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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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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师妹……师妹……” 嗡嗡嗡嗡,怎么有一堆的蚊子在我耳边飞?现在不是冬天么?乖蚊子不要叫,你们要吸血就吸吧我就当不知道,安静下来我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 “师妹……师妹……” 该死的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把你们碎尸万段不可!可是,我还想继续睡…… “师妹……师妹……” 神啊,救救我吧! 究竟是哪只蚊子不识好歹?无奈挣扎许久也睁不开厚重的眼皮。一怒之下,干脆闭着眼睛大吼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啊?” 世界终于安宁。 片刻后,身后轻卷起一点凉意,身上似乎多出了层温暖。周公又在唤我去吃满汉全席,我毫不犹疑沉沉睡了过去。 睁开眼,我擦擦口水,眼神迷离,呆愣许久才搞清状况。昨晚师父与安岳处理完那个病号后随手将他扔给了我,虽然某人理论上是照顾伤病员的特别护士,只是一不小心就趴在床边睡得昏天黑地去了。不幸的是,由于长时间保持歪脖子的姿势导致我一动就龇牙咧嘴一脸痛苦。勉强撑起上身,瞟了眼,床上那人还处于昏迷中。再试图站起,发现不知何人替我盖了层毯子,不远处还放着未熄灭的火炉——怪不得我昨晚没冻死。咔咔,脖子转动的声音,我活动活动筋骨,余光扫荡房间,立马目瞪口呆:茶桌旁那个坐姿翩翩眉开眼笑望着我的人除了安岳还会是谁? 我的形象啊形象! “师兄。”我讪笑着打招呼。 “师妹可是要洗漱进餐?李叔已备好早点。”他笑意盈盈。 再一次沉溺在他温柔似水的微笑中。 “师妹?” “啊,我这就去。”真是丢人,我捂着脸一溜小跑逃出了房间。 虽说师父吩咐我照顾好那位来路不明的男子,然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岳在忙前忙后。于是师兄的形象在某人心中又高大了几分。 近中午的时候,天气转晴,太阳从积云层探出头来,驱散点点寒意。吃罢午饭,安岳的随行下人已收拾停当准备回京。 与师兄相处几日,从最初莫名的偏见到如今谈笑风生,彼此的印象应该还算不错。有这么个善解人意温文尔雅的师兄绝对是我修来的福分。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的温暖笑容。 穿越时空,偶遇师父,又摊上个师兄,生活可是越来越奇妙了。 师兄离开后,照顾病人的重任只能自个儿负责了。 用最原始的方法降温,不知换了多少条毛巾才见他退了烧,却依旧沉沉睡着不醒来。每次灌药都让我腰酸背痛:一手托起他的脑袋,翘开他的下颌,端着药碗往嘴里倒。有时因为他死活不吞咽,恨不得用漏斗撑开他的咽喉,一面忍不住愁眉苦脸哀叹自己捡回来一个大麻烦。 连着几日天气晴朗,积雪早就化成了水。我坐在桌旁盯着床上之人眼神恶毒——师父轻描淡写地交代要时时不离病人以防意外,就导致我这几日只能守在床前,眼睁睁瞅着雪化却没法子出门找青青玩。 “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某人终于发飚,叉腰怒目,恶狠狠叫嚣。反正他现在犹如死鱼看不见听不到任我宰割。 “再不醒来,我立即把你拖出去扔掉!”当然这种话只能是私下发牢骚,要是师父知道了我还不得被他念叨死,所谓“医者父母心”,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恶毒小魔女,怎么招? 咦,好像有轻微的哼气声?难道……我靠近几步,仔细观察,没什么异常。呼了一口气,继续趾高气扬,“死人,死鱼,死鬼……” “吵……” 某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待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欣喜若狂,“你醒了?醒了?醒了?”你醒了我就自由了。 他的眉头紧锁,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你听着,这儿是清水镇仁安堂,是我把你搬回来的。虽说是师父与师兄处理了你的伤口,但理论上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 “你是谁?”他打断我的碎碎念,语气似乎很不耐烦。算了,看在如此具有诱惑力的磁性男声上,我就不计较了,“你可以叫我小溪。” 他终于睁开眼。我愣住,那双眸子幽深墨黑,却毫无生气。 我下意识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摆几下。 “我不是瞎子。”他沉下脸色,正确说是,他一直没有好脸色。 我赶紧掩饰,随口问道:“你是谁?”他侧过头,锁住我的眼,却什么也不说。 “好嘛,不想说就不说。”我觉得自己被他注视得无所遁形,“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人。” 他移开视线,低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声音很好听。”呃,不小心把本质暴露出来了。某人额头黑线,慌乱起身,“你饿不饿?厨房里有粥,我去去就回。”未等他反应就跑了出去。 他的身体相当虚弱,稍稍动弹就会牵连伤口。我猜应该很疼,但他只是皱眉而已。后来我知道,但凡遇上难缠的郁闷的复杂的事情,他只是皱眉。这确实是个木讷的人,连疼痛都不知道如何表达。所以后来我也养成了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每每看到他蹙眉,就会不自觉伸手去抚平。他先是诧异再是躲避再是无奈最后只能放任我自流。这是后话,暂时不啰唆。 一碗粥的时间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叶辰。 “我喜欢这个名字。”我说过我是好孩子,我不说谎。叶辰,念的时候,舌尖迂回。一个温情的名字。 叶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正确说是冷酷。他很少开口说话,也几乎不笑,眉宇间总似笼着寒霜。私下简称其为“木头”——神形俱备。 师父每日定时来检查伤口,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我的工作了:换药、逗他说话、服侍吃饭如此等等。我这人属于“不知羞耻型”,每天唧唧歪歪倒也不介意对着张冷飕飕的脸。而且莫名间总觉得他的身影很是萧索,竟不自觉想要引他开口。再者,此帅哥的声音确为天籁啊,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 相处几日,大概也是习惯了我的啰唆,他冷漠的表情似乎有些融化。偶尔几个不易察觉的浅笑让我雀跃不已。可见人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 他的伤势恢复得不错,慢慢能下床走路了。开始还要我略微搀扶,很快便不需要我的碍手碍脚。习武的人就是不一样,某人陷入景仰中,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决。 除夕夜在李叔埋头厨房蒸煮煎炸,在师父写出龙飞凤舞的对联,在某人绕着块木头犹如一只麻雀的热闹中降临了。 四个人围坐着吃年夜饭。时不时有街坊邻居送菜过来,大多是为了答谢师父一年来妙手回春的医术,引得我羡慕不已。李叔特别为病号叶辰熬了补汤,待遇高级。 我一边担心吃出小肚囊一边依然埋头苦吃。几天的相处,连木头都知道我对美食没有抵抗力,很厚道的将补汤里的好料塞到了我碗里。由此我得出结论:木头虽然总是一副欠扁的酷样,其实对我还是挺好的。至少他还知道报恩嘛。 然而他的来历始终神秘,除了他简单的交代自己被人暗算幸而被我们所救。我曾偷偷对师父抱怨,但师父只是云淡风轻地笑言: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说自有其难言之处,不可强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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