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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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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寂寞的孩子,竟兴致勃勃与我聊了许久。直至月上半空才感到略微疲惫。 “小溪,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哦。”她交代,身旁的丫鬟犹豫地催促了几次,终于说动了主子起身。我也赶紧站起来,微笑点头应允,只是如果你兄弟不放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她略略迟疑,道:“那我这便先走了。” 目送她翩然离去。我重新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是不怎么习惯和皇室中人打交道。神经紧绷思维高度集中,连聊天都是种负担。 这满池荷香,还是一个人欣赏的好。 踏着月光,我优哉游哉往回走。 “雪儿,我回来啦,有没有准备莲子粥啊绿豆汤啊之类的?”还没有迈进落梅轩,我就开始大吼大叫。 没反应? “雪儿——”拖长尾音,带上撒娇的意味。 “还知道回来?”倚在门旁的那个身影是……韩戟!我前脚绊后脚,一时重心不稳,啪嗒摔到了地上。膝盖好痛啊!我龇牙咧嘴,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视野里出现一双靴子,抬眼就看到韩戟站在前方,面色不佳。“去哪儿了?” 注意,是质问的语气,由此说明他今天心情不爽,我要小心为上。 忍着痛,艰难爬起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低眉顺眼回答:“在王府里到处走走,没去哪儿。” “谁准你踏出落梅轩一步的?” 也没人说不准哪。我在心底悄悄反驳。 “你给我听好:以后除非是我允许,否则不准踏出这儿一步!”他恶狠狠命令,然后与我擦肩而过,大步迈出了落梅轩。 死韩戟!我的胸中燃起熊熊烈火,朝着他离去的背影张牙舞爪。 耷拉着脑袋,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雪儿正帮我的膝盖抹药酒,狠狠一用力,疼得我倒吸冷气。“啊——雪儿你谋杀亲夫!” “那你自己来。”她瞟了我一眼,将手中药酒递向我。 我含泪望着她,继续碎碎念:“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他等你很久。”雪儿轻轻叹息,继续认命地帮我抹药酒。 又不是我叫他等的,怎么算都不是我的错嘛。我依然相当不服气。就这样剥夺了我的行动权,要是只能待在这个小院落里,我会无聊死的。“雪儿,你不会告密的,对不对?反正我溜出去他也看不到。” “下次若遇上他心情好,你去求一求。”雪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表明她的立场是站在韩戟那边的。 我想暴走,可是膝盖很痛。 这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 暑气渐重。白日里毒辣辣的太阳当空照,滚烫的气息随时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我是个怕热的人,天一闷就会睡不踏实,所以晚上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培养出点点睡意,一只嗡嗡飞的蚊子又会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于是极度怀念起家里的空调。 睡眠不足,导致眼袋下垂,既而精神委靡。 被禁足后,韩戟又是很久没有出现,所以我每日在落梅轩里飘荡如女鬼。无所事事之下只好继续研究女红。 白天打着哈欠观摩体会,夜晚凑在昏暗烛火下一针一线勤快地练习。十天半个月坚持下来,听到雪儿微笑颔首道“有进步”时,某人差点喜极而泣:原来,我还不是无药可救。 终于绣成了生平第一只荷包,简约设计朴素花样,创导流行新纪元。 抹去额头大汗,起身活动酸软的臂肩。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拉拉肌肉做伸展。 知了在聒噪地叫,晒蔫的树叶儿低垂,院落里偶尔吹过一阵闷热的风,未免让我有些心浮气躁。 “雪儿,能问个私人问题么?”我犹豫了片刻,谨慎问道。 她抬起头,眼神示意我继续。 “为什么会选择在二皇,不,太子府韬光养晦?”瞧我的措辞,多么婉转得体。 “报恩。”干脆利落的回答。 显然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被深究,我识时务地转移话题旁敲侧击,“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林人士不是都比较随性的吗?” “有人的地方便有钩心斗角恩怨纠缠。所谓的侠士,为了一个‘义’字,能有几个人随心所欲?而有所图谋的,更放不开名利权势,如何洒脱?笑傲江湖,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她用平淡的口吻娓娓道来,只是眼底的迷离透露出些许内心真实的涟漪。 “欲望不是罪恶。”我沉思片刻,斟酌词句缓慢说道,“过度的欲望产生罪恶。或者说,是没有通过正确的途径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才产生黑暗。” “难道那些谋财夺利的人还有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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