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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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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不比日间,他现已恢复原貌,酒楼门口僮儿一看,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宗大人,快请进来。” 宗璞正要随那僮儿进去,突然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女子双颊醺醺的红,粉嫩似花,她的身子有些不稳,那男子微一迟疑,终于伸手搀住她的纤腰,“冬凝。” 宗璞火冒三丈,走到二人面前,“樊侍长,闺中小姐岂可容你这般,还不撤手。” 这两人却正是尽兴而归的樊如素和冬凝。 冬凝酒量甚好,和樊如素两人多是谈侃为主,辅点小酒,只是今日心情抑郁,又知樊如素虽是武人,却有君子之风,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遂多喝了几杯,这时看宗璞俊颜严厉,一脸怒意看着二人,低声咕哝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宗璞却看也不看她,只冷眼打量着樊如素。 樊如素剑眉微蹙,“见过宗大人,冬凝小姐喝醉了……” 冬凝小姐?宗璞冷笑,刚才一声冬凝他可听得清清楚楚,一介武夫竟敢肖想冬凝! “今日之事,我必向你顶头上司夏海冰夏大人参一本。” 几番小交,樊如素对冬凝已有情愫,他知朝歌皆传冬凝是方镜的红颜知己,本不敢表露心意,但刚才席间谈起方镜,无意中却听冬凝说方镜已有意中人,虽然冬凝似乎并不想多谈,很快转了话题,他心里已是大为惊喜。 平日并没听说大理寺卿和冬凝有交情,此时看来,这位风治严谨的宗大人和冬凝之间的交情竟似不轻,但冬凝微醺,他怎么放心将她交到别的男子手上,宗璞是一品文官,官阶较他高上许多,他扶着冬凝,自己低头一躬,却终是回绝,“下官知罪……请大人容下官先送冬凝小姐回府再问责罚。” 宗璞并非喜怒形于色的人,听樊如素这样说,又看冬凝脚步虚浮,依偎在樊如素怀里,和他说得一句,已瞳眸微眯,迷迷昏昏的像只慵懒的猫咪,心下怒极,樊如素竟敢如此猥亵他的女孩儿,他必寻这樊如素的不是,将之狠治一番,冬凝这丫头也太不识自重,他必定将她好好训一顿,他脸上犹自沉静,将手中帕子放进怀里,“小幺,过来我这里。” 他沉声说着,已伸手过去,欲将冬凝揽过,带进自己怀里。 冬凝虽醉,神智尚有几分清醒,没有回他,只对樊如素说,“樊大哥,我们走吧。” 让“二小姐,你和宗大人认识吧,要不要和他说一声……” “哦,宗大人追求冬凝的一位姐姐,我和他是薄有些交情。只是,连我爹也不管我,冬凝只管自己管自己。” 宗璞手一僵,看樊如素朝他一点头,携冬凝在自己面前走过,心里的怒气再也不可抑制。 他绝不允让樊如素带冬凝走! 他一瞥身边小厮,小厮当即会意,一小溜向前方的马车跑去——寻马夫。 那马夫是名高手,专职保护他。就凭一个樊如素,无论如何拼不过这个人。 现在,他只要将二人稍稍拖住便可。 他幼时出身寒苦,才华却是万里一挑,是以才在几年前刚逾弱冠之年便坐上全国刑法执检最高之位,他此时愈怒愈笑,淡淡道:“听说,樊侍长母亲出身于烟花之地,难得樊侍长奋发向上,得夏大人赏识,有了今日的一番成就。不知樊侍长可已寻回生身之父?这红牌姑娘的恩客多,想来委实难寻,宗璞有些人脉,若樊侍长需要帮忙,宗璞必定尽力。” 他博闻强识,对朝中各官的家世来历如数家珍,此时,几句话说下来,樊如素果变了脸色,僵在原地。 冬凝既惊且怒,圆睁了眸子看向眼前男子。往日,她爱他俊朗无双,才华出众,冷酷高傲,却原来他也可以卑劣至此,用他的才华这般伤害别人! 宗璞双眸犀亮,如鹰般盯住她,一字一字道:“秦冬凝,过来,回我身边来。” 冬凝冷冷一笑,伸手握住樊如素的手,柔声道:“冬凝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英雄不问出身,宗大人说得好,樊大哥出淤泥而不染,是冬凝心中的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樊如素闻言一震,眸光赫亮,缓缓覆上冬凝的手。 冬凝笑道:“我们走吧。” 目光从两人相握的手上拔出,宗璞只觉心中如刺般堵沉,他们已触了他的底线!樊如素,你今晚怎么能全身而退!秦冬凝,你今晚也别想回府,要回你便回宗府! 眼梢微扬,见小厮已携马夫从不远处过来,他挡到二人面前,正要出言,正逢着冬凝猛一抬头,似不意他过来,吃了一惊,眸光如惊鸟一般。他蓦然一震,这走得近了,她左颊上微微高起的一块清晰可见,红肿难看。 一天时间了,竟还肿着,她似乎并没有怎么理会,没有敷药,她怎么如此大咧!他心里一紧,心口竟突然闷疼了起来,到嘴的狠话已说不出半字来,心里只想着,一会回府,他就帮她上药。 冬凝却戒备地看着他,咬牙道:“宗璞,你又要耍什么手段?” 樊如素松开她,自己往前一步,一臂挡在她前面,眸光炯炯,尽是警惕。 宗璞抿唇沉默了一会,慢慢探手进怀里将东西掏出来,方看向冬凝,哑声道:“小幺,这是我给你买的。” 269 宗璞知道,自己是后悔了,从他成年以来,还没有过一件事能让他后悔的,但那一个耳光,他后悔了! “谢谢,但大人的好意,冬凝消受不起。” 冬凝声音微冷,一口回绝,朝樊如素道:“樊大哥,我们走就是,莫与他耗,他这人最会算计人。” 樊如素点头,“冬凝,恕我失礼了。” 他说着主动握住冬凝的手,想带她离开。 一番波折,冬凝这时更是清醒了几分,不比刚才微醺依偎在樊如素怀里,脸上一热。 宗璞为冬凝所拒,捏紧手中布包糖葫芦,一瞬脑中竟空白一片,此时看冬凝俏脸甜美,一派腼腆,心里顿时一紧,痛怒之感随之汹涌而来。她性子豪爽,除去他,她何曾对别人如此忸怩过?将帕子放回怀里,伸手便向冬凝手腕抓去,“跟我走!” 冬凝笑,“你休想!” 跟他走做什么,多年恋慕,纵使她一时还不能将这份感情放下,但那一巴掌确将她的心打碎了。 她说着却见他嘴角阴诡一挑,她一惊,却见一个抹身影向樊如素袭来,是马夫! “冬凝,你先回去。”樊如素怕误伤了她,立刻松手和马夫战在一起。 冬凝猝不及防就被一股大力扯过去,如麝一般的男性气息立刻萦上鼻端,手下抵住的是坚硬的胸肌,她被宗璞紧紧抱住! 她从没想到宗璞的力气也这般大。 宗璞眼里带笑,但那笑意沉毅峻鸷,是不类寻常的。她心里一颤,一咬牙,抬手便向他打去,两股劲风却同时扑到,她一怔,宗璞已将她推开,低喝道:“什么人?” “大人,爷要见你。” 让冬凝只觉眼前一花,两名便装男子已携宗璞消失在眼前,惊乱中,只余下离去前宗璞眼里仍对她如鸷一般的眸光。 为什么将他带走?她微有丝恍惚的思量,那两个人她也是认识的! 冬凝是在睿王府的书房外院再次寻着宗璞的。 眼前的情况很是混乱,教人不安。 碧水跪在地上,一脸恐慌,已是半身的伤血,若非老铁死死拦着,上官惊鸿怕是要杀了她了。 上官惊鸿冷冷看着宗璞,说,你我既是生死朋友,你算计我,我可不计较,但这一把你几乎把翘楚害死,这笔帐我不能不算。你不会武功,我也不用内力,不用任何招式,和你打一场。 宗璞摇头一笑,你打吧,我绝不还手。 “你若不还手,不出尽全力打,我便杀你府上的人,一柱香杀一个。” “上官惊鸿!” “哦,你倒是知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的无奈么。” “若你不曾对清儿做出逾规之为,翘楚也不会出事!” “所以,我也该打。” …… 上官惊鸿如势必行,锋利得像把刀。 谁也劝不住上官惊鸿,沈清苓一急,挡在宗璞面前,也劝不下上官惊鸿。 除去老铁,每人背后站了不下三名暗卫,想强行拦下上官惊鸿也不行,他们一出手,暗卫必定阻拦! 何况上官惊鸿的一身武功也不是任何人能拦下的。 老铁不敢离开碧水半步,否则上官惊鸿必定出手杀了她。 上官惊鸿要的便是这效果。 他知道暗卫拦不住老铁,而他不想分身,在吩咐老铁派人去将宗璞带回来之后,他便立刻将府里的暗卫召出。 现在谁也不可阻他! 冬凝躲在门口,听看得胆战心惊,这样,宗璞必定会被上官惊鸿活活打死,上官惊鸿也会受伤,她想去劝,但知连沈清苓和宁王都劝不住这位哥哥,自己又怎么能行! 她心急如焚,却不敢贸然出去,怕被暗卫生擒住,正急如热窝蚂蚁,却突见老铁突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嘴型无声,飞快说了两个字。 书房? 翘楚觉得,自己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病人了,这沉沉睡着也能被人挖起来。 但要怪也怪上官惊鸿那个人的医术确实是好,施针灌药之后,她已从昏迷中清醒,只是身体吃不消,睡着罢了。 冬凝搀着她走,苦笑告歉,却又自庆幸,“翘姐姐,我也只是搏一搏,幸好你醒了。” 翘楚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也还有几天便能离府了。 这时,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爱还是不爱,已经远了,淡了,有一天终将消失。但她不能让上官惊鸿真的杀了宗璞。宗璞是他势力集团内的主心之力。 及至走到去,推开院门,只见里面一片整肃,众人被暗卫守着,院中,两个男人拳肉相搏。身上衣裳都染了血。 “翘……翘主子。”还是景清眼珠子几乎都凸了出来,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上官惊鸿一震,被宗谱一拳击在脸上,他啐了口中鲜血,挥袖一甩,将宗璞摔到一边,立即纵身跃到门口。 翘楚看他一脸血沫地盯着自己,半是大惊喜,半是责备,“你怎么过来了?” 他说着随即凌厉地看向她旁边的冬凝。 冬凝一惊,立下低头不敢说话。 翘楚相了想,道:“你明日请兵符号,我想明日大抵是有个宫宴给你饯行的,明晚你自是大醉,我们也说不上什么话了,你后天便出征,今晚,我想和你说说话,聊聊天,可以吗?还是说你比较愿意在这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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