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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她痛得泪水从眼里急飙而出,她的左臂自己被刺伤了,右手让他折断了

  来不及咒骂,一阵劲风向胸前袭来,她知道自己刚才的犹豫意味着什么,想起地牢外那两个黑衣人的恐怖死法,她紧紧闭上眼睛。

  预期的痛苦没有从身上传来,她惊颤的睁开眼睛,却见一件东西从自己半开的衣襟里跌出,睿王眯眸凝着那东西,凶狠嗜血的眼眸里竟然有了一丝柔和。

  他的手仍五指成爪,凌空搁放在她心口的位置,离她的衣服也许不到半寸。

  她惊出一身冷汗,和原便冰冷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

  她再看那东西,是那支从常妃宫殿里取回来的小弓弩。

  竟是这小玩意儿救了她一命!

  她咬了咬牙,将小弓的握紧在手中,屏住呼吸从他高大的身子下连滚带爬的仓惶爬到一边去,爬离他的制肘。

  “苓儿,是你吗?”

  他柔声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又惊又骇,却又一时怔住。

  她从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睛里竟能同时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存在,仇恨、暴戾、狂烈、杀伐、温柔、珍惜、不舍,一一从上官惊鸿那双漆黑如墨的眸里交错而过。

  她只听得他大吼一声,随即抚住头,弯俯下身子,厉声道:“苓儿,立刻离开这里!”

  她不知道“苓儿”是谁,是郎小姐吗,是她吧,不管是谁,但她想,那必是他用心去珍惜的人,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痛苦却又深深抑压。

  她不知道他在压抑着什么。她只知道,她浑身都是痛,却抵不上她心里看到他这个狼狈又痛苦的模样的疼。

  像走进这地牢时的鬼迷心窍一般,这时,她刚刚从他的手里逃出,却一步一步走回他身边。

  “上官惊鸿,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你?”她听到自己颤声问他。

  他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粗暴地打断她。

  “滚!不想我碰你便立刻滚!”

  “你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我刚出去了,装扮成上官惊灏,我在镜中看到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回来以后,我便知道我的病重了,这次只怕不是一晚便能好起来,这几天父皇便要出宫,上官惊灏他们都会去,我一定要随父皇过去,我不能错失任何一个机会,我给自己用了新药克制癫狂症,那药里有强烈的催情成份,我进了冰冻泉还是不成!

  “谁也你过来的!你走,我不想伤你!”

  翘楚明白,他这话泄露了多少秘密和信息,可她无暇分析,她眼里只映着他痛苦潮红的脸。那强大的药力,似乎让他只能辨物不能认人。

  他认得这小弓却认不清眼前的是谁,他以为她是郎霖铃。还是说,她身上有着和那个女子如此相似的地方?

  原来,在他心里郎家小姐如此重要。他宁愿自己痛苦,也绝不愿意伤她。他必定是精通水性的,不然不会走进冰冻泉里。以他的武功,得浸泡多久才会昏迷过去?

  她心里疼痛,说不清是为他此刻在地上满地翻滚、苦苦压抑的痛苦还是她的嫉妒。

  就像刚才在铁门背后,她突然发现,她听不得他痛苦的声音一样,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爱上了他。

  她不爱上官惊灏,那个有着和秦歌一模一样的容貌的男人,却爱上官惊鸿。

  或许,她在她知道之前,已经爱上他。重新爱上秦歌。

  她知道,他就是秦歌,没有来由,只有感觉。

  可是,现在,她知道她不适宜待在这个地方,她不希望他错认了她。

  她一咬牙,转身便要走,在走出的竹舍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在背后传来,“苓儿,你唱支小曲给我听,就像你离开我之前,以前常常唱给我听的那些一样。”

  104 谢你的狠心(1)

  拥紧被子,翘楚尝试忽略刚才掠过喉颈的杀气——他想扭断她的脖子!那一挥而过的温度似乎还在她的颈项之间。

  她该感谢那个女子,若不是她低笑着说“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上官惊鸿不会舍杀她而去追。

  另一样值得庆幸的是,昨晚在她睡着的时候,他似乎醒过来一下,穿上褒裤,又替她穿上贴身小衣和褒裤。

  他终于恢复神智,这时的他,想要什么,似乎无人能阻。

  抠她记得他刚才叫她“苓”,原来,在他心里的不是郎小姐。她似乎又多知道了他一个秘密。她有种认知,她大概活不了了。

  “清苓姑娘,你便听爷说说看那个女人你理她作甚!”

  旁边的景清似乎从无见那个女子动怒,一惊之下,连忙出声。

  枭景平一把拉过弟弟,沉声斥道:“闭嘴!”

  翘楚微微颤抖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仍能安静地看着前方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深凝的模样。阳光在屋外徜徉,没能照进屋里,屋里一片寒凉,而清苓也没能挣脱他。

  他抓住清苓的手臂,将她截在门口。

  “惊鸿,我该回去了。你也别责怪铁叔他们,非是他们谁叫的我过来,你昨晚出去了,又是那个日子,我怕你有事,才过来看看你。”

  清苓说着,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他握在她臂上的手,低声道:“你拉着我作甚,大伙都在这里,倒教笑话了去。”

  睿王微微皱眉,大手一圈,反将她的手抓紧几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般。”

  翘楚觉得自己真是该抽,死到临头,她还敢笑。

  被子下,她浑身都在颤抖着,却偏偏低笑出声。

  因为,往常在电影电视书里看到这样的情节和话语,她总是忍不住笑。有什么理由到了自己身上,反而不笑?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般。昨晚一夜,他和她之间,能做的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不是那般,那是什么?

  在所有人复杂的眼光中,睿王冷冷盯向她,她慢慢止住笑意。他将她当作清苓,所以,他们之间确实不是那般,她又有什么立场去笑?

  昨晚,她确实不该转身。w他是失了神智,她却是清醒的。她知道他嘴里心里的是谁。

  可是,她办不到。

  他既将自己困在这个地方,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有人过来。

  如果她走了,退回到那个地牢将门锁上,放他一个在竹舍,他会怎样?将自己伤得伤痕累累,然后再回到冷泉里?

  若他再次昏死在泉里,她还能救他第二次吗?

  之前如果不是她误闯进来,他已经死了。她不想他再出事,她只知道,在他的生死面前,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

  她看到景清一跺脚,恨恨盯着她,怒道:“都是你——”

  方明眉头一皱,瞥他一眼,他才悻悻住了口。

  她自嘲一笑,低下头。

  清苓轻轻一笑,凝了她一眼,看向睿王,道:“她是你的妻,你们我懂的,倒是她已看到你的容貌,这事你倒需仔细斟酌,看怎生处理才好。”

  她话口方落,却听得睿王一声冷笑,“好一个世俗永不萦于心的沈清苓!你懂?若本王不告诉你,我昨晚是将这女人当做了你,你懂?如今,我实话告诉你,你又懂了什么?”

  清苓一震,目光一抬,陡然看到男人又深又沉的目光。

  她微一慌乱,已被他手上一使劲,带进怀里。

  她又急又怒,咬牙道:“上官惊鸿,放开我!”

  睿王却并不理会,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向景平,沉声令道:“剑。”

  景平微微一惊,却不敢说什么,将腰间长剑摘下给他。

  剑光迎面挥舞而来,抵到咽喉中,翘楚手足冰凉,那种感觉便像昨晚她无力再抱住他,坠进冰冷的泉水中,看着他飘浮在水里即将渐渐死去时的绝望。

  她有时候也是自私的,也怕死,那时,却似乎没怎么去想自己会怎样,只想着若她不能游上去,他只能是死。

  但奇怪的是,这时心绪却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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