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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既然如此,你还是走吧。"暗月转身,继续着之前未完成的棋局,不再理会安月央。

  "为什么让我走?"安月央略嫌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如若你只为了保护一个人才来这里,便没有资格留在此,毕竟,待在那里的人,并非只为保护一个人而已。"暗月淡淡地回答,无疑令安月央疑惑不解。

  "可是,你都不曾考验过我,为何就能断定我不适合?更何况……"

  "够了。在这里,我说你可以留下便可留下。更何况,我刚才给你的考核,你都不曾通过,又如何说明自己适合留在此?"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是错误的。"安月央倔强地注视着暗月,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冲动会带来如何的结果。

  暗月此时已经无心下棋,干脆下了软塌,走到太师椅旁,落座其上,喝了一口魂一递上来的香茶,轻茗一口,"既然如此,你且回答我,丫鬟的职责。"

  "服侍主子,为主子分忧。"

  "那我问你,如若一个客人执意要见你的主子,而你主子不愿见那位客人,你该如何做?"

  "如若主子不愿见客,我会婉拒客人,让他离去。"安月央不经思索地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逐客?"暗月的眼中平静无波的望着她,令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是的。"

  暗月微微垂眸,随即说道:"你可曾考虑过,你如此做,会给你的主子带来怎样的后果?如若你驱逐的那位客人,身份非凡,岂不是害了你家主子。你此刻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收你了?"

  安月央微微一愣,如同暗月所言,她只顾着保全自己的主子,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青楼,崧海城内最大的青楼,而并非寻常人家。

  眼见安月央此刻的表现,暗月不禁点了点头。如若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态度,暗月必将她送出胭魂岛。不过,看她此刻早有悔意的神色,只见她站了起身,随即问道:"我再问你一句,此刻的你,来此的目的,是否还依旧坚持着原本的执念?"

  "多谢姑娘提点,无一为之前的失礼道歉,希望姑娘可以给无一一次机会。"安月央自称无一,眼眸中原本的傲气随着这声道歉,渐渐消散。

  一直当只刺猬,恐怕到头来,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安月央的道歉令暗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无一,美丽或许会令人心生好感,而丑陋之人,如若拒人千里之外,即便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不会愿意接触。身为合格的丫鬟,永远都需要保持笑容,做任何事都要张弛有度。其实,你有一双迷人的双眼,若是能够多笑笑,岂不更好。"说完此话后,暗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去。

  离开了暗月的住所,随在魂一的身后,安月央来到了属于她这个辈分应该居住的地方。

  空旷的四周,长满杂草,唯一存在的,只有一栋破旧的木屋。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种刺鼻的味道,如同动物腐烂的臭味,不禁令她皱起了眉头。

  "无一,此处空置许久,你先将就住几日,待得三日后的考核,只要你通过,便能换处地方。"屋内的味道也令魂一有些吃不消,对于将要在此住下的安月央,她多少有些同情。

  "谢谢,我定会努力通过三日后的考核。"她并非来此享受,能够有处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不错。

  "四年来,姑娘一直寡言,今日却为你说了如此多,希望你能够好好思考姑娘话中含义,莫要辜负了她。"魂一淡淡地说道。

  微微扬起的唇角,安月央抬眼望着魂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魂一,谢谢你。姑娘说得没错,一开始,我便过于片面。一味的执行命令,与傀儡有何分别。她只是希望让我知道,一个好的丫鬟,根本不需要主子的吩咐便能够揣测主子的心意,在最不利的条件下,将伤害减低之最小。不能被主子的心情影响自己的判断,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丫鬟。"

  安月央的解释,无疑令魂一吃惊不已。此时的魂一总算明白为何暗月会对她另眼相看。魂一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之后,随即离开了此处留给安月央收拾的时间。

  一阵忙碌之后,不知不觉中已经天黑。望着漫天星辰,安月央的心中异常平静。只见她丢掉手中的最后一件垃圾,仰躺在草地之上,不禁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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