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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弦歌坐在床沿,长长地叹一口气,看着地上那簇桂花,哭笑不得。

  一会儿,门又被打开。

  弦歌急忙望去,却见凌悠扬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弯腰捡起那簇被踩烂的桂花,然后在手心捏成碎片,潇洒地走出去,关门。

  弦歌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弦歌已经躺下,屋门又被打开,她望过去。

  凌悠扬捧着一大簇桂花,满满地插在花瓶里,接着面无表情地离开,关门。

  她实在是想笑,但终究只是勾了勾唇。然后一夜好梦。

  从第二天开始,大军踏上回程。

  弦歌和凌悠扬陷入冷战,一路上,弦歌不看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凌悠扬刚开始还想尝试着和她沟通,但瞧见她的冷眼,再加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沉默了,行军赶路,只在忙里偷闲时,会悄悄地看她几眼。

  当他在第一瞬间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弦歌的布置,当他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最放在心上的那个女人竟然欺骗自己,他简直快气疯了,他只想到把自己所有的伤害加倍偿还于她。

  即使到现在,凌悠扬每次想到这件事就觉得不舒服,再想到他不是排在弦歌心中的首位就更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弦歌会做这些事也是为了彼此的感情,内心的不平也会稍稍平缓一下。但是,不平变小了还是不平。

  不过,不能太强求,他已经伤害到她了。

  孩子……凌悠扬嘴角微微一勾,眼角的余光又向弦歌的肚子瞟去,他想了想,招呼身边的护卫张奎,"张奎,去问问王妃感觉怎么样,再给她送点儿新鲜的水果去。"

  弦歌悠闲地坐在一边,看到张奎捧着水果跑到她身边,木讷道:"王妃,这是七殿下让我送来的。"

  弦歌抬眼一瞥,老实的男人啊,脸都快红了,实在不忍心给他难堪。她挥挥手,"不用,拿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除非他亲自过来道歉,亲自把这些东西拿来,否则免谈。"

  张奎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张嘴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珠子往凌悠扬那边一扫,却见那位七殿下眯着眼看他,再低头看看弦歌,这位七王妃更是摆出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弦歌脸一沉,"还不走?"

  张奎只有捧着水果往回走,还没走近,就看见自家主子青黑发紫的脸色。他默默地站到凌悠扬身后,"七殿下,还需要再送吗?"

  "不用。"凌悠扬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随她的便。"

  这股低气压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又从晌午持续到傍晚,一个又一个时辰,两位当事人都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反倒是周遭的人看不下去了。

  青山绿水,晚霞浮云。

  符雪迟淡淡道:"我以为,你会尝试跟他和解。"

  弦歌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享受晚霞的灿烂。

  "有啊,我把该说的都跟他说了。"

  符雪迟疑惑,当真有些不解,"你都说什么了?"

  弦歌打了个哈欠,"把我的难处说了,把我的苦心说了,把我的想法也说了。"

  符雪迟叹气,好整以暇,"那么,你是想等着他愧疚?等着他主动道歉?"

  弦歌滞了滞,睫毛微颤,"不对吗?"她轻笑一声,抬眸道,"不过,我没指望他会道歉,'对不起'那三个字我等到死也等不到。问题是,悠扬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我把什么都跟他说清楚了,他也只是觉得我很可怜我很委屈,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符雪迟静静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也很会找借口,说到底,是因为你也拉不下脸吧?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差不多的想法。"

  弦歌一僵,而后微笑,"大概吧,他开不了口,我也开不了口,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符雪迟怀疑道:"办法?"

  弦歌的嘴角勾出狡黠的笑容,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低头,"你把耳朵递过来,我告诉你。"

  隐约晃荡出阴谋的味道。符雪迟反射性地低头,只听到:"雪迟,本来我只想点昏睡穴装病,既然你在旁边,那效果会更好,帮一下忙哦。"话音一落,他来不及多作反应,就看见弦歌昏沉沉地闭上眼,直接倒在他怀里。

  温香软玉,黑色的长发随着那道娇躯飘落在他身上,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符雪迟不假思索地抱住她,收紧双臂,苦涩在嘴角化开,弦歌,有些时候,你真的很残忍。

  站在远处的凌悠扬眸中精光一闪,眉头打结,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径直走去。

  符雪迟将弦歌打横抱起,似笑非笑。既然要演,那就演得逼真一点儿。他也直直走向凌悠扬,朗声道:"七皇子,劳烦你去叫来随行的御医,弦歌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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