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纨绔世子妃 >  上一页    下一页
九一六


  伊雪无奈地看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凌莲对景世子的意见极大,不但没好脸色,时而还话语刺激景世子。难得景世子也不恼她,那样的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她们心中都清楚,无非是为了小姐才容忍罢了。她压低声音道:“你可记得,那日景世子从十里桃花林回来,知道上官茗玥带走了小姐,他急得就要前去阻止,可是被玉太子给拦下了。中了玉太子的神仙睡昏迷了一日,待醒来后,上官茗玥已经带着小姐到了兰城,他气怒得摔碎了一只杯子,当日你也见了?你何曾见过震怒的景世子?后来得到消息上官茗玥被夜轻染给拦下了,他要出兵,大军都点好了,却收到了上官茗玥的书信,不知为何,才收了兵作罢了。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一直关了七日才出来。”

  凌莲闻言气怒散去,冷静下来,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睡得熟了,她们如此说话,也吵不到她,可见身体损耗何其大,和气疲惫,她嘟囔道:“这些我怎么不记得?我不是心疼小姐么?景世子若是早先不招来上官茗玥,也不至于事情脱离他控制,以至于到如此地步。”

  伊雪低声道:“幸好如今小姐回来了!总还能弥补。”

  凌莲点点头,虽然埋怨恼恨,但也有些敬佩唏嘘地道:“用心头血立誓祭魂,也就他能做得出来。若没有那么重的情,也不定然能做到,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景世子哪怕单膝跪地,可是连曾经的先皇父母都不曾跪过的。如此的人,小姐的一生算是被他套牢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自然是幸。”伊雪立即道:“这中间是是非非虽然景世子算计的深,但是哪一步小姐看不透悟不出?无非是陪着他,心甘情愿地被他画地为牢罢了。若无深情爱意,小姐岂会是任由谁算计的人?想想当初的安王如今在这城中住着的夜天逸,如今的天圣新皇夜轻染,他们的算计何时又少了?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凌莲忽然“噗嗤”笑了,嗔了伊雪一眼,“我竟不知道了,你何曾对这种情事儿懂得如此多了?”

  伊雪脸一红,瞪了凌莲一眼,“任谁日日看着小姐和景世子这般折腾,木头也能开窍去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我说几句有什么奇怪?你不也照样说得条条是道吗?”

  凌莲向外看了一眼,对伊雪道:“说到木头,听墨菊日日说墨岚是木头。”

  伊雪忽然好笑地道:“依我看他才是块木头。”

  凌莲觉得有理,二人想起云浅月刚回来就被他抱住腿假哭,觉得好笑。一时间,数日以来弥漫在二人脸上的愁云也散去,笑盈盈心情极好地谈起了别事。

  这一日,祁城内,因为云浅月回到容景身边而喧闹非常。

  总兵府内,虽然两位主子一个昏迷,一个昏睡,但院中也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

  傍晚十分,容景醒了。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身旁,没见到相见的人的身影,须臾,看向房间,也无人影,他脸色一暗,立即坐起身,触动了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头去看,只见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袍,衣襟敞开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心口处一道细细的伤口,是淡粉色的崭新的疤痕,他盯着那道细细的疤痕看了片刻,抬起头,推开被子,缓缓下了床。

  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天边还余一线余辉。

  墨菊听到动静,第一时间现身,看着容景,狗腿似地嬉笑道:“公子,您总算醒了!您再不醒的话,属下……”

  “她呢?”容景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墨菊眨眨眼睛,不解地问,“谁?”

  容景面容微沉,“你以为我会问谁?”

  墨菊眸光闪烁了一下,苦下脸,委屈地道:“您是说主母吗?主母她没……”顿了顿,退后了两步,距离容景远些,小声地道:“那个,公子,您别伤心,天涯何处找不到女人,您可不能再……”

  他的话未说完,容景褪下手上的扳指照他的头砸去。

  墨菊一惊,连忙伸手接住,容景的手法太快,以至于他半跪到地上才捧住了那个扳指不至于让它摔碎,他吓得心跳了几跳,抬眼看容景,见他盯着他,立即假哭道:“公子啊,您再想不开,也不能扔这个啊,这个可是您的命根子……”

  “再胡言乱语,就去关暗室。”容景不怒自威。

  墨菊一噎,又退后了一步,嘻嘻一笑,“公子,您怎么知道主母没离开?”

  容景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抬步向西暖阁走去。

  墨菊愣了一下,三两步上前拽住容景的袖子,可怜地道:“公子,您快告诉属下,您是怎么猜到主母没扔下您不管回来您身边的?否则属下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

  容景脚步一顿,看向墨菊,墨菊小心肝颤了颤,以为容景要发作,立即松开了手,不想去关暗室,刚要跑路,不想听他解释道,“她是云浅月,自然不会扔下我不管。”

  墨菊一愣。

  容景转回身,继续向西暖阁走去。

  墨菊看着容景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也不敢再追问了,他虽然故意爱胡言乱语,但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主子想见主母,他再托着他耽搁的话,会有苦头吃的。于是喜滋滋地捧了容景的玉扳指,去做别的事情了。

  容景脚步不见多急迫,但不多时就来到了西暖阁。

  凌莲和伊雪正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说话,见容景过来,齐齐站起身,给他见礼。小姐心里有景世子,为他从天圣的军营回来了这里,她们自然也不敢再给他脸色看。否则他记仇的话,受苦的是她们。

  容景停住脚步,看着紧紧关闭的门,对二人轻声问,“她呢?还没醒吗?”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点点头,齐声道:“小姐灵术损耗太过,身体虚乏,不堪支撑,还在睡着。”

  容景脸色昏暗了片刻,走上前,凌莲和伊雪立即退开,他伸手推开了门。入眼处,云浅月躺在大床上,睡得沉静。他面色一暖,眸光微微带了一丝润意,盯着她看了片刻,抬步走了进去。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悄悄关上房门,退远了些。

  容景来到床前,静静地凝视云浅月,许久,他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她白皙的手铺平,手指一寸寸伸开,将脸轻轻地埋在了她的手里。

  午夜梦回,钟鼓长夜,耿耿星河,这样的幸福险些遥不可及。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已经心灰意冷,但想到也许死,也许看着她嫁给别人,他便再不敢心灰意冷。哪怕是杀天地,灭九州,天下山河再不复存在,他也要她陪在身边。哪怕生不能同寝,也要死同穴,她必须只能是他的,再无他人。

  夜轻染不行!谁也不行!

  “别告诉我你这是跑我面前哭来了!”云浅月的声音忽然响起。

  容景身子蓦地一僵。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月牙白锦袍松散着未曾束好腰带,显然醒来便来了她这里,脸埋在她手里,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那浓重的情绪还是感染了她。她往回抽手,打算起身。

  容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埋着的脸并未抬起。

  云浅月皱眉看着他,只看到白玉簪松散地挽着墨发,他蹲在床前,脸埋在她手里,固执地不松手,如此姿势,不适合他这样的人,但是偏偏他做起来自然而然。依然人如玉,世无双,温润雅致,王侯不如。她看着看着,忽然来了怒气,冷声道:“松手。”

  容景手动了一下,又紧紧攥住,低声道:“不松。”

  云浅月想甩开他,却是力气没有他大,瞪着他,却看不到他的脸,她抬脚踢了被子,薄薄的被子打在他身上,将他半个人盖住,他一动不动。她恼怒道:“那你想做什么?”顿了顿,她挑眉,“还想哭?我看着,你最好哭个够。”

  容景一声不吭。

  云浅月火气又往心口窜了窜,看着他,“说话啊,你这样算什么?”

  容景静默了片刻,低声问,“你原谅我了吗?”

  云浅月可笑地看着他,压制不住怒意地道:“你是谁?你是慕容公子!身上的血统多高贵,声望多高,多有本事。你都能杀天地,灭九州,让风月祭你的精魂了,我敢不原谅你?”

  容景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在他那张如玉的容颜上蔓开,轻轻的,浅浅的,如雪似莲,动人心魄,迎上她的怒意,语气温润轻柔地道:“原来我这么厉害,让你不敢不原谅吗?好,那我就当你原谅了,不准再恼我了。”

  第七十七章 相思入骨

  云浅月一口气憋在心口,忽然间不上不下。

  容景看着她,眸光突破云雾,直直地将她锁住,收了笑意,轻声道:“我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的话,你就不娶我了是不是?”云浅月猛地打断他的话。

  容景摇摇头,低声道:“若是早知道,那日我就不去十里桃花林,守在你身边,也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情了。”

  云浅月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嘲讽冷笑道:“慕容公子,收起你的早就知道。你步步筹谋,处处精算,翻云覆雨,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你有什么是早不知道的?大婚之前,你就知道我中了生生不离,或许更早,就在爹开发教导我学会了灵术那时,你已经知道,也许还要更早,你的心比大海还深,将我瞒得好得很。既然如此,为何不一直瞒下去?哪怕你这般诸多算计,我也认命了,谁叫我云浅月眼里没有天下男人只有一个你呢?既然如此,如今就不必对我说什么早知道。”

  容景身子一颤,眸光破碎出一丝受伤,但并不掩饰,真真切切地让云浅月看清,看着她,低声道:“清泉山灵台寺地下佛堂你为我解寒毒和顽疾那日,我就隐约觉得你身体不对,那时候以为是凤凰劫,后来解除了你的凤凰劫,师傅临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你身体里中了生生不离。但我想着,有些事情,我一个人承受便也够了,不需要再搭进一个你,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是快乐的。况且,十年相思,我对你早已经深爱入骨,生生不离又岂能阻挡得住我的心?无论是夜天逸,还是夜轻染,除了我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不想将你给他们。若你觉得我瞒着你是做错了,我愿意承受这种错。”

  原来在灵台寺地下佛堂他就知道了,那么早!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