向晚与乐正礼,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了。

  这大半年来,乐正礼不知写了多少封信,送了多少好玩的东西过来,向晚硬是只言片语都没回。即便如此,乐正礼还是将一路所见所闻写信告诉她,顺带捎上好玩好看的东西送给她。

  有一次说是到了边疆,看到了一种叫做骆驼的奇怪动物,还说向晚肯定没见过,大老远的让人送了来,结果还没到玉陵,那叫骆驼的动物就死了,送的人吓个半死,将骆驼尸体送到折兰府门口就逃了。

  还有一次说是看到了一条特好看的蛇,金银交叉环,又细又长,装在笼子里也派了个人送过来给向晚玩。向晚平生最怕蛇,打开礼物一看,吓得尖叫了一声--平生唯一一次尖叫,一下子跑回房间,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两人才到前庭,便闻一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表哥,表哥,小晚,小晚……"

  折兰勾玉与向晚非常默契地停步,不出几秒,果见乐正礼迈着大步朝他们跑来。大半年没见,他长高了许多。看上去也成熟了不少,少了娃娃脸的可爱,多了鲜明的棱角,平添了几分英气。

  "表哥……表哥……"乐正礼几步跑到折兰勾玉跟前,看似想来个热情大拥抱,最后却是伸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转过身对着向晚一比画,道,"小晚又长高了,都快到我肩膀了。"

  向晚冲他露出个笑容,没有说话。

  "表哥表哥,我们中午去三佰楼吃饭吧。之前没感觉,走南闯北一趟下来,各地的招牌酒楼去了不少,想来想去还是上回在三佰楼吃的那桌私房菜最美味。"一早说过乐正礼是个散财的性子,此次独自游学,旁边没个监管的人,花起钱来那叫如流水,每到一处,必挑最好的酒楼,点上招牌菜,然后美美地享用一番。

  "好啊,小晚现在和金掌柜是好朋友,说不定今天去了,还能免单。"折兰勾玉笑若春风,打趣道。

  向晚垂眼,撇了下嘴,半晌淡淡地说:"这顿我请吧。"

  一路过去,都是乐正礼在说话。

  "小晚你怎么和人家掌柜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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