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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春风姑娘,"云宿忽然转过身,"叮"的一声,手里的勺子被闲置在了碗中,她眉心蹙起,歪头犹豫片刻,自知有些话不该讲,可还是忍不住,"男欢女爱,你想要怎么玩是你的事。但是,麻烦请别玩出火后,就想着等别人劳师动众地来帮你解围。你若还有几分羞耻心,就在闯祸前先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收拾。"

  怜香惜玉,云宿觉得自己没必要去遵守,何况眼前这"香玉",没半点值得人怜惜的。难得有机会,那就把狠话挑明了撂下,她不像少主会由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瞎折腾。

  "我没玩……"春风红着脸嗫嚅,不擅长与人争辩,觉得委屈,也找不出话反驳。

  "没玩?一会儿死乞白赖地缠着少主,再一转眼又跟小光搅和得热火朝天,现在又差点跟华遥成亲,这还不算玩?"云宿不禁略微拔高了嗓音,含着些许嘲讽。

  春风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该说什么呢?她认为理直气壮的理由,兴许在别人看来又是一种游戏。丰润的朱唇一抿,最终她也只挤出一句旁人听来推卸责任般的话:"随、随你怎么想……"

  "你……"云宿很难接受她这种敷衍了事的说法,还想说些什么,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云宿,出去。"

  "少主,是她在得寸进尺!"转回头,看了眼突然醒来的明月光,这回云宿没有选择忍气吞声。

  闻言,春风扁了扁嘴,眼帘一垂,往后躲,哀怨地瞪着司云宿的背影。呸!得了什么寸、进了什么尺,现在是怎样?命运多舛也值得让人怀揣不爽而咆哮吗?

  "嗯,的确有点得寸进尺,"床上的人笑得没精打采,伸手把被褥掖好,硬是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颗头,顶着看起来很柔弱的表情,溢出口的声音却低沉骇人,"可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不敢,只是担心你。"云宿软下气势,咕哝。她很清楚她的位置。

  "下去吧,我没事。"他语气温润,看得出心情不错。

  "你还得喝药……"

  "嗯。"应了声,明月光将被子裹得更紧,嘴角上扬,漠然的目光一偏,移向了某个因为得寸进尺而不敢说话的女人,"药。"

  药?药怎么了?春风费解地皱眉冥想,半晌后从他略带警告之意的眼眸中,隐约窥探到他的用意,这种时候想要他别计较带伤救她那回事,就必须适时卖乖:"我、我喂你。"

  喂了药、塞了粥、唱了小曲、讲了笑话,一番折腾,劳心劳力到天明,把那位少爷伺候舒服了,他果然很大人不计小人过,对于那场来势凶猛的亲事只字不提,更是没有丝毫怪罪。

  尽管如此,春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为表达出"衷心祝愿他早日康复"的决心,她很识相地揽下了所有活,连换药都亲力亲为。

  半蹲在床边,单膝沾地,春风轻手轻脚地一层层掀开绷带,那感觉好像在剥洋葱一样,直到最后,那道深不可测血肉模糊的伤口呈现在面前时,她眼眶一润,有淡淡的雾气覆盖视线:"到底怎么伤的呀?"

  "哭什么?"事实证明,女人即使算不上绝色,只要能把泪珠儿的掉落速度控制好,如春风这般要掉不掉,就沁在眼眶边,仍然能激起我见犹怜的效果。而这效果所衍生出的反应,就是雄性动物会忍不住伸手,指腹轻柔,借着擦泪之名行着抚摸之实。

  "我……"春风扬了扬头,在他略显粗糙的指尖触摸下,脸颊通红,星眸迷离。

  这模样……明月光心头一动,喉结也跟着滚动,是、是在讨欢吗?

  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怪异,他不自在地收回手,故意不屑地瞪她:"别让眼泪污染我伤口。"

  "哦。"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春风继续手上的动作,低声咕哝,"可是,大夫到底给你上的什么药啊,熏死人了,熏得我止不住眼泪啦。"

  "……"熏得止不住眼泪?!

  是他把人性想得太曼妙了?不是心疼他受伤、不是担心他仇家遍天下以至于有天会死于非命、更不是被他带伤英雄救美的举止所撼动,原来,那让他心底胡乱荡漾的眼泪是……熏、出、来、的!

  很好,把他领到屋顶,然后拆了阶梯,想看他掉下来的销魂模样吗?嘁,他妈的,他好歹是会轻功的。怒气攻心的结果,就是明月光脸色骤变,手稍一用力,想毫不留情地推开这个进退无度的女人。

  好死不死,她的一句话,又让他瞬间怒意顿消。

  "少主,我听说江湖很乱,你往后要小心照顾好自己,有很多人为你担心呢。"春风头低低,动作很麻利,有口无心地叮嘱。

  "嗯。"他沉着声,别过头,应得很别扭,却忍不住暗自偷笑,自动把她那句"很多人为你担心"归纳为女人的矜持,想说心事,又拉不下脸,便拉着一堆路人甲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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