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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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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太后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你只……觉得哀家只为了让你劝皇儿……的么?” 我又是一笑。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阴郁地想要下起雨来,还用回答什么吗?眼前的一切。不都是答案?微微摇摇头。“太后若还有吩咐,雅照办就是了。” “你瞧哀家都到了什么日子了。”她忽然放下掩在唇角的帕子。神色微微舒缓了些,只看了我一眼,便平摊在手掌心向我伸过来,“油尽灯枯时,你以为哀家只为为难你吗?” 只见鲜红的血迹映然与那白缎帕子上,犹如一朵开放正盛的罂粟花,妖艳地色彩,甚至灼伤了我地眼睛。 “您咳血了?”此时地我已经顾不得自己那些沉重的心理,只知道上前一步猛地扑到太后地身边,要知道,我那可怜地母亲最后便是因为咳血而死,因此在我的心里,最知道咳血是如何地意义。 “不碍的。”太后微微直了直身子,又是两声微重的呼吸,我皱起眉头,却见太后极其虚弱的向我摆摆手,唇角微勾,一抹宠溺的微笑映然于她的眼眸,竟让我有些呆了,“丫头还是初来宫的样子,一句话不高兴就表现在脸上……”看我似要辩驳却又握起我垂在床上的手,细细抚摸,“今儿个,让你劝勉皇上为其一,另外,哀家也有些话和你说……” 我怔怔的看着这位已经病入膏肓的女人,心里犹如嚼蜡,重重的点点头之后,只剩下无尽的悲缅气氛萦绕左右。 “知道哀家为什么在你册妃之后追问你那些男女之事么?”她无奈的笑笑,看我茫然不解的样子又深吸一口气,“这些话,原本哀家想烂在肚子里,可是实在是不忍心……” “吉玛的事情,是哀家一手安排的。”她微微朝后仰过身子,似是在回忆那许久的往事,握着我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而我却一颤,似乎满心的悲痛都要汹涌而出。虽然听云霜的分析,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听到太后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自己那压抑已久的心思像是要溃堤一般,撞击一般的疼痛。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用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安静下来。 “你还记得和惠向哀家告状的事儿么?”太后随即低下头,虚浮的视线飘过倚在床边的成亲王,“你和静澈出宫,恰被和惠逮了个正着……” “和惠和静澈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虽说是为达朝政实力均衡,但说到底也算是段孽缘啊。”太后自嘲的冲我笑笑,“你知道么?哀家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家,这样的孽缘,也是为了达到均衡的借口……” “和惠虽说现在已是皇后,但是就凭儿少时与静澈的情分……”太后突然隐而不说,只是苦笑道,“想必你也知道哀家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看了你和静澈出宫,才会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她的丈夫皇儿又调了你做宫女,她作为后宫之主,自小在宫中长大,好歹与皇儿是几年夫妻,焉能不知道皇儿的用意?因此你讨人喜欢,便触及到了她的霉头,而她那权倾朝野的爹,正好为此有了拉帮结派的借口……” “自古朝中最忌朝臣结派,哀家苦心安排,也是为了营造朝中均衡的景象。你应该也听说了,那时候和惠的爹竟与静澈的爹联合了起来,颇有与皇上分庭抗礼的意念……皇上毕竟还年轻,再加之朝臣相逼,他最是讨厌这种威胁,便一副坚决护你的架势,可是哀家经过两朝洗礼,眼睛明锐的很,一旦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吃亏的必是你与皇上……如到那时后悔连连,还不如趁早服软,赢得以后翻盘的机会……” “哀家那日去书房向皇儿说这些道理,皇儿竟一心只认定他能护你,哀家也看出,他待你与瑾榕不同,可是如若执意下去,你与瑾榕的下场只会只悲不好。虽说皇儿登基之日到现在起,已是羽翼饱丰,与他们斗未必会是输家,可是哀家不能有一丝一毫输的可能出现……因此,便动了送你出宫的念头……” “静澈与你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太后微微抿嘴,似是一笑,“哀家想了想,你在宫里除了皇上便只有静澈一个朋友,便一狠心,假冒静澈名义唤你出行,这样也会让你不生惑疑。” 第一一三章 其言也善 可是哀家的计划刚想出半日,瑾榕便派人送过信来,哀家心里想什么似的,信中寥寥几句,只是说要助哀家一臂之力。 “哀家原本不想当真,但是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能逼你主动出宫的法子来。孩子,”她突然低下头来,微褐的瞳眸像是沾染了病气一般,显的犹为浑浊,“你要相信哀家,尽管想要让你出宫,但只是想让皇儿倾心治国,却无半点害你之心啊……” 我轻轻点头,唇角尽是不由衷的苦涩。像是也被这满屋子的药味儿浸染至内心,血液流过之地,均有一种麻木的涩然。 “瑾榕再三向哀家保证,不会伤了你,只会让你决然离宫。”太后长叹一声,随即又把头转过去,“哀家想也没什么好法子,原本就对瑾榕有了愧意,仔细想来想去在这深宫之中她也不能奈你如何……却没想到……” “哀家今日就把这一切事情都向你说明,你怨也罢,恨也罢,哀家只是想向你说明事情的真相。虽然你如哀家所想主动离开了皇宫,可是也知道,吉玛一事儿终究在你与皇儿之间造下裂痕。哀家……”她突然深深的看向我,“哀家不想看你这样……若不是因为觉得有愧于你,皇儿这么早就册你为妃,还轰轰烈烈的大做操办,以哀家的性子,早就拦着了。” 像是很累一般,太后突然长舒一口气。疲惫地倚在后面的靠枕上,“母后,”成亲王上前给太后整了整身后的靠枕,让她更舒服一些,“您仍在大病中,还是休息休息,别说这么多话了……” “不……”太后摇摇头,又是虚弱的一笑。“哀家必须把这些事情都给丫头讲清楚,若再拖下去,哀家真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雅……”太后和蔼的冲我展开笑容,虽说那笑容被病容已经浸染的苍白无比,但在我的眼里,却像是燃烧着的烟火,轻而易举的灼透了我地眼睛。太后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是按着我的预想来的。我想过皇宫冷漠,却没想到竟然残酷至如此。眼前这个几乎处于弥留之际的老太太,亲口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江山天下。所做的都是从大局着想。从未想伤害于我。这样地话,我该信么? 入宫这么久。我已经学会了辨明是非。可能依然不明。但却明白要在宫里学会最基本的质疑,如若对你好。也许并不是对你全好,若对你差,或许也不是想害你。这一点,我在吉玛背叛我的那刻便知晓了,特别是榕那一抹极为绚烂的笑颜……更让我深刻的体验到了宫里地阴险不一。眼前这个突然说一切都从大局出发地老人,我是该相信那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地老语,还是该相信人的本性始终善良,我不该妄自揣度这样地真心呢? 看着眼前老人似乎有些宠溺地眼睛,我嚅嚅开口,像是有着什么力量推动我一般,竟鬼使神差的说道,“您这样待我,是真地话么?” 太后先是愣了一下,一旁的成亲王突然凌厉的看向我,我心里一寒,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忙歉意的笑笑,“当我没说好了,您自然是为好的。” “果真还是丫头。”太后突然盈然一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若还一味相信别人就是傻子。丫头,你知道众妃都向你请安是谁安排的么?” 我心里虽然知道是太后,但还是摇了摇头。太后见我如此,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这些事情都是哀家安排的。” “你受了伤留在翼心殿,正好不知道这几日宫外的事情。”太后微微仰头,像是在无奈的苦笑,“因为哀家与皇儿有了分歧,众人都传那是因为你才让哀家坚持不出兵去玉城的。何况宫里有心计的老人们已经猜出了是哀家当时行计将你逼出皇宫前往帝陵,因此,哀家对你有芥蒂的传言便这样不胫而走起来。” “哀家虽说不是后宫之主,也早已不问诸事已久,可是一旦众人以为哀家与你不对,必定会对你产生影响,特别是那些见风使舵不受宠的妃子,如果他们和皇后联系起来,就算皇帝宠你万分,你也会倍受排挤。”太后微眯起眼睛,“尤其是你现在地位不稳的时候,皇帝若宠幸你,别人可认为是恋上新人,众人都会等着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那天出现,你又这么个性子,因为吉玛与皇儿别扭到现在,若是被别人钻了空子,你以后的生活,怕会更加难熬。” “所以哀家便大张旗鼓的将那些妃子叫到跟前,以你原本身份的高贵与现在位份高的理由,规定他们必须也去你那儿坐坐,虽说这做法不像哀家的作风,可是起码能让那些墙头草们知道你并非是不受哀家待见,在玉城遭到威胁的时候,哀家与皇帝都护你,你才能在宫里混得下去。” 我怔愣的看着太后的眼睛,像是突然傻了一般,从没想到太后会是这个理由。所有的看似将我推到风口浪尖的举动,到头来,都只是为了护我? 只是这么高调的保护,能维持的了多久呢?我不禁苦涩的挤出笑容,来宫里这么久了,原本以为自己最能保护自己,当初景唐帝为了护我竟然让我做宫女,如今太后又使出了这么个法子,我在众人眼里,当真是那么不堪一击么? 深吸一口气,我抬头迎上太后那深邃的眸子,“您多虑了,雅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是么?”未等我话落太后便抬眸相望,“因为吉玛,与皇儿别扭两年,这样的心思,当真与这皇宫相符么……” 我心里一紧,随即一丝苦涩便在心底慢慢荡漾开来,原来对吉玛的不容,竟是让他们觉得我欠保护的主要原因。如果我欢欢喜喜的与景唐帝扮演一对恩爱夫妻,那如今的我,可能就会在世人面前另一副形象了…… “静澈,”太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成亲王慢步跨到床边,表情哀婉,“母后,还有什么事儿么?” “哀家今天都把什么事情说清楚了。”太后无比欣慰的看着我们,又是一笑,“雅,你以前错怪了静澈,无论如何,也该赔个不是,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皇帝,就属他真心待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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