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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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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雪迟应声:"是,现在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符霜霖坐在椅子上,抬头一看,好奇道,"你找我有……"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就死死盯在弦歌脏兮兮的脸蛋上,沉默地看着,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弦歌浅浅一笑,"三伯,久别重逢,看到我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符霜霖眯了眯眼,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而假假地咳嗽了几声,没好气道:"你可没说要回来。" "说来话长。"弦歌笑笑。 符霜霖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符雪迟身上,"雪迟,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和弦歌有话单独要谈。"符雪迟沉默地点头,然后关门离开。符霜霖站起身来,狠狠一拍书案,厉声道:"凌悠扬那小子居然敢休妻!他把我们符家当成什么了?非得给他一点儿教训看看!" 弦歌斜瞟他一眼,淡淡道:"不是他的错。" "你还替他说话?"符霜霖瞪住弦歌,"符家的女人肯嫁给他那是给他面子,他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即使是个皇帝,我们也不见得会放在眼里!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被休的皇后,也是第一个被休的符家的女人,不给凌悠扬那小崽子一点儿教训,他是学不乖的!" 弦歌怔了怔,然后很自然地咧开嘴,笑容可掬,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三伯,听到你说这席话,我终于明白当初爹为什么不把位子传给你了……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言下之意,敢情是说他鲁莽?符霜霖被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啪"的一下挥开她的手,又狠狠一拍桌子,"放屁!没大没小!目无尊长!你皮痒了是不是?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 "怎么会?这世上哪有三伯不敢做的事?"弦歌笑不可支,她拼命想忍住,一边捂嘴一边瞟向符霜霖,笑着,笑着……她缓缓闭上眼,收敛起所有情绪,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只是,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是我选择离开的,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符霜霖怒目,"休书是他写的!算计是他开始的!难不成还是你的错?"符霜霖虽然不怎么喜欢弦歌,但这个女娃好歹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女娃好歹姓符。即使他常常骂她打她,可不代表别人也能欺负她,而且还是当着天下所有人拂了符家的面子。 弦歌笑笑,"别说这个了,我回来是为了把事情处理好的。三伯,如今朝廷的局势如何?符家的立场有了决定吗?" 符霜霖冷哼一声,"能有多少好处就给符家占多少好处!哪怕没有好处也要替符家把好处给抢来!"他眼角上挑,眯眼道,"等着听你的意见。" 弦歌沉吟片刻,"湘玲……太后有表态吗?" 符霜霖不怀好意地瞅着她看,忽然诡异地笑了,"说起来,当年我主张将古湘玲杀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那时候是你一意孤行力保她。好了,那丫头是活下来了,活下来当了太后。"刻意地停下声音,他似笑非笑,"如今,你得证明给我看,让她活下来对符家还是有好处的。" 弦歌眨眼,想了想,伸出手指指向自己,"让我证明?" "废话!"符霜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太后密旨传话,说要见你,让你进京一趟。" 弦歌连连眨眼,莫名一笑,"她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三伯,应该是你主动联系她的吧?" 符霜霖哈哈大笑,很是得意,"这你就猜错了,"难得她也有猜错的时候,他心中顿时高兴万分,像是赢了比赛一样,"是那位太后主动联系我的。" 弦歌的眼神一瞬不瞬,直直地注视符霜霖,像要从他脸上读出什么。 "凌悠扬休了你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古湘玲一知道这事就传书给老夫,说你一定会回来,让你一回来就去见她。"符霜霖拍拍她的肩膀,声音坚决有力,"弦歌,去吧,进京去,给符家打一场大胜仗回来!" 弦歌沉默地偏过脑袋,黑发滑落肩膀,她伸手盖住符霜霖苍老的手背,轻轻点头。 弦歌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了一番,身心疲惫,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梦中是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的氤氲雾气,看不清,摸不着,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在漫无边际地游荡,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一双熟悉的手掌抚摸到她脸上,弦歌睁大眼睛去看,只在那层层叠叠的迷雾中看到那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瞳孔,他嘴角邪魅地勾起,"你若是真的很介意这件事,可以考虑跟我回极东国,在那里没有人会提起它,岂不是很合你心意?" 弦歌重重地怔住了,这句话很熟悉,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哦,记起来了,她说,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她跟他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大笑反问,你能给吗?能给吗? 可是,到了如今,选择离开的人是她。弦歌站在白色迷雾之中,仿佛在看一场别人上演的戏剧,她在梦中看到那个男人扬眉,不羁地掀唇,她听到他问自己,难道我给你就接受?然后,那个自己,那张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沉了下来。再然后,那个自己低低地对那个男人说,你给不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自作聪明。凌悠扬说了这样的四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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