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姬(154)_秦嬴儿

一五四

　　我说："倪宏，这次打仗我们死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吗？"

　　倪宏说："当然。"

　　我笑了笑说："那么究竟有多少人关心这个数字你又清楚吗？"

　　倪宏不语。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与昼阳斗了那么久，斗来的是什么？倘若有一天，昼阳消失了，夜落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会是我们想象中的人间天堂吗？"

　　紫锦说："竹瑶，你怎么了？"

　　我说："有些消极。"因为我很清楚，这夜落人的思想绝对没有达到那种高尚的境界，大多数的人还是更关注自己的生活状况。

　　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安静地朝前走。

　　不久后，紫锦说："竹瑶，一个月以后就是白帝陛下的生辰了。"

　　"哦？"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过生日这种事情的？那么多年了，我周围都没有人过过生日，我差点都忘了，生日是需要庆祝的。

　　还记得以前帮枫祭庆祝过一次生日，但也仅有一次而已。

　　对我而言是那般惊心动魄而又刻骨铭心的过去，其实也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

　　我与枫祭，从相识到相爱，最后……

　　我说："谢谢紫锦你提醒我，我要好好想一想，送给夜点什么好呢？"

　　倪衫说："就算是你的一根头发丝，陛下也会很高兴的。"

　　我呵呵地笑着。

　　……

　　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接近星眸。最近几年，我没怎么关注过黑市。只要红衣能达到我要求的量，其他的事情都是由他自己决定，多出的利润也由他来获取。

　　然而，我没有想到，黑市已经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

　　这何止是仅仅拥有一小撮军队的样子？这星眸下游，分明已经发展成了一座小型城市！

　　我们下了马，就这样牵着走。

　　以前星眸下游这边是平民区，即便是平民区，建筑物也是简陋的房屋，就更别提什么生活设施了。

　　而如今，竟然有了透明水晶搭建的供水塔，难怪去夜落找水的平民减少了。白色的建筑群，干净的街道，甚至还有一些平民自己开的商铺。

　　我说："这才多久没来，变化已经那么大了。"

　　倪宏说："你以前关心过这些吗？"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搞黑市就是我的主意好吧？"

　　倪宏不语。

　　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待在夜落的这些年，我总是魂不守舍着，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个早晨。

　　我告诉自己说，我不难过，离开了谁我都能好好地活。但认为我活得好的，却只有我自己而已。就连玉宸，都说我过得不好。

　　倪衫说："不论怎样，黑市发展成如今这般光景，对平民来说是好事，竹瑶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说："我本来就很高兴的。"

　　倪衫说："那为什么……"

　　"怎么？"我问。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忧郁地注视着一切呢？我还记得第一次在艾斯纳城中见到你的时候，那时的你和流辉在一起。因为我不让你抹药，你威胁要挠我痒痒。那时候你的眼神，你的笑容，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我不开心吗？不会啊……

　　但我开心吗？开心是什么滋味？我努力地回忆倪衫话语中的那种很遥远的感觉，然而每当我回忆起那些日子，却总是觉得心底很酸涩。

　　原来岁月没有在我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却将那些刻印在了我的心里……

　　倪衫说："竹瑶，你该不会是忘了开心激动的滋味了吧？"

　　紫锦说："会好起来的。"

　　我说："希望吧。"

　　本来想找一家店住进去的，可当我们走到比较深入的地方的时候，红衣出现了。他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我说："辛苦了。"

　　我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里经营得非常顺利，但红衣究竟吃了多少苦，我不能因为他不说，就不去想。

　　红衣牵过我的马："您让我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这比什么样的恩情都要重。"

　　我说："记着就好。"

　　紫锦说："红衣，莎菲德曼大花园那边的事情……"

　　"哦，那边也出现了一些私下兑换货币的组织。"

　　"一些？"我挑眉，"那么，你是怎么容忍他们的存在的？"

　　红衣说："如果按照我的意思，是应该早早的处理掉。本来只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人，但当时您似乎没太有心情管这些，而我又不敢擅自处理，生怕您回头责怪我心太狠。"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还真够不称职的："所以其他人见那几个人做得好，就都大着胆子做起来了？"

　　红衣说："是的。"

　　我皱眉："那还是处理掉吧。"

　　"全部吗？"红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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