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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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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太子府。 “听说殿下又进了些古琴,往日倒没发现殿下如此喜爱这些玩艺。” 翘眉将茶盏放到太子面前,环了书房一眼,低声笑道。 太子没说什么,揽过她在脸上吻了一下,突然门外有声响传来,翘眉脸上一热,挣开了他,太子说了声“进来”,随即有人推门而进。 进来的有两人。 翘眉却吃了一惊,曹昭南、还有一个竟是失踪了一天的方镜! 她正忧虑体内毒药之事,掂量着什么时候单独找方镜一谈,正怕她因追寻秦冬凝而出了远门。 太子的声音在侧方淡淡响起,“眉儿,你回房等孤罢,孤处理完此间的事便过来。” 咳翘眉心虽不喜,脸上却笑笑应了,退了出去。 “怎样?事情办的可还顺利?”太子看翘眉出去,看向方镜。 方镜一笑,突然往额上一抹,赫然剥下一张人皮。 方镜顿时变成王莽。 曹昭南嘴角微勾,“太子妃也算是平日与方镜相处甚多之人了,她尚且认不出,那个人又怎会认得出?” “嗯。”太子轻声应着,突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荷包旁边,是一支折成两截的玉笛。 他将荷包拿在手里把玩揉捏,唇角勾起丝薄不见弧的笑。 王莽和曹昭南相视一眼,都微微一怔,曹昭南随即眸光一深,“御史大人,你说死灰复燃,祸起萧墙,会怎么样?” “必定好玩!” 郎府,郎相卧室。 来人一身深衣,坐在桌沿,因背对门口坐着,看不清模样。 小厮低声道:“您稍坐,相爷说,他很快就到。” “嗯,不急,让他先应对了上官惊鸿再说。” 郎府庭院。 两人正在弈子。 “怎么,八爷确定要走这一步吗?” “是。”上官惊鸿放下棋子,淡淡看了旁边的郎霖铃一眼,郎霖铃却微微侧开头。 “铃儿,八爷似乎有事情要和你说呢。” 郎夫人捏了捏有些冷淡的女儿一下,郎霖铃抿了抿唇,再看时,却见上官惊鸿已全神贯注执子而下。 突然,郎相捻须一笑,“八爷,你执着于左翼这片的子儿,却连续卖了几个便宜给老夫,恕老夫倚老卖老说一句,若你再如此,这局只怕是……难保了。” 上官惊鸿笑了笑,只继续走子。 又走了数步,郎相拿起茶碗,明白这局是胜券在握了,正琢磨着是否要一让上官惊鸿,却冷不妨听得郎霖铃一声低叫,“爷爷,这局只要爷往这边再走两子,你便输了!” 郎相一惊,郎霖铃已在棋盘上比划起来,郎相恍然而悟,额上已是一额冷汗。他站起身来,一揖到地,“是老夫输了。老夫以为八爷执着在左翼这片子上,心付八爷的杀着都围绕此处开展,是以卯足全力攻击,孰知执着的其实是老夫,八爷乃是故意诱的老夫。只要八爷在铃儿所说的这两步舍左翼子,右翼后方之子合拢之势立成,则老夫腹背受敌,全盘落索。” 郎霖铃淡淡道:“郎家和这片左翼子岂不相像?” 上官惊鸿嘴角微扬,轻声道:“铃儿,观棋不语方是真君子。何况……” 他蓦地止了声,自己执白迅速走了一步,又从郎相匣中黑子子再走了一步,如此来回,六子以后,白子吞黑子而盘踞,黑子覆。 “这……” 郎相怔住,郎霖铃更是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神色怔仲,“原来还可以这般取胜,我没有想过。” “若惊鸿不按铃儿所述下子而这般走,敢问惊鸿对相爷下子位置的猜测有没有错?” 上官惊鸿一笑,问道。 郎相神色有丝凝重,点了点头。 棋盘上,仍是上官惊鸿的白子胜,却并非舍左翼地盘,仅以左翼子诱敌深入。 “老夫愚钝,同是取胜,八爷何苦要多走四步?” 郎相微微皱眉,盯住上官惊鸿,眼眸一利,那是对这数天来上官惊鸿所为的质问和冷怒,更有深沉的……审度。 上官惊鸿迎上他的目光,“不错,铃儿说的对,对惊鸿来说,左翼子就等像……郎家。” 他话口方落,只见郎相贴身小厮匆匆走过来,对郎相耳语了几句,上官惊鸿笑道:“相爷既有事,那惊鸿便不多打扰了。” “如此,老夫与八爷改日再聚。” 郎霖铃尚在思付中,只见上官惊鸿颔首,又低头和郎相说了两句什么,郎相有事,便和郎夫人便离了去,庭院顷刻只剩下她和上官惊鸿。 “不知爷和霖铃爷爷说了什么?” 郎霖铃本以为上官惊鸿会先说话,上官惊鸿却只淡淡看着她,此时闻言,方笑道:“没说什么,就说我现在便接你回去。” “若我不回去呢?” “铃儿,那我只好先回去了。” 郎霖铃本闭着眼睛,嘴角浮起丝冷笑,低声说着,却骤然听得上官惊鸿回答,很快又没了声息,她心头微微一跳,猛地睁开眼来,却见庭院空空,上官惊鸿已然不在。 她咬紧牙,却又见地上躺着一枚锦囊。 有风拂过,带来一阵其清幽香气,竟隐约似是莲花。 睿王府。 翘楚本站在一株花树下,一阵急风吹过,她微微一怔,四大的声音从背后焦急传来,“主子,要变天了,你还站在外面!” 303 冬凝离去,翘楚心里堵,便出来走走。 “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才有意境,去去,这不还没下雨么,别来吵我。” 这时,她扭头笑斥四大,四大求援的看向美人,美人摇摇头,四大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天来,主子难得像此时一般开了丝心怀,她也不愿扰她。 美人有些面无表情的晃了晃手中的油纸伞,四大扑哧一笑,那便下雨再说吧。 翘楚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抑郁难抒的,倒不为自己,是冬凝那孩子,怎么就遭受了那份罪,差点便……只是一想即将带着她离开王府,她们即将有新的生活,心情放宽了几分。 上官惊鸿说,离开他,她活不长久,但民间也有好大夫,她会熬到生下孩子,孩子以后就交她们抚养或送到汨罗那边去。 冬凝的加入是件好事,只要她们足够谨慎小心,冬凝的易容术也许可以让她们逃离太子的追捕。 天色越来越暗,风越发有几分焦急,她看了看手上的玉笛,有些奇怪,这东西前些天掉了,却刚刚在枕下找着,也不知是那傻子还是疯子放的。 她顺手牵了出来,只是只笛子罢,谁的都好。 凑到嘴边,调了个音旋,闭眼慢慢吹奏起来,微凉的风刮到身上,让肌肤起了层疙瘩,用力吹奏,有种稍稍淋漓尽致的痛快。 一曲既罢,睁开眼来,才恍然发现,自己吹的竟然是围场里的旧曲。 她摇头一笑,突觉有丝异样,放眼看去,才看到上官惊鸿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前面另一株树下,灼灼盯着她。 他戴着铁面,却仍能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他眼里的热。 这一瞬间,她莫名想起那句教人念烂了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位爷出入自有多名小厮奴仆跟随,不算王府里送往迎来的又是一堆人,都随在他身后,声响免不了,她竟无所觉。 她暗骂了自己一声,见他目光落在她手上,嘴角笑意荣荣,想了想,将笛子用力扔过去,权当相还。 雪白衣袖一曳,他利落的将笛子抄在手里,眉目飞扬,低头就着她吹奏过的地方吻了一下。 她心头扎扎一跳,顿时又羞又怒,众人面前,他怎么竟做出这种轻浮动作,那一下,就好似吻在她嘴上唇上一样,倒教众人直勾勾又红了脸的噤声看了去。 她正想转身离去,突然柔婉的一声“惊鸿”令她微微定住,只见一道身影极快的跨进大门,偎到男子背后。 哦,原来是郎霖铃回府了,只是,倒是很少看到她这种涩苦的模样。 郎霖铃是那种不肆张扬的聪明女人,知分懂寸,又美丽,相较沈清苓,反应是大多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权力角逐上,她也是上官惊鸿的红颜知己了,何况又是发妻的身份,上官惊鸿想必也是喜爱的。 翘楚想着,不禁哑然失笑,这和她有什么干系,若教人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要说她酸葡萄了。只是,她确实并非什么难过难受,纯粹自娱自乐一样客评番。 突然,一丝刺痛从眼窝传来,她一惊,下意识举手去揉眼,一滴清凉重重砸在脸上,她反宽了心,下雨了! 隐约中,看到上官惊鸿变了脸色,她也管不了这许多,撩起裙子转身就走。 进了房间,反手关门,才想起四大美人没有进来,刚想开门招呼她们,一股重力从背倚着的门板而来,她门还没合拢好,一下被人伸手从缝隙强插进来,箍住腰肢。 她一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门已被大力挥开,又旋即不知被门口的谁拉上,她被迅速板过身子,上官惊鸿的铁面已大特写般在她前面。 “你过来做什么?” 郎霖铃不是在外面吗,她刚表示好奇的随口问了句,上官惊鸿已捧起她的脸,两只拇指便往她双眼揩去。 他走在后面,被这场似乎酝酿已久的雨打湿了一大片。头发、面具、眼睛都沾着颗粒水珠子。 有些颗粒儿沾在他眼睫上,将他眼里的表情映得有丝氤氲,但那种心疼又带点小喜悦的神色让人看去却感觉特别清晰。 他两只大手专心的在摆弄她的脸庞、眼睛,并没分心去顾及自己的表情,哪怕她总觉得这样的神色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 “莫哭了,我这不正陪着你吗?方才我又没有碰她,真是个傻瓜。” 翘楚正想问他又发什么神经,听到他这一句,扑哧一声倒笑了。 她笑过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第一次离去时的那种心境,也许说,更平静淡然许多,那记耳光带来的恨和痛埋进了一个很深的地方去,会牢记,但不再多想。两天之后就得脱了,有皇帝的承诺,他也不能轻易动她的族人。她似乎只要到时决绝说离去便能离去,她的心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翘楚,再笑一个……” 上官惊鸿眸光却蓦地一深,他嘴里宛如低喃的说着,手缓缓下滑,来回抚摸她的脸颊,翘楚正要推开他,他却将铁面狠力往地上一掷,不由分说便吻住她的唇。 他最是直接,用力一顶,登堂入室,唇舌立刻狂浪的勾住她的舌,又用力往她唇上挤压,活像他饿了很久,她就是他的食物似的,直到她不知是怒还是本能的抗拒,使劲捶打他的胸肩,他才缓缓放开她,开门对外面说传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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