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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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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可要想好了!月妹妹喜欢的是景世子,她和景世子的事情如今天下皆知。你横空插一脚的后果是不是你承受得起的!”夜天倾又道。 “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事儿?”夜天逸眉梢扬起,语气淡漠,“母妃被赐死,母族被连根拔起,这些年太子皇兄没少派人去北疆,暗杀不断。不敢说这天塌下来我能顶得住,但这区区一道圣旨,我还是顶得住的。” “原来七弟这般有自信!那好,本太子今日就做个旁证,七弟宣旨吧!如今这里无人旁听,免得七弟宣了这道空白圣旨月妹妹不承认的话,无人会相信。”夜天倾沉沉一笑,袖手向旁边一站道。 夜天逸不理会夜天倾,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不再看他,而是依然看着墙角那株紫竹,想着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她都说了。那些话她本来不打算说,但是若不剥开这层外衣,夜天逸永远不明白,只觉得是她负了他。今日若是他真下这道空白圣旨,那么她和他那多年的倾心相助之情就全完了!她若真狠得下心,那么她也狠得下心。 “月儿,若是我下了这道圣旨,你会如何?”夜天逸也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向紫竹林,眸光阴沉。 “我会毁了它!”云浅月道。 “你敢?”夜天逸忽然转头看着云浅月,眯起眼睛,沉声道:“父皇给我这道圣旨,我可以任意填写,只要填写,就是圣旨。你可知道毁了圣旨是何罪?” “你敢对我下圣旨,我就敢毁了圣旨。”云浅月一直看着紫竹,声音清澈,“毁了圣旨诛灭九族?我的九族似乎也包括我的姑姑姑父。” “月儿,你为何逼我?”夜天逸忽然走近一步,站在云浅月一尺之距,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云浅月面前的阳光。周身阴云笼罩,气息冰冷。 “夜天逸,是你逼我。”云浅月轻叹一声,“难道你非要将我们自小的友情,多年的扶持相助抹杀得一干二净吗?我喜欢容景是真心的,不仅仅是喜欢,是爱。我愿意倾尽我十五年的记忆以及牵连的所有人和事儿只换取我和他的一个机会。我若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何必等这么多年?你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是你答应五年后喜欢我的?如今一句不喜欢就算了吗?”夜天逸忽然将圣旨“啪”的一声合上。怒道。 “我是答应了你,但是喜欢不等于爱。”云浅月淡淡道。 “好一个喜欢不等于爱!”夜天逸忽然猛地一挥手,一阵疾风向着荣华宫角落里的那株紫竹飘去。 云浅月站着没动,她记得容景说过,那株紫竹经历了百年,洒了云王府多少儿女的眼泪,也该毁了! “七弟!这一株紫竹可是母后心爱之物,你若给毁了,母后会大发雷霆的!”夜天逸瞬间出手拦住夜天逸。但他的手刚刚伸出,便被夜天逸疾劲的气息打开,他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 即便夜天逸受了老道两脚负了伤,但夜天倾依然不是他对手。角落里那株紫竹瞬间被疾风包裹,从竹竿的顶端一寸寸变黑,不出片刻,整个竹竿到根部都是黑的。一阵风出来,那株紫竹林瞬间变成了粉末,随风刮出了荣华宫。 “夜天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本宫殿里的紫竹!”皇后推开门冲了出来,面色威仪薄怒地看着夜天逸,怒喝了一声。 夜天逸撤回手,缓缓回身,面无表情地对皇后一礼,“母后息怒,儿臣看那株紫竹实在太过苍老了,有损荣华宫的风景。明日儿臣命人给母后新种植一棵。” 皇后怒看着他不说话。 夜天逸看向云浅月,一直沉着的脸一改,忽然一笑,声音和暖,“月儿,这道圣旨我先留着。总有一日,你会对我心甘情愿的。或者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接这道圣旨的!” 云浅月不说话,抿唇看着他。 “父皇说母后最近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你也就不必再住在宫中了!从今日起,回府居住。依然是由我教导。对了,父皇说秦小姐如今在宫中,你和秦小姐的都是阴日阴时的血,景世子每日行针用秦小姐的血就好。你也不必再去太医院了!”夜天逸话落,见云浅月面无表情,他对皇后施了一个告退礼,“今日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皇后沉着脸依然不语。 夜天逸不以为意,缓缓转过身,举步出了荣华宫,再未回头。他手中明黄的卷轴泛着黄色金光,昭示皇权的圣旨就在他手中那么随意拿着。 夜天倾脸色阴沉地看着夜天逸离开,袖中的拳头攥紧,却是再未发一言。 云浅月见夜天逸出了荣华宫,收回视线,对皇后低声道:“姑姑,那株紫竹经历了百年风雨,毁了也就毁了,代表不了什么!” “我不是心疼紫竹!”皇后泄了一身庄严气势,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七皇子实在是……”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夜天倾,转了话道:“太子不是在府中闭门思过吗?皇上准许你出府了?” “儿臣本来是在府中闭门思过的,昨日听闻说母后身体不适,将父皇都赶出了荣华宫,便和父皇请了旨,父皇恩准了,我就过来看看母后。我先去了父皇的御书房,正好赶上七弟请旨,后来西山军机大营出了事情,便耽搁了片刻。否则早就过来看母后了!”夜天倾收起阴沉的脸色,对皇后恭敬地道。 “嗯!”皇后点点头,“本宫无事!你不用惦念。” “只要母后无事,儿臣就宽心了!”夜天倾看了云浅月一眼,“那儿臣告退了!” “去吧!”皇后摆摆手。 夜天倾行了个告退礼后,转身缓步出了荣华宫。 皇后看着夜天倾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她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在我身边长大,一直循规蹈矩,今日听了你和七皇子这样一番话,恐怕是对他打击极大!” “夜天倾不是傻子,虽然不敢确定,但大约早就明白一些的!只是还抱有一丝饶兴罢了。”云浅月收回视线,轻吐了一口浊气,她从来不知道面对夜天逸居然这么累,让她足以脱掉一层皮。 “月儿你……”皇后看着云浅月,目光落在她有些疲惫的小脸上道:“我怕七皇子又是一个始祖皇帝!若是如此,你……” “姑姑不用担心我!即便他成了始祖皇帝,我也不是贞婧皇后。”云浅月淡淡一笑。百年前的恩怨是非到底是如何,以及贞婧皇后明明喜欢荣王却被迫嫁入天家,荣王是没抗争还是抗争不过放弃,这些到底如何,她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弄明白,只知道如果她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她,夜天逸也不行。 皇后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心里有谱就行!我看七皇子比当今皇上手段要高,你和景世子及笄、及冠之后想大婚的话,怕是不会容易。” “这件事情还早!姑姑不必忧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云浅月看着皇后,见她气色不是很好,想起孙嬷嬷说她一夜未睡,立即道:“姑姑去休息吧!我以后还要孝顺您呢!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能看着我和容景大婚。” “你和景世子大婚啊!希望我能等得到!”皇后面色缓了一些,问道:“你呢?我看你气色也不是太好。昨夜累坏了吧?” “如今夜天逸既然说我不用住在宫中了,那正好!我也不想住在这里。我就回府了!回自己的地方睡觉踏实。”云浅月道。 “也好!我吩咐人备车送你回府吧!”皇后点点头。 “不用!如今容景的马车应该是等在宫门口了,我坐他的车回去!”云浅月抬步向宫外走去。 “月儿,我殿内……”皇后刚想说你哥哥还在我殿内,又收了回去,转了口气道。 “没事儿!他皮厚着呢,一日两日受得住。”云浅月头也不回,摆摆手。 皇后不再说话,看着她出了荣华宫,她站在门口片刻,转身进了内殿。殿内,南凌睿睁着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她,她叹了口气道:“活该!你忍着吧!” 南凌睿更是委屈地看着她。 皇后不再看南凌睿,看向床上,只见叶倩不知何时醒来了,正同样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她收敛了情绪笑道:“叶公主醒了?” “原来七皇子也是喜欢云浅月的啊!”叶倩冒出一句话。 皇后想着刚刚夜天逸和月儿的话大约都被这个叶公主听到了!她看着叶倩,不说话。这个小公主看起来喜欢玩,但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南疆王如何放心她独自来天圣京城? “南凌睿,你真活该!就该多点你几天!”叶倩转向南凌睿,见南凌睿脸一沉,她对他挑了挑眉,忽然推开被子利索地下了床,对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将床让给我睡了舒服的一大觉。我走了,您休息吧!” “叶公主要去哪里?”皇后看着叶倩,扫了一眼南凌睿。 “听说军机大营着火了!这等热闹怎么能不去看看?我去军机大营!不用送我了。”叶倩话落,人已经出了内殿,足尖轻点,飞身出了荣华宫。 南凌睿恼恨地看着门口,那里珠帘晃动刷刷而响。 皇后瞪了他一眼,“你继续睡吧!得罪了景世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得罪了月儿!那小丫头这些年和云暮寒不亲近,定然暗中查访你,她想你的很,你却不说不想她。难怪她会生气。” 南凌睿垮下脸,想说什么却被点住了哑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挣扎了半响,颓然地闭上眼睛。不出片刻就睡了过去。 皇上好笑地看着南凌睿,说睡就睡,这样都还能睡着,月儿说得不错。他真是能耐。 云浅月出了荣华宫,对一个守门的小太监吩咐,“一会儿若是景世子来或者是他派人来传话,就说我不去太医院了!去宫门口马车里等着他。” 那小太监立即应声。 云浅月抬步向宫门口走去。想着不知道老皇帝想干什么,居然让秦玉凝替了她。难道老皇帝不知道秦玉凝喜欢容景?怎么可能?她冷笑了一声,不管老皇帝想要如何,她和容景不怕就是了。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宫门口,云浅月看到了容景的马车停住那里,车前没有弦歌,她举步走过去,刚要伸手挑开车帘,忽觉一道森寒的杀气透过帘幕向她袭来,她面色一变,瞬间向后退去,她退得快,但那道森寒的杀气也不慢,顷刻间便贴近了她心口。 第五十九章 两府联姻 森寒的杀气来自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宝剑凌厉无比,寒气极重,谱一出来,周围三丈之内仿佛被冰封。紧接着一黑衣蒙面老者从车厢内破出,显然武功极高。 云浅月身后是宫墙,急速后退,转眼间身子便贴住了墙壁,宝剑已经直抵她胸口,她面色微变,瞬间出手夹住了宝剑,催动凤凰真经其中一重功力春风化雨。顷刻间只见从她双掌中似乎窜起一股强大的火苗,直直烧向对方的宝剑。宝剑在触及到那烈火瞬间从剑稍融化。一柄完好的宝剑转眼间被融化只剩下了一把剑柄。 老者面色大变,刚要弃剑对云浅月出掌,他脖子轻轻地放了一把薄如寒冰的宝剑,他一惊,只听他身后传来一个温润而低冷的声音,“你最好别动,否则我手不小心抖一下,你的脑袋和你的身体就分家了!” 老者瞬间住了手。 云浅月抬头,只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老者身后,他手中的宝剑随意地拿着,正架在了老者的脖颈处。如诗似画的容颜淡而冷。她松了一口气,老者武功太高,她毁剑几乎倾注了她全部功力,若是他再出一掌,她今日难保不受伤。她松开手,那把剑柄“桄榔”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对容景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容景温声道。 “弦歌呢?”云浅月问。 “应该是在车里。”容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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