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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四


  谁也没想到轻暖公主,这位夜氏如今的第一公主,能文能武,能谋能战,要刚有刚,要柔有柔,向来心气高傲,能与天下数个俊美英秀的人物在战场上交战,巾帼不让须眉,却选了北崎小国的降王作为了她的驸马。

  若不是北崎王此次归顺天圣,递了降表,出兵八荒山,天下人几乎已经忘了在天圣北疆以北还有这么一个小国。它实在小得不足和南梁这等大国相比。而且这些年也一直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动作,一直在这一片国土上默默无闻所以,难得被人们记起。没想到这次却是小国之王突然要娶天圣第一公主,怎么能不让人惊奇?

  所以的所有人,这一刻,都将目光从八荒山转向了兰城。

  轻暖公主是天圣新皇唯一胞妹,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自然都想到了这位身为哥哥的天圣新皇的态度。

  如今人人都知道,天圣再不比从前。

  天圣新皇和景世子在兰城和马坡岭势均力敌,按兵不动地僵持着,八荒山就成为两人战争输

  赢的关键。显然,如今夜轻暖败了,南梁王胜了,景世子后盾加强了,夜轻染的后盾减弱了。这对于天圣不利。

  兰城数日以来,一直极为安静,没有传出任何天圣新皇的圣旨。

  这一日,一直平静了数日的兰城忽然传出一纸诏书,是一道赐婚旨意。

  夜轻染以天圣新皇和哥哥的身份,为其妹夜轻暖赐婚,驸马是北崎王北青烨。

  除了这一道圣旨,再无其它。

  百信们从兰城再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便将目光探寻到了马坡岭。马坡岭一连数日也是极为安静。营帐层层而立,慕容两个字的大旗风中飘扬,整个马坡岭有一种雄狮伏卧在姿态。

  一脸三日,马坡岭都没有动静。

  三日后,一队人马出现在马坡岭,队伍中护送着一具冰棺,才使得马坡岭有了些热闹。

  这一队人马正是南疆国舅护送西延玥冰棺的人马。

  南疆国舅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他在路上自然就得到八荒山大获全胜的消息,兴奋了几日,才平息了激动。他认为天下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他在得知八荒山大胜时能有的那种如高山大海般地欢喜。毕竟他暗中筹谋数年,就是为了慕容后主收复河山,如今八荒山是突破性的胜利,后面的仗只要不出大问题,天圣再无强兵,他们就江河在望了。

  距离军营还有几里地的时候,他忽然见到军营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再伸手揉揉眼睛,须臾,问向身旁跟着的人,“那个人是不是景世子?”

  “回国舅,属下看着是景世子。”那人立即回话。

  南疆国舅一喜,连忙快马加鞭,五千人的队伍也追随他快速走起来。

  不多时,南疆国舅来到兵营,也不喘息,扔了马缰,翻身下马,对容景叩拜,“属下拜见后主。”

  “属下等拜见景世子!”五千士兵齐齐下马跪拜。

  容景身穿一袭十金一寸的墨云彩沉香锻,头上插着一支墨玉簪,静静地站在那里,身边没有侍候的人,也无将领,在军营门口,有一种孑然独立的孤冷清寒,待南疆国舅来到近前,他看着他,容色平静,随意地挥手,“国舅和众将士辛苦了,起吧!”

  “属下等不辛苦!”五千士兵起身,人人用崇敬的目光看向容景。

  南疆国舅也直起身,见到容景,他压制了几日的激动此时迸发出来,“您已经得到了八荒山大获全胜的消息了吧?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洛瑶公主不愧是东海第一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容景点点头,不见欢喜,神色淡淡,“洛瑶公主本就是有才华,上兵伐谋,她于政于兵都甚是精通。不是夜轻暖那等从小研究暗杀武功的人可比的,能赢了夜轻暖不稀奇。”

  南疆国舅点点头,欢喜地道:“这一回,八荒山大胜,对于我们分外有利。夜轻暖带着北青烨的几万兵马去了北疆。只要我们再赢了北疆。这个江山就指日可待了。夜轻染怕是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和兵力和您对抗了!”

  容景目光看向远方,天空有一只孤雁飞过,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是吗?也不一定。”

  南疆国舅一怔,看着容景,“是啊,局势如此有利,您没有信心?”

  容景不答话,看着天空,眸光静静,眸中不见喜不见悲,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

  南疆国舅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云浅月,咯噔一下子,犹豫了一下,提着心试探地问,“景世子妃难道……还没有消息吗?”

  容景摇头,“没有!”

  南疆国舅忽然沉默下来。将近三个月了,景世子妃还没有消息。会不会……他不敢再往下想。据说从小到大,景世子妃一直在想尽办法解毒,却是都解除不了。她那样的女子,惊才艳艳,放眼天下,无论是才华,还是谋略,还是武功,还是心思本事,都鲜有敌手。连景世子有些地方都是不及她的,如今这么久没有消息,实在难以想象后果。

  追随南疆国舅而来的五千士兵都看着容景,这一刻,似乎也被他周身没有什么情绪的情绪感染,有一种苍凉的孤寂。让他们不由得鼻息凝神,不想打扰他。

  那一只孤雁越飞越远,剩下一个小黑点,容景依然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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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国舅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开口,“世子,您可否知道云山在什么地方?与其这样等着,不如派人前去打探消。也总好过……”

  容景收回视线,声音沉静,“云山乌云蔽日,万物枯萎,去了也是白去。”

  南疆国舅一怔,看着容景,“不是云山没传出消息吗?你怎么知道……”

  “夜观天象!”容景道。

  南疆国舅了然,容景会观天象,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观出云山的天象。他试探地问,“云山乌云蔽日,万物枯萎……这是什么兆头?”

  “可倾覆消亡,可死而复生。”容景道。

  南疆国舅倒吸了一口气,立即道:“一定会死而复生的。世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容景忽然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投下的影子,形单影只,他低声道:“我也觉得她不会有事儿的。”

  南疆国舅心中祈祷,不再说话。

  容景抬起头,看向队伍正中的冰棺,问道:“是西延玥吧?”

  “是!”南疆国舅立即点头。

  容景缓步走进队伍中,五千士兵立即给他让开路,他来到冰棺前,静静地看向里面躺着的西延玥。有冰棺镇着,西延玥的容貌不见变化,无声无息地躺着,他看片刻,忽然挥手,他心口插着一直未拔出的匕首轻轻从他身体里移出,匕首尖上一点鲜红的血滴下。

  南疆国舅一惊,不敢置信地道:“人死血脉冻结,这么些日子了,竟然还有鲜红的血,这……”他看向容景。

  容景不说话,将匕首扔掉,从怀中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随意地放在了他心口处,之后盖上冰棺的冠盖,回身对南疆国舅吩咐,“将他送去祁城的安魂堂。”

  南疆国舅再度一惊,安魂堂是存放在战场上有大战功身死的将士,将来世子收复河山登基之后追封,每个人都有可能封侯拜相,荫庇后代的。如今竟然将西延玥放去那里?他看向容景,“世子,这……西延王是……”

  他有太多疑惑,想问西延玥是真死了,还是如今有一线生机,还是……

  “他是因为自杀,心口还有一息余脉,但我救不了,就用这块玉佩里面的微薄灵力先镇着他的魂吧!”容景收回视线,看向东方,“她若是回来的话,就能救他,她若不是不回来,他只能这么死了。”

  南疆国舅恍然,原来西延玥是因为景世子自杀,他看向容景,试探地问,“世子,那云暮寒自杀……”

  容景忽然笑了一声,有些温凉,“夜轻染早就知道云王府和南梁易子而换的事情,这么多年,帮助云王府掩埋,秘而不宣。你当能没有筹谋?”

  南疆国舅点点头,关于云暮寒,他那日听叶倩的话音也知道他的死与夜轻染有关了,轻声问:“倩儿比预计的早去,是世子您早有预料,给她去了消息?”

  容景“嗯”了一声,不欲再说,吩咐道:“祁城距离这里不远,国舅带着人一路奔波而来,也是辛苦,如今你带着西延玥的棺木去祁城休息几日吧!”

  南疆国舅其实还想和容景商议关于接下来的战役,怎么在有利的情形下赢了夜轻染,但知道也是急不得,点点头,“好!”

  容景不再说话,转身回了兵营。

  南疆国舅一挥手,五千士兵带着西延玥的棺木跟着他向不远处的祁城而去。

  容景回到中军大帐,青影拿着两封信等在大帐门口,见他回来,连忙将信递给他,“世子,是东海玉太子和紫萝公主的来信。”

  容景伸手接过信纸,先打开了玉子书的来信,看罢之后,脸色隐隐有什么情绪闪过,须臾,他又拆开了紫萝的来信,看罢之后,不见什么情绪。

  “世子,是不是世子妃有消息了?”青影试探地问。他们跟在世子身边的所有人,都担忧着世子妃,墨菊已经请求了数次,想要前往东海寻找云山探求消息,都被世子拦住了。

  “算是有些消息了吧!”容景道。

  青影看着他。

  容景看了青影一眼,轻声道:“玉太子久久得不到她的消息,前往了九仙山,九

  仙山师祖用毕生功力启动了九仙山的命理云盘,说没探到她的死魂。”

  青影顿时大喜,“这样说世子妃还是无恙的。”

  容景眼睫毛轻轻颤动,“没有探到她的死魂,那么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已经魂飞天外,这是探不到的,还有一种灵魂陷入沉睡,也是探不到的。”

  青影面色微微一变,“九仙山的命理云盘可信吗?”

  “据说是上古留下来的古物神盘,哪里知道准不准。”容景将信纸收起,脸色平静,“再等一个月,若是再无消息的话……”后面的话他未出口,转身进了营帐内。

  青影身子微僵,如今近三个月,再等一个月,若是还没消息,世子会如何?

  五日之后,北疆传出消息,为稳定军心,轻暖公主和北青烨在北疆大婚。

  南疆国舅将西延玥的棺木送到了祁城安魂堂,自己休息了五日,得到了北疆夜轻暖和北青烨大婚的消息,连忙去了马坡岭。

  他到达马坡岭,见到容景之后,第一句话就问,“世子,夜轻暖和北青烨如今人在北疆,既然我们北疆也早有安置,是否赶紧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容景中军大帐内不知何时放了一盆并蒂牡丹,并蒂牡丹已经枯萎,但他并没有扔掉,而是放在案前,日日为它浇水,闻言淡淡道:“不急!就让他们过几日新婚吧!”

  “世子,早日收复河山,也好早日去东海探知世子妃的消息,这样您被栓在这里,也动不了。依属下看,要趁夜轻暖和北青烨在北疆还没站稳脚的时候就赶紧动手。”南疆国舅建议,不怪他不急迫,实在是怕拖久了的话,夜轻染那边又有什么动作。

  “我是不会去云山的。”容景面色清幽,清淡的语气有一份冷寂,“若是她死了,就独自一人埋骨云山吧!”顿了顿,语气沉暗地补充道:“而我,这个江山,总是要收复的。”

  南疆国舅一怔,看着容景。

  容景如玉的手弹了弹枯萎的并蒂牡丹的枝干,枝干发出轻轻的响声,他无情地道:“那日她离开,我说的话永远算数,若是她敢不回来。我便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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