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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如烟,你在听吗?"云天突然停住了话题,问道。

  如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云天的眼睛注视着她,那么长久地注视着她,看得她的脸都红了,可是云天仍旧没有收回她的目光,忽然,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喃喃道:"如烟,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也喜欢我吗?如烟?"

  如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心里确实是爱着一个男人的,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眼前的这个,如烟想开口说不,可是她怕看到云天那伤心的眼神。她不愿意让他难过,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知道太子是个好人,至少对她柳如烟来说,是个大好人。

  如烟感觉到云天的手臂越圈越紧,她听到了他咚咚的心跳,像春天的第一场春雨,急剧地降落着,滋润着这个少年干渴的心灵。

  就这样,直到高皇后带着浔阳来到东宫,云天才放开如烟,匆忙跑到院子里迎接去了。

  高皇后带着浔阳在云天的陪伴下走进了大殿,如烟赶紧跪在一边给皇后娘娘请安。

  高兰馨并没有答理她,如烟也就只能那么跪着。

  "云天,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本宫近日忙于朝中大事,也没有顾得上来看看你。"

  "孩儿一直都在读书,都在跟随着太学师傅学习四书五经,学习治国方略。"

  高兰馨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本宫知道你一向都是最听话、最懂事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本宫和皇上已经为你选定妃子了,三个月后,你就将大婚,大婚过后,你就是个成年人了,就得要担当起我们国家的治国重任。"

  云天毫无准备,突然听到母后和父皇已经为他选定了太子妃,心头不禁一惊,怅然地回转头去看仍旧跪在那里的柳如烟,如烟仍旧静静地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听到高皇后的话,面无表情,云天心里暗想:莫不是她听到这个消息,哀伤到连泪都没有了吗?

  云天很想反抗高兰馨,很想对高兰馨说:他想娶的女人就是身边的这个女子,而不要她为他选定的妃子。可是一向懦弱的他终究还是迟疑了。

  云天的脸上并未露出欣喜之色,也没有问那个太子妃的人选究竟是谁,高兰馨有些不悦地对云天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太子妃究竟是何许人家的女儿吗?"

  云天的心里确实是不想知道,因为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不重要,他看重的是正跪在他旁边的那个母后所认为的卑贱的女子,但是他的嘴里还是说道:"母后请讲,孩儿听着呢。"

  "她就是当今宰相严顺义的女儿,那个孩子本宫曾经见过,虽然不能说具有倾国倾城之貌,但是知书达理,聪颖贤惠,将来还能够辅佐你,云天,要知道,你以后可是要继承你父皇的江山的,太子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当然是贤良淑德为首要。"

  "儿臣明白了,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训。"

  浔阳听完了高皇后的话,跑到云天身边道:"太子哥哥,真是太好了,你就快要大婚了,浔阳就快有皇嫂了,好啊,好啊!"

  云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附和着浔阳的欢叫,他侧过头去,看着如一尊塑像一般沉寂的如烟。

  浔阳发觉云天在看如烟,这才注意到如烟仍旧还跪在那里,就跑过去,扶住如烟,道:"快起来,你怎么还跪着啊!真是个傻孩子。"

  如烟并没有动弹,她用哀婉的眼神看了看皇后高兰馨,意思是要征得皇后娘娘的许可,方才敢起身。如烟知道高兰馨一直都在找她的碴,找她的毛病,她不能让她找到,她得小心,得小心地活着,为她心中的那个人活着。

  "公主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还看着本宫做什么?让人感觉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过来,让本宫瞧瞧你的小模样。"高兰馨说道。

  如烟站起身,轻轻地走到高皇后身边,高皇后伸出手,端起如烟的下巴,仔细地瞧了瞧,道:"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俊俏了,比你母亲当年还要漂亮,唯一不变的是这双眸子,哀伤的眸子,就跟别人都欠你的钱似的。"

  说完,皇后就准备转身回宫去。但是看如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下双眸,看着掩在长裙中的一双小脚。

  高皇后又愤愤说道:"本宫可得提醒你,你得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是一个奴,你明白了吗?"

  "是,皇后娘娘,如烟明白了。"

  浔阳本来还想多和如烟说说话,看母后要回宫去,就只好冲着如烟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以后再玩,如烟可不敢对着浔阳眨眼,她只是默不做声地看着浔阳。

  高兰馨和浔阳走出了东宫的院子,高兰馨才问浔阳道:"浔阳,你觉得你的太子哥哥今日高兴吗?"

  "太子哥哥不高兴,太子哥哥不想大婚,他是想和如烟在一起,他喜欢如烟不是一日了,母后。"

  "就连你也看出来了,本宫也看出来了,他是那么在意那个女奴,那个柳如烟,本宫过去只是听你说,今日可算是亲眼所见了,难怪他跟本宫讨了她做奴婢,难怪他时时刻刻地都要那个如烟陪着他,好像没有那个柳如烟,他就活不下去似的。你看今日,本宫刚一跟他提大婚之事,他立刻就转脸去看那个奴的反应,似乎只有这个女人能主宰他的命运。"高兰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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