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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小贵和小福还有一群太监和宫女都进来了,侍候朱照熙穿衣和盥洗。一切停当之后,朱照熙带着小贵小福和等一干人向端仪殿走去。

  端仪殿里,珠翠闪烁,香风袭人,各府的王妃和京城有诰封的命妇都聚在那里。她们看见皇上朱照熙忽然走进殿来,慌忙一起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岁"!

  "平身!"朱照熙边说,边向地上花团锦簇的人群中看去,可是,人群里却并没有苏苏的身影,反倒是安王的冯妃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正恭顺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看见她,朱照熙一下子手足俱冷,心里发寒,原来苏苏根本就没有入宫来,他还是见不到她。

  "看来,朱轩熙是铁了心不让我们有相见的机会,也不知朱轩熙又把她怎么样了?"朱照熙看着满殿女人,不禁心烦意乱起来,他失望地出了端仪殿。

  殿里的情形,小贵都看见了,他看见皇上一副深深失望的样子,忙快步跟上前去。朱照熙见小贵跟来,向他使了使眼色,小贵马上就明白了,皇上这是要他去弄清楚,苏苏姑娘怎么了,为什么安王府进宫的是冯妃?

  朱照熙见小贵对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已经退下了,知道他这是去安排,可心里却还是因为此事难以释怀,但无可奈何,因为上朝的时辰到了。

  今天的早朝又是一个针锋相对的口舌乱战。朱照熙觉着,他现在真是越来越难以忍受崔光礼一党的跋扈了,他好想快刀斩乱麻,把他们都通通清除出朝堂,可是,崔氏一党,在朝中经营多年,彼此盘根错节,又有太后坐镇,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人常说打蛇打七寸,现在他还没有找到他们的七寸,所以只能隐忍再隐忍。

  就这样,朱照熙好容易挨到下朝,才一腹郁闷地出了太和殿。

  太和殿外,李维良等在那里,朱照熙看见他,知道他一会儿要来向他辞行,就吩咐小福,让他告诉李维良到清韵轩那里去等候一会儿,李维良今天就要离开京城,回江南去了,他还有些事一会儿要问他。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苏苏的事情。

  朱照熙先回到文华殿,他估计叫小贵办的事,可能已经办好了,所以一进门,他就找小贵,还命别的近侍都退下了,小贵见皇上回来了,知道皇上急切地要知道安王府发生的事情,他赶忙上前去禀报。

  "安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吧!"朱照熙对小贵道。

  "是,皇上!听王府里的人说昨天下午,皇上的诏书还未到安王府之前,安王就忽然下诏,把李王妃,就是苏苏姑娘给废了,还下令将她降为近侍婢女,到函月殿去侍候。"小贵向朱照熙禀报着。

  朱照熙听着听着,猛然一拍桌子怒道:"朱轩熙他好大胆,宫中存了牒档的正妃他竟然敢私自废黜,看来他是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

  "皇上,息怒!"小贵见朱照熙勃然大怒起来,很怕他会一时意气,忙劝慰了一句。又接着把他打探的消息向朱照熙报告,"皇上,虽然苏苏姑娘被安王废为奴婢,可是听说她今天凌晨时分,就和几个丫鬟逃出王府了,安王府现在正在四处全力搜寻,只是现在还未找到。"

  "她逃走了?"朱照熙惊异地问,说真的,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戒备森严的安王府,她竟然能逃得出去。

  "是真的!听王府里的人说,不知是谁,夜半在王府后园放好了梯子,就让她们一起越墙逃走了。"

  "是吗?"朱照熙听到这里,心里觉着一阵奇诡,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这真有些不可思议了!可一阵吃惊后,他又担忧起来,她真逃了吗?逃到哪里去了?京城这么大,她安全不,会不会再被安王府的人抓回去?想到这里,朱照熙马上命令小贵:"去传旨给无悲,无喜,让他们俩替朕寻找苏苏的下落,务必要找到,千万不能叫她落入安王府的人手里!"

  "是,奴才这就去。"

  小贵说完就退下了,朱照熙这才去了清韵轩,李维良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皇上来了,李维良忙向他行了礼,朱照熙示意他起身,又赐了座给他。李维良谢恩后,却不肯坐,而是向朱照熙禀报道:"皇上,无心回来了,富江钓叟已经到京了。"

  "到了!"朱照熙闻言喜得立了起来。

  正在此时,"嗖!"一道寒光闪电般从殿外飞了进来。

  "皇上!"李维良惊叫一声,身体已挡在朱照熙之前。

  但是寒光却从他们的眼前掠过,落在清韵轩中的柱子上,那是一把雪亮的短刀,铮明发亮,插入柱中,还微微颤动着。

  李维良忙走过去,他看见一张素笺正扎在刀尖,原来这是有人给皇上送信来了。朱照熙见状也忙向轩外打量,可是,清韵轩外,一切都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响。

  李维良拔下刀来,和素笺一起呈给朱照熙,朱照熙先拿起那把刀,仔细地看了一番。这是一把极其精致的刀,寒光闪闪,光芒四射,尤其在刀背上,还铸有一个小篆的"月"字。"原来是她!"朱照熙看到这个"月"字,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不知她又要告诉他什么消息呢?朱照熙想到这里,忙拿起那张素笺,只见素笺上一行清秀小字,写着"欲逢佳人,今夜月半,芦桥西畔"。

  "苏苏,她原来知道苏苏的下落和行踪。"朱照熙心里一震,很是惊异,她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和她在一起?

  李维良看着朱照熙脸上闪过的惊异表情,不知笺上到底写了什么,这样叫皇上动容。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

  朱照熙见李维良问起这个,想起他名义上还是苏苏--这个李寒烟的父亲,"李寒烟"从安王府夜半逃走,怎么也应该叫他这个父亲知道一下,于是就对李维良说道:"李爱卿,朕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苏苏姑娘和你原来府里的丫鬟珠儿、环儿昨夜从安王府逃走了,安王府现在正在四处搜寻,肯定还要到你那里去要人,你务必要机警应付。还有,倘若她万一今天去到你的驿所,你一定要保她安全。"

  "是,臣一定谨遵皇命!"李维良拱着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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