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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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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弦歌也注意到四周气氛有变。她的目光四处巡回,身子和凌悠扬紧紧靠在一起。不多时,连续有几条黑影在树丛中跳跃,站定在他们面前。又一会儿,四周出现火把的亮光,像火龙一般将两人团团围住。 街道静悄悄的,脚步声也不大,可在这样的夜晚里却怎样也忽略不了。杨啸的身影从那些官兵身后出现,火光的光芒忽明忽暗,将他的脸庞衬着高深莫测。 弦歌没有说话,只是盯住他看。反倒是杨啸先开口道“太傅。” “皇上果然高明。”弦歌嘴角一勾,“微臣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难过。” “太傅,朕不会对你怎样的。”杨啸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转到凌悠扬身上,眸色骤然一沉,挥手道,“拿下!” “皇上!”弦歌先声夺人,“您知道他是谁吗?” “极东国的奸细。”杨啸声音清晰。 “呵呵,”弦歌大笑,“您有见过皇帝亲自来做奸细的吗?” 弦歌此话的意思不过是要杨啸三思再三思,警告他对方可是极东国的皇帝,无论杨啸打算做出任何行动,都应该以和为贵。雀南国和极东国的交情也好了十多年,冤家宜解不宜结,杨啸应该放了凌悠扬才对。 杨啸的表情上并没意外之色,四两拨千斤,“太傅本就有意包庇此人,不是朕不相信你,无论如何,这事朕都会亲自调查。” 弦歌沉声道:“皇上,您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凌楠给了您什么好处?” 杨啸的笑容昙花一现,再次高声命令:“给朕拿下!”凌悠扬并未做什么反抗,连话都没说半句,乖乖就被擒下。弦歌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杨啸一步一步走过去,经过弦歌身旁的时候,淡淡道:“其他意义姑且不论,至少现在,太傅你离不开了。” “皇上,”弦歌叫住他,杨啸回眸的时候,只看到她单膝下跪的模样,“如果您真的要把悠扬捉拿归狱,那么,请把微臣一并拿下。” 杨啸身形一僵。 连始终平静的凌悠扬也忍不住回身,目光惊诧。 “如果您坚持认为悠扬是奸细,那么,微臣也有窝藏之罪。”弦歌道,“皇上若还念师徒情分,就将微臣与悠扬关在一起,微臣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杨啸嘲讽地挑起嘴角。 弦歌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权力也没有。她唯一能赌的,就是皇上对她的感情。纵然不行,若能和悠扬关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也是好的,即使是逃狱也能一同逃走,行事讨论也更方便。 “是的,请皇上成全。” 杨啸恨恨的看着她,“好,朕就成全你。”顿了顿,“来人,把太傅一同拿下。” 笨女人,以前还觉得她有几分智慧,如今看来,彻头彻尾是个笨蛋啊。凌悠扬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嘴角却微微勾起。 月色更浓了,星辰依稀可见。 墙壁是黑的,铁栅栏是黑的,连牢中的稻草也是黑乎乎的。整座牢狱都是黑暗不见天日,弦歌和凌悠扬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牢中唯一的窗户是在弦歌所在牢房的上端,小小的一个口,说它是窗户也真是客气了。 这么大的一个地牢里,只关了两个犯人。 “说起来,我这是第二次被关进来。”弦歌精神还不错,地上虽然脏了点儿,但坐还是能坐的,她身在牢房总不能太挑剔是不是。 “上一回是被你关起来的。” “那还真是有缘,我也是第二次进牢房。”凌悠扬的语气像在比赛,就像是那种“看吧,看吧,我关进去的次数也不比你少”的感觉,“上一回是因为你被关起来的。”顿了顿,他还非常体贴地提醒一声,“就是因为太后的事情,我为你而杖责,然后关进牢里的那次。” 弦歌点点头,表示自己记起来了,“那么你说说看,极东国和雀南国的牢房,哪边的好一点儿?” 凌悠扬一头黑线,这也能比? “那时候我发烧,所以无暇品味牢房的感觉。不过,这次我很清醒,牢房里住得的确不怎么舒服。” 弦歌的目光在地牢里不停地转,无奈道“再不舒服也得住下去啊,又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我可是为了你才住进来的,你要怀着感恩的心啊,有朝一日出去了,一定要报答我。” “说起这件事,你在雀南国待着怎么越变越蠢了?”凌悠扬神情不羁,浑然把牢房当成自家厅堂了,“傻乎乎地跟我一起进来干什么?”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弦歌答道。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手指指着对面牢房的那个人,“啊!你居然说我傻?你以为你够聪明吗?如果你够有脑子的话就不会被抓进来了。” “我可没说我聪明。如果我够聪明的话,就不会离开极东国奢华舒适的皇宫,也不会笨蛋一样地跑到你这里来受罪!”凌悠扬厚脸皮,根本不介意说自己蠢,“想当年,我年幼时就被称为神童,你以为我是怎么变笨的?就是在遇到你以后变笨的!说不定就是你传染给我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弦歌嘲笑他,“而且,孩时聪明的人往往长大以后都不怎么样。” “那我应该就是那个例外。”凌悠扬信誓旦旦,转念一想,又忧虑道,“看来我得担心一下凌楠了,他现在这么精明,以后会不会变蠢?” 弦歌骤然沉默下来,好半晌都没说话。“你真的不介意凌楠的所做作为?” “介意又能怎样?难道杀了他吗?”凌悠扬的态度很洒脱,“他是极东国的太子,他只要能担当好这个位置就可以,他只要能胜任皇帝那个角色,我让给他又何妨?对他来说,做极东国的皇上比做我的儿子更重要。” 弦歌笑了笑,故作困惑,“悠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明大义了?按照你睚眦必报的性子,被人算计了就该去算计回来才对。” 凌悠扬也不反驳,仰头望着那黑乎乎的牢顶,若有所思地道:“为什么把我们分开关呢?这样都不能互相取暖。弦歌,你把杨啸教得不错啊。” “你这是在说反话吗?”说起杨啸,弦歌还有几分心痛。 “怎么会是反话呢?这可是肺腑之言,我难得夸奖你一下。”凌悠扬更正道,“能把我抓住,岂止是不错啊,那可是相当的有才华。” “你会被抓住,凌楠才是功不可没。”弦歌冷哼道。 “这倒也是。”凌悠扬点头承认,“不过凌楠是我儿子,又是我教出来的,有这种能力也很正常。而您教出来的人居然能跟我教出来得人相提并论,这太让人吃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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