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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厅堂里笼着一层昏黄的烛光。我把头拄在桌面,有气无力地叹气。叶辰静静陪坐在一旁。

  “为何每个人都这么神秘?师父、李叔。”我瞟了他一眼,“还有你。”

  “为何每个人都这么复杂?安岳、南宫聿。”我又扫了他一眼,“还有你。”

  我只不过是个平凡丫头,着实猜不透他们的所思所想。千丝万缕的联系,藕断丝连的牵扯,若有若无的线索。一个个均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叶辰笨拙地摸摸我的头,宽慰道,“叶大哥希望你能永远简单地生活。复杂的人生并不舒坦。”

  我抬起头,怔怔盯着他,似乎感觉到一丝莫名的苍凉。大脑有些混沌,眼前开始迷糊。刚才一惊一乍吓个半死,如今睡意重新泛起,来势汹汹。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却在不知不觉中合上了。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该是叶辰抱我回房的,我捂脸偷笑——叶辰的胸膛,该是很舒服很温暖,可惜我竟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某人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怕是完全忘了昨晚发生的惊天动地的暗杀。

  赖了半天,终于磨磨蹭蹭起床。太阳已经当空照了老久。李叔也大声唤我去吃午饭。

  迈进饭厅,叶辰与师父正微笑谈话,见我出现便止了对话。

  “难不成你们在说我的坏话?”我大惊失色,师父可不能在叶辰面前丢了我的形象呀。

  两人却都但笑不语。

  见我撅着嘴,李叔宠溺地替我盛好饭,又拿了筷子放到我前面,“早饭都没吃,肚子一定饿了,特意做了你喜欢的鱼香茄子。”

  “李叔真好!”某人甜甜撒娇。

  吃罢饭,我不由分说拽起叶辰出门瞎逛。自然一路上都是我在叽叽喳喳。

  “叶辰,快看,是风车呀。跟你说,有一种转运风车,可以帮你从倒霉转回好运。”

  “叶辰,你喜欢黄金糕么?我以前有段时间喜欢得要死,天天吃。”

  “叶辰,这个小木偶是不是很可爱?”

  “叶辰……”

  走累了,我将他拽进小茶馆,挑了个位置坐下。

  “我觉得我像麻雀。”脸皮再厚,说了一箩筐的废话还是让我有些些不好意思,“现在轮到你说话。”

  他随手倒了杯茶放至我面前,“小麻雀,喝口水。”

  某人黑线……

  逛了一圈,腰酸背痛。回到仁安堂却发现师父与李叔正忙着收拾行李。

  “师父,我们要离开?”我迷惑。

  “溪丫头,随为师来。”跟着师父进了他的房间。

  “师父,怎么了?出事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

  “丫头,为师决定去趟滨州,明日出发。你暂时去岳儿那住一阵子。”师父的眼神里竟满是担忧,“叶少侠会送你去京都找岳儿。”

  “不!我要跟着师父!”我心里一万个不愿,“师父怎么可以擅自做主把小溪踢开?我要和师父一起去滨州!”

  “傻丫头,滨州可是战场。你一女孩家去那里作甚?”师父抚须微笑,“你若跟着去,为师会更担心。”

  “我……”我继续抗议。

  “你李叔会照顾好为师。为师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可是……”我微弱争辩。

  “没什么可是。难不成你不是我的乖徒儿了?听师父的话,明儿便随叶少侠去京都。”师父坚决表明观点,完全不容我做任何反驳。

  闷闷不乐地待在后院,我有一下没一下拔着药圃里的杂草。

  师父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收留我,又教我医术。虽说很少明着表示,可是我清楚他的关心和宠爱。相处这么久,我一直将他当成亲爷爷般敬爱和依赖着。现在突然要分开,让我怎能不郁闷?

  身旁出现一个黑影。“你早就知道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叶辰,我头也不抬地问,“中午时分你们便已经商量好了吧?”

  黑影没有说话。

  “都瞒着我……”我已经彻底麻木连生气的念头都冒不出来了。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我不理他,继续拔草。

  两个人沉默不语。他就一直站在我旁边,直至夜幕降临,飘来晚饭的香味。

  第十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自打师父与我说明计划后,我总觉得心里仿佛揣着什么沉重的包袱,压抑得很,便早早回了房间,端坐在黑暗中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敲门声,在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响亮。

  “谁?”我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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