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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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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笙儿派人调查子车薇,顺道查子车天凤的资料时弄到了一份西燕皇室的绝密奏章副本,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想当年子车天凤的上书陈表中就这么写着:吾王应遣使暗入青月,分别扶持青月下一代皇女,使之相斗,待青月乱而分之,衰微若东圣,则吾王可出兵二国,令天下归一。 子车薇很忠实地执行着子车天凤的计划,一步一步等待着天下归一的机会。若我想做皇帝,我必也如此,统一了天下,俯视巍巍江山,都在我脚下臣服,整片大陆都是我的王土和臣民,才是气吞山河,冠绝青史,千秋万代独尊我一人。 可是,子车薇,你有你的雄心壮志,我有我要守护的土地和人,天下分分合合,自有定数,这片大陆从古至今还没有被统一过,如果一定要统一,也不会是现在,更不会是你,我只知道,铁血的战火燃烧之处,或许会有名将的风流和帝王的野心,流血苦难的却是百姓。我,不会让战争继续。 灯火里,水相国的脸忽明忽暗。我迎上她的目光:“因为‘利‘。娘应该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青月国的三皇女和八皇女都不是平庸之辈,无论谁做了皇帝,西燕国都不会捞到什么大的好处。但若是水家掌握了青月国,对西燕却大有好处。这一点,娘想必也清楚。” 水相国严厉地盯住我:“你倒说说是为何?莫非我水家都是无能之辈?!” 我直视她:“娘心里清楚。封家传国已近五百年,代代江山稳固,若娘以为封家气数以尽,就错了。封少鸿和封天阕哪一个是无能之辈,老臣俱在,民心俱在。水家夺位名不正言不顺,先失了道义,纵是坐了江山,必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得到西燕的相助。而西燕国狼子野心,娘许下的那点好处她未必会放在眼里,她想要的恐怕更多。到时,水家的江山坐的稳固吗?待到青月国烽烟四起,战乱纷飞,才是西燕开席的盛宴。” 水相国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老娘谋划三十年,你以为都是纸上谈兵?!什么道义,老娘不管!老娘只知道,成王败寇,老娘有能耐夺得了江山,就守得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哼,待我水家站稳了脚跟,被西燕那兔崽子吞去的东西,老娘要她一口一口再吐出来!” 我注视着水相国,半响无语,良久叹息一声:“娘以为,到那时青月还有自保的能力吗?西燕国明明就是扶持三方势力内斗,娘,你看不出来吗?!” 水相国闭了闭眼,怒目圆争:“竖子之见!此处我自然知道。那兔崽子不过是怕青月强盛过西燕。现在水家需要西燕国的兵力支持,一些好处还是要给的。忍得一时,日后再图。那两个黄毛丫头和我斗,还嫩了些!到头来,会眼睁睁地看着封家的江山落到我手中!我定要让她封家从此以后永世为奴!” 我呆住,水相国好大的怨气。不是斗不斗得过的问题,若水家不放手,再加上西燕,也许会一时称王,可是又如何?水家的几十年来丧尽天良的恶行已足够民间反抗的理由。西燕为表自己的王师正义,水家会成为西燕征讨的最好理由,最后,要眼睁睁看着被兵强马壮的西燕吞并,到时候,水家哪里容身?西燕君主必定处死水家以谢天下,平民怨,拢人心。 我扯住水相国的手,恳切地求她:“娘,放手吧,现在还来得及,离开青月国,把权势还给她们封家。等我平定了东圣,我们一家人隐居山林,逍遥度日,不好吗?我是水家养大的,我不想水家一朝夕人头落地,满门子孙断绝,无有立身之地!” 水相国神色一缓和,和蔼地拍拍我的肩头:“衍儿,你说此话,娘心甚慰。你虽不是水家人,但娘总算没有白养你一场!娘就是要搏一把,三十年来,娘咽不下这口气!你不必再劝,哪怕拼得此身灰飞湮灭,娘也要争这一口气,否则娘死不瞑目!你到底还是年少,不懂得这世上的事无有恒常,娘不相信有什么报应之说,谁规定这江山是她封家的!不放手一搏,如何成大事?!再说,再不济还有东圣一国之力,一局,水家赢定了!” 水相国不再说话,挥挥手叫我出去。看来无论如何是劝不动了,我无奈退身出来,走到门前,忽然听得水相国问道:“衍儿,言家两个孽种你打算如何处置?怎么还不杀了以除后患?!我听下人说你还养在府里,莫不是贪看那些个美色?” 我一顿,回头:“娘,我不是贪恋美色,容貌再美,不过是副皮囊罢了,到头来哪个不是枯骨白发,化做尘土。我留着他们只是因为还有用处。” 水相国点了点头,疲倦地道:“你去吧,关于子车薇之事,不可泄露。” 我应了一声,退出去。说水无忌是佞臣也好,弄臣也好,就冲着这血性和胆量,我心底里敬佩,认她是位枭雄,只是生不逢时,也许此时是乱世,虽说时世造英雄,造的却不是水家。 自古以来民为重,社稷为轻。 封家此朝国君虽然昏庸无能,偏听奸言,但是天下皆知是水家弄权,只手遮天,蒙蔽圣听。战未发,水家已经失了道义,失了势。 水相国忘了一件事,自古以来,天下治国伐战,必需阳谋大道,才可令四海臣服,若是阴谋诡计,终令史官不齿,天下唾弃。 这里的臣民和中国上古春秋战国时代一样充满了血性,只讲道义与正邪。若让天下百姓选择,恐怕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肯去温顺地做无道无德的水家的臣民。翻翻史书,无论是前世的二十四史,还是今时史册,俱都如是记载:民心不可违。 次日,柳叶到了京城。我带着柳叶和莲心去早已经选好了地点的酒楼参观,顺道也带着越明出来。莲心倒是机灵,眼睛望望我手里头牵的越明,眨眨眼睛,嘴里却一叠声地叫着夫郎,越明怔了怔,我冲他一笑,他微微垂了眼,眉梢眼角俱是笑。 市 井外头的热闹繁华,越明很是喜欢,我们在京城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上一路吃过去,越明的体力根本不支,我抱他起来时,越明红着脸埋进我怀里。 午时去来云阁吃饭,轿子停在楼前,我扶越明下来,莲心忽然在我后背上捅了一把,我回头,淡淡的日头底下,子车薇和秦江月正从楼里出来,瞧见我牵着的越明,子车薇笑开了眼:“萝衍,你好有福气,夫郎生得这般仙人似的,怪不得你最近日日流连府中,都不怎么出来。” 越明不安地行了一礼:“见过子车殿下、九殿下。” 我紧了紧越明的手,越明瞧我一眼,抿起唇。秦江月定定看我,垂眼,浓密的眼睫似一排小扇子垂下来,弯着唇角对着越明优雅一笑,回礼。 我朝子车薇眨眨眼睛轻笑:“叫殿下见笑了。九殿下倾国容颜,子车殿下岂不更是有福。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我做东,请两位殿下喝一杯,如何?” 秦江月看一眼我拉着越明的手,转开眼。柳叶和莲心眼巴巴看着秦江月,秦江月略望了她们一眼,白玉一样的脸越发地透明,垂下眼帘。子车薇为难地看看秦江月,秦江月薄唇一弯,含笑看我,眼底明亮得晃眼:“水侍中客气了,我与子车殿下还有事,不如改日再叙。” 我笑容可掬地拱手,低头弯腰揖到平身:“如此,水某不敢打扰,两位殿下请。” 秦江月径直从我面前穿过,披风一角扫过我的,微微挂了一下,秦江月猛地顿住,扯起衣角回头,我依然低着身子没有抬头,他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去。 越明大睁着温柔的眸子,紧紧攥住我的手,我直身朝他一笑:“傻瓜,担心什么,走罢。” 越明一怔,我给他扯紧披风,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越明瞧我一眼,眼里含了欢喜地偎住我,任我牵着他上楼去。莲心回望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我上楼去。 越明的妹妹也被我请到酒楼里,她原先有些拘束和疏远,但酒过三巡,气氛好了许多,我将开酒楼的事情说出来,征询她的意见。越明的妹妹想了半刻道:“我愿意。” 越明松下一口气,轻轻偎上我。我朝他妹妹笑道:“你跟着柳叶好好学些经营之道,可是私塾里头的学业也不可耽搁,日后要考取功名,还是经商,都由你自己选择。这是我们今日看的这家酒楼的地契,上头写过,这酒楼柳叶经营一年后,就全部归你所有。” 小女孩子却并不接,睁着眼睛看看越明,越明瞧瞧我,我朝他谦然一笑:“以前我做的错事何止一桩两桩,你家到如今这地步也是我的错,我现下做些补偿,只算是赎罪,可好?” 越明垂了眼,攥紧我的手,他妹妹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好罢,知道你不是好人,不过看在哥哥的份上,我就收了,你日后要好生待哥哥,不然我定不饶你!” 我看着越明:“好,他是我的夫郎,我自会好好待他。”越明抬眼看我,灿若朝霞。 晚上回府,听素问说水碧已经醒了,可是黎儿身心憔悴,支持不住昏倒,腹中孩子没了,待到醒过来,又哭又笑,只道:“没了好,没了好,冤孽,冤孽啊!” 我和美人师父忙活了半宿,黎儿才安定下来。我又困又累,躺倒床上合上眼就几乎睡过去。直到有人进了我的房门,掀开帏帐点了我的昏睡穴,我一动也不动,能被素问放进来的人,不会有危险,更何况,我也不想反抗。 秦江月不知道,我在山上的时候,美人师父早已经教会我穴位移位,普通的点穴手法不起任何作用。我闭着眼,只当自己真的已经睡着。 秦江月坐上塌的时候,有冰凉的东西抖落下来,落到我脸上,很熟悉的冰凉的晶片的感觉,顷刻融化,是雪。原来,下雪了…… 这是我来到这个异世界后的第一场雪,第一个雪夜,他和我依偎在一起。秦江月疯了一样紧紧抱着我,无声地啜泣,长长的眼睫扫着我的脸,眼泪一颗颗地落。 外面,雪花纷飞,下雪了。 清儿、黎儿两个自然不能继续留在京城,我收拾了几辆大马车,叫人铺上厚厚的被褥,预备带着他们和水碧离开这是非之地。忙碌了这几天,行李已经打点好,连药草都依着美人师父的单子备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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