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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我一笑,狠推他了一把,逼得他松手。然而,秦江月翻身一个腾跃落地,又一次抓起我,墨竹则回身挡在我们身前。秦江月出剑快得看不见,我的耳边全是血汩汩喷发的声音,还有身体断裂的声音—这里如同修罗场,眼前尽是无数的刀光晃动和满地的黑红。

  秦江月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仿佛月下妖冶的血莲花,连月色也是红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江月突然松了手,我回头去看,他已经倒在地上了。脑中“轰”的一声,我的心仿佛破成了两瓣。我抱着浑身是血的秦江月哭不出声来,那么多的血让我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受了伤,只知道恐惧地拼命叫他,我不要他死,不要!

  墨竹勉强支撑着身子,艰难地对我说道:“快带公子走!”

  我看了看对方还剩下的几个人,抱起秦江月,头也不回地向前奔。我要找大夫,我要找医生,不管是谁,我要他们救活秦江月!

  身后立刻有人追上来,我一直跑,直到被石头绊倒的时候,我才发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大浪滔滔,江流奔涌,这是青月国最大的河流—东江!

  我爬起来,想要掉头往回跑,迎面见裴庄主已近在眼前。她逼上来,慢慢抽出刀对手下们说:“你们都候在一边,这个人我要亲自动手解决!”

  我后退几步,抱紧怀里的秦江月,裴庄主狠恶地仰天惨笑,笑得比哭还悲凉,她咬牙切齿地指着我说:“姓水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恩将仇报杀死风儿,今日,我要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喂狗!我要叫你尝尝活人被油炸的滋味!”

  秦江月此时醒了,勉强地挣脱出我的怀抱,撑起身来,裴庄主不禁吓得后退一步,阴森森地说道:“秦江月,你还没死?”

  秦江月站立不稳,靠着我喘息不语。裴庄主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好一对落难鸳鸯!秦江月,人人都说你是江湖第一美人,我山庄里的手下们平日里早就眼馋了,今日,不如就把你赏给她们好好乐乐,你说如何?”

  我大怒,打主意居然打到我的人身上,我……我打不赢你,那我死也要骂骂你出口恶气。想到这里,我恶心地啐了她一口:“枉你自称是什么武林前辈,呸!不过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什么流玉山庄,我看根本就是畜生山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像你这般卑鄙之人,怪不得养出那等畜生女儿来,死有余辜!”

  姓裴的脸色勃然大怒,立即劈刀过来。

  秦江月忽然拖着我奋力跃入江中,我一寒,浪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今天江上风大,湍急的水流将我们冲出老远,黑漆漆的江面上什么也瞧不见,叫人无法喘息,我灌了几口江水后便意识不清地下沉。

  水越灌越多,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心底默念着:江月,对不起……看来只有来生再见了。

  3

  昏昏沉沉中,秦江月艰难地把我拽起来,拖着我浮上去。他的力气已经用尽,我们一时浮起一时沉下。我抱着他纤瘦的腰费力地开口说道:“江月,放开吧,只要你能活着,我就很开心了……”

  秦江月不答,只是拖着我,在江浪里随着江流浮沉。

  哗,又是一浪扑打过来,秦江月拼命地用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着我腰间的衣服不肯放手。我努力推开他,他却和我一同沉入江中。

  我顿时心里一暖,原来即便是死,他也不肯放弃我!

  再次被秦江月拖出水面的时候,我呛着水紧紧搂住他,努力学着他的样子用腿拍水,尽量减少他的负担。

  我们都已筋疲力尽,还好秦江月抓住了一块浮木,那是根烂木头,早已经被冲刷得腐朽不堪了,我们就这样随着它顺水而下。渐渐地,秦江月已经无力攀住浮木了,他的手在慢慢松开,我一手抱着木头,一手抱紧他,浪花里,秦江月忽然仰头看着我微笑,我的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我在他耳边说道:“江月,抱紧我,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死也死在一起,好不好?”

  秦江月靠着我的肩头微微点了点头,手抓住我的衣襟。我腾出手解开腰带,将我和秦江月的腰缠绕在一起,并打了个死结。然后我死死地攀附住浮木,在江浪里无助地漂泊着。

  虽是初夏时节,但江水却很冰冷,我们起先只是觉得冷,到后来冻得全身上下都在哆嗦,手也麻木了,只有本能地死死抱住浮木,紧紧依偎着互相取暖。秦江月脸白得没了血色,我大声吵着不许他睡过去,他有时会冲我笑一笑。

  我流着泪,嘴唇抵上他的额头,哆嗦着去亲他的脸颊,对他说:“江月,我有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我说我不是这世上的人吗?我的确不是这世界的人……你还想不想知道?”

  秦江月疲惫地点点头,我握住他的手:“好,我答应你,等我们到了岸上,我就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秦江月迷茫地看着我的唇,妖娆的眸子里似有琉璃闪耀,仿佛那里盛满了漫天星斗,此时的他极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恍然看到了江岸,一个巨浪掀过来,将我们的身子猛地抛起,我和秦江月随着浮木终于被江浪推到了岸上。

  我抱紧秦江月爬起来,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望望四周,借着蒙蒙晨光,隐隐可以瞧见除了茂密的林子外还有田野。田野?有农田就一定有人家!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抱着秦江月奋力向田野的方向奔跑。

  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那是几间茅草房,里面只住着一个已经七十来岁的老婆婆,我们正好碰到她清早出来打水。

  老婆婆见到我们这样的生人很是惊疑,还带着几分惧怕。我哀求着说:“婆婆,我和夫郎昨夜在江中遇到了水贼打劫,不得已跳入江中逃生,我夫郎受了伤,求婆婆让我夫郎在此暂且歇歇脚。”

  那里的民风还是淳朴敦厚的,老婆婆对我的话丝毫没有怀疑,立刻打开柴门说道:“小官人快请进来罢。老身孤居在此久了,刚才一见到你们,还以为遇见了鬼怪,所以有些害怕,官人勿怪。寒舍简陋,官人不要嫌弃,先帮你夫郎换身衣服吧。”

  老婆婆引着我们去了卧房,又去取了两身干净的衣服放在屋内,自己跑去厨房里烧水。我三下五除二地把秦江月的衣服脱了个干净,在拿巾帕给他擦身的时候,触手所及的肌肤无一不细腻柔滑,我登时红了脸。

  呃……我知道在这个时空一个女人撕了未出阁男子的衣服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的伤又不能不清理……我拉过棉被裹好他,擦干他凌乱的头发,轻声地说:“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一会儿我去请个大夫来。”

  秦江月蹙起眉头,摇摇头,费力地说:“我身上带的伤药还在,比那些寻常药好上百倍,那红色瓶身的便是。流玉山庄的人一定还在四处搜查我们,不要再惊动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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