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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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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眨眨眼睛,心里想着,容景啊,你的心思即便藏着我就不知道吗?她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是她娘和老皇帝当年交换的信物龙凤佩,如今他用自己的玉佩换下了这块玉佩,还帮她收着,等他娘来了大约他就会帮她还回去了。她有些好笑,拉长音道:“容公子,你一定要收好了呀,这块玉佩很贵重的,别摔了或者丢了,免得到时候还不回去。” 容景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不会摔了,也不会丢了,一定会完璧归赵。” 云浅月不再说话,将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塞进衣服内。 “小睿哥哥来的信?”容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信,笑着问。 “嗯,你的小睿哥哥来的信。”云浅月好笑地道。 容景大致浏览了一下信的内容,有些好笑地道:“南梁有一顾少卿,缘叔叔又在南梁,看来他这个皇帝做得很轻松。” 云浅月不置可否。 容景又拿起桌子上云浅月写的书信看了一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挑眉,“你长胖了三斤这样的小事儿也需要向他说吗?” “这怎么是小事儿?大事儿一件,我半年没长一斤肉,还掉了好多,如今在荣王府一个月就长了三斤,多么大的一件事情,怎能不说?”云浅月看着他。 容景“唔”了一声,上下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得也对!半年来长三斤,的确是大事儿一桩。”话落,他对外面喊,“弦歌!” “世子!”弦歌在外面应声。 容景将云浅月的回信扔了出去,吩咐道:“传去南梁给皇宫里那位孤枕难眠的皇帝。” “是!”弦歌接住信应声。 容景拿起南凌睿的信,看着最后一句话对云浅月道,“你不觉得这封信该让东海国那个人看看吗?估计也同样孤枕难眠。” 云浅月摆摆手,“那你传给子书,让他给洛瑶吧!” 容景将信复又扔出窗外,对弦歌吩咐,“这封信传去东海给玉太子,转交洛瑶公主。” “是!”弦歌应了一声,见容景再不吩咐,退了下去。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起身站了起来,向床上走去。刚走一步,容景拦腰抱起她,她抬头看着他,他笑道:“我测量一下,看看这一个月来那三斤肉都长在了哪里。” 云浅月伸手搂在住他的脖子,娇柔一笑,“欢迎测量。” 容景的脚步顿了一下,将她放在床上,云浅月的手探进了他衣襟内,刚触到他温滑的肌肤,便被他抓住,她撤出,他再抓住,几次之后云浅月不满,刚要出声,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别调皮,你若不困,我带你去看星星。” 云浅月立即撤回了手,闭上眼睛睡觉。她怕了星星了,打死也不去看了。 容景轻笑,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半响后,见她依然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好笑地提醒道:“今夜雾重,没有星星的。” 云浅月立即睁开眼睛,手再次去摸他。 容景温声道:“没星星也可以看云。” 云浅月的手顿住,不甘愤愤地踹了他一脚,重新闭上眼睛,恶狠狠地道:“睡觉,谁不睡觉谁是小狗!” 容景好笑,不再说话,也闭上了眼睛。 紫竹院静静,桃花在夜中绽放着含苞待放的幽香。清冷的冬日,帷幔里暖意融融。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容景已经去上早朝。她抱着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在床上看了片刻,想着一样的物事儿,到底还是哪里不一样了。笑了笑,起身下了床。 梳洗用罢饭菜,方才想起昨日沈昭说的关于秦玉凝下落的事情,她昨日去信的时候忘了与他说这件事情,便立即喊来凌莲,对她道:“立即给南凌睿传信,告诉他,秦玉凝在南梁。” 凌莲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走了下去。 云浅月继续缝制容景的袍子。 响午十分,青裳对云浅月禀告:“浅月小姐,宫里的大总管太监文公公带着荣华宫里太后身边侍候的关嬷嬷前来请您,说皇后想要见你,摄政王准了。” 云浅月抿了抿唇,点点头,“告诉他们,我这就进宫!” 青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云浅月放下书本,坐在椅子上静默了片刻,站起身,简单地收拾一下,出了房门。 来到荣王府门口,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文莱和关嬷嬷见云浅月来到,连忙给她见礼,她摆了摆手,上了车。关嬷嬷跟在她身后也上了车,文莱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荣王府向皇宫走去。 车内,关嬷嬷低声道:“浅月小姐,太后的情况不太好。” 云浅月看着关嬷嬷,“有多不好?” “能过了春年就不错了!也许过了不了。”关嬷嬷道。 云浅月心下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她腹中的孩子呢?能保住吗?” “如今才八个月,距离春年也不过十多日而已,也就是八个月多一些,这个不好说。”关嬷嬷道。 云浅月抿唇,“姑姑是什么想法?” “太后自然想要留下孩子。”关嬷嬷道。 “摄政王呢?这些日子他去过几次荣华宫?”云浅月轻声问。 “摄政王每日都会去给太后请安把脉,一直给太后吃着安胎药,否则太后怕是早就挺不住了。”关嬷嬷低声道:“摄政王似乎也想保住太后腹中的孩子。” 云浅月沉默片刻,问道:“姑姑今日叫你来找我,为了什么?” “太后没说!只说今日想见小姐,命我禀告给了摄政王,摄政王准了,便派了文公公来跟着我接您。”关嬷嬷道。 云浅月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来到宫门口,关嬷嬷下了车,给云浅月打开帘子,云浅月下了车,走进宫门。 皇宫一如既往地凄清,一路走来,见不到几个人。 来到荣华宫,宫门口依然布置着御林军守卫,见她来到,齐齐见礼,打开宫门。 云浅月走了进去。 荣华宫草木凋零,已经没有任何一处植物有生机。她想着从老皇帝发丧之后,她一晃两个月没见到太后了,推开殿门,便闻到浓浓的药味,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她去四皇子府见了赵可菡最后一面。脚步停住,忽然有些不敢再往里面走。 这时,内殿内传来气息虚弱的声音,“是月儿来了吗?” “是我,姑姑。”云浅月应声。何等的油尽灯枯,才能发出如此虚弱的声音? “进来!”太后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 云浅月站着不动,轻声道:“姑姑,我身上带着凉气,就不进去了,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就这样说吧!” “是不敢进来吗?”太后问。 云浅月默然,亲眼看到夜天倾自刎,亲眼看着赵可菡死在她怀里,如今明明知道她的姑姑也会死,即便她如今是太后,肚子里怀着的是夜氏的种,但也是她的姑姑啊,她自小就对她很好,她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也许,又死在她面前。 “进来吧!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别怕。”皇后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暖。 云浅月伸手挑开了帘幕,内殿的药味更浓,只见皇后如她想象一般,形将骨枯,除了拱起的肚子,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发紫,整个人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任人不忍直视,她看着她,迈不动脚步。 太后见她进来,倒是先对她一笑,虚弱地招手,“以前你见我,从来不是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 “以前你也不是这个样子。”云浅月道。 “是啊,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太后轻叹一声,见云浅月站在门口不动,她幽幽地道:“月儿,姑姑就快死了,你难道真不想陪姑姑说会儿话吗?” 云浅月抬步走了过去,来到床前。 太后伸手拉住她的手,拽她坐在床边,气息虚弱地道:“这个孩子真是太磨人了,前些日子我还能下地走几步,如今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云浅月看着她的肚子沉默不语。 “月儿,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荣王府?”太后转移话题,当真与她话起家常。 “嗯!”云浅月点头。 “你同景世子……如今还没有吧?”太后又问。 “嗯!”云浅月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 “每日摄政王来的时候,都会说一些朝中的事情与我听,也会提起你。”太后叹息,“即便你和景世子被外面传扬得已经在一起,同床共枕,鸳鸯与度。他依然对你不放弃。” 云浅月保持沉默。 “月儿,你对姑姑有戒心了!”太后见云浅月脸色在她提起夜天逸时有些暗,低声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姑姑,从你出生我便喜欢你,这么些年,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我不是想你选摄政王,为他说什么好话,帮助他分了你和景世子。景世子我看着也是极好的,他既然愿意为你做许多寻常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荣王府在他手里,敢超越先祖做对抗皇室之事,我便对他高看不止一眼。” 云浅月依然不说话,心里有些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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