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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〇


  云浅月蹙眉,“你我都去的话,这个房间就空了,我们又不是没家,都跑他那里去。”

  “空了就空了。”容景道,“也许只空一日而已,她也许等不及明日。”

  云浅月看着他,想想也是,一咬牙,“好!到时候你不准出手。”

  容景点头,对她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道:“我答应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与你一起,所以,你如何能扔下我?”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秦玉凝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需要他们二人一起给她送行。不过念她心心念念了容景十多年,有他送她一程,她死也瞑目了。

  二人达成一致,便也不再谈论此事,青裳摆上饭菜,二人吃罢,各自喝了药,便离开了紫竹院,前去了沈昭的府邸。

  他们去之前自然没有给沈昭通信,半丝风声也没外泄。

  沈昭的府邸极为清静,府中的仆人就几个,清一色的男仆,没有女眷。府邸并不大,贵在精致。前面是会客厅,后面是个两进的跨院。

  如今初春,后面的主院里种了两株海棠,刚刚发芽,冒出新绿。

  二人悄无声息来到沈昭的府邸,飘身落在了海棠树干上。云浅月四下打量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看起来沈昭还没有回来。”

  容景点点头,温声道:“皇上遇刺安王令沈昭彻查,他这几日在查此事,自然早出晚归。”

  云浅月轻哼一声,夜天逸到是挺会给沈昭找事,她收回视线,低声道:“布个阵法如何?皇宫能固若金汤,沈昭的府邸也要让秦玉凝知道不是好进的。”

  容景笑了笑,“好,你布置吧!”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折了海棠枝杈,将树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大约折了几十段,她目测了一下四周,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一甩,手中的树枝小段便随着她指定的位置落在远处。

  一炷香时间,已经摆好了阵法。云浅月罢了手,低声道:“让她尝尝死阵的滋味,当初我为了要看东海国公主和荣王府的一纸婚约,跑去爷爷那里苦思冥想了一夜,才破了这个死阵。咱们今日就守株待兔。”

  容景笑着点头,轻声道:“沈昭回府了。”

  云浅月也听见了门口的响动,抬头看去,只见沈昭下了马车,一名侍从抱着他随身所用跟在身后,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并没有向主院来,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他进入书房后,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云浅月看向容景,低声问,“咱们去他的书房看看?”

  “嗯!”容景点头。

  云浅月拉住他的手,二人足尖轻点,落在了沈昭的书房外,并没有停留,转瞬间便无声地推开房门,飘身进了书房,房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先后用了不到两秒时间。侧身站在门口的侍从根本未察觉。

  书房内,沈昭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云浅月拉着容景的收站在他身后看去,只见是给南疆国舅杜子詹的信,信中叙述了京中的情况,听他信中所言,显然是杜子詹一直等不到容景的指示,急了,很是暴躁,沈昭安抚他,说一切全凭公子做主,我等不可不听命贸然行事,此事不是小事,公子自然有主张。

  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容景。为了避免暴漏身份,容景的来往信件属下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公子。

  又着重提了帝师,说帝师出现,京中形势不容乐观,让他不可轻举妄动打乱公子主张。

  云浅月想着沈昭从来了京中,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容景手下,已经被他磨练出来了沉稳的气度,看他语气和风格,倒有几分容景的做派。杜子詹大约是等的时间太长了,又一直远在千里外,等不到容景的指示,所以显得急不可耐,沈昭比他沉稳。她看了几眼,偏头看容景。

  容景示意她去屏风后。

  云浅月点头,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屏风后,屏风后有一张软榻,二人来的时候已经吃饱喝足,正适合休息。于是心照不宣地都靠在了软榻上。

  沈昭对进来的二人一无所查,只听到沙沙的落笔声。

  写完一封信后,沈昭折好,他打开窗子,轻轻打了个口哨,青啼飞了进来,他将信绑在它的腿上,放开它后,它却不走,向屏风飞来。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想着这鸟的鼻子真灵,知道他们在这里,容景张嘴说了一句什么,青啼立即转了向,飞了出去。

  沈昭到没发现青啼刚刚小小的举动,继续坐下身埋首处理桌案上放的一堆事情。

  一直到深夜子时,沈昭依然没离开书房。云浅月想着照这样下去,沈昭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她不由蹙眉。

  她正想着,沈昭终于放下笔,站起了身。

  就在这时,府中西北角忽然传来“啊”地一声大叫。

  第一百零二章 谋定制动

  这一声大叫极其尖锐惨烈,并且熟悉至极。

  沈昭一惊,连忙向外走去。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也腾地站了起来,她看向容景,想着没等到秦玉凝,怎么听到了玉子夕的声音?

  她站起来得有些猛,弄出了些微动静。

  沈昭立即停住脚步,向屏风后看来。

  容景此时开口,声音温润,“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景世子?”沈昭听到容景的声音,彻底惊讶了,连忙转身走了过来。

  容景拉着云浅月出了屏风。

  “景世子妃?”沈昭看到二人,脸色布满惊异,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在他的屏风后,看起来还像是已经待了好久的样子。

  “至于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再说,先出去看看。”云浅月对沈昭道。

  沈昭点点头。

  三人连忙走出了书房。

  此时沈昭的贴身护卫急急走来,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对沈昭禀告,“大人,有一个人从外面闯进了咱们府邸,似乎从墙上栽了下来,受伤了。”

  “什么人?”沈昭问。

  “像是东海国的二皇子,不太确定。”那人道。

  “先去看看!”沈昭道。

  那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跟在三人之后。

  书房距离西北角不太远,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事出地点。

  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护卫,人人衣服都挂了彩,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无法靠前,里面墙角一个人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即便夜色很黑,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人脸色惨白,面露痛苦,不是玉子夕又是谁?

  云浅月恼怒地看着玉子夕,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子夕听见云浅月的声音,痛苦地“唔”了一声,喊了一声,“姐!”

  云浅月轻轻挥手,解除了阵法,走上前,看着他皱眉,“伤了哪里?”

  “胳膊,腿,都伤了。”玉子夕抱着胳膊腿抽冷气,显然很疼,痛苦地问,“这是什么阵法?好厉害!”

  “没要了你的命就是好的。”云浅月弯身去检查他,轻声问,“还能动吗?”

  玉子夕摇摇头,“动不了了。”

  云浅月回头看向容景。

  容景走上前,打量了玉子夕一眼,对身后的沈昭道:“来一个人,将他带回房间。”

  沈昭立即对手他的贴身护卫摆手,“带着他去我的房间。”

  那名贴身护卫立即上前抱起玉子夕向沈昭的房间走去。

  云浅月看了一眼被破坏的阵,连忙跟上沈昭和那名护卫。

  一行人进了沈昭的房间,那名护卫将玉子夕放在床上,沈昭掌了灯。云浅月这才看清他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是血迹,她走上前,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玉子夕脸色一红又一白,也顾不得伤口连忙拦住云浅月,恼道:“姐姐,你还是不是女人?我是男人,有你这么……上来就扯我衣服的?”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怒道:“我将你外袍脱下来,你里面难道什么也没穿?”

  玉子夕一噎,脸色红白交加片刻,见容景站在那里不动,他咧着嘴角道:“姐夫还在呢!我这不是怕他吃醋吗?”

  “你个毛孩子,他有什么醋可吃的?拿开手!”云浅月一肚子气,明明守株待兔等的是秦玉凝,怎么等来了他?还伤成了这样。

  玉子夕见容景不拦着,只能讪讪地拿开了手,提醒道:“你轻点儿扯……啊……”他话音未落,云浅月半丝不客气地扯掉了他的锦袍,他疼得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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