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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亭子的台阶上,若珣公主正坐在那里哇哇大哭,茜宇连忙过去。

  茜宇见兰妃的裙上未带红,顿时有些放心。兰妃疼得脸色惨白,满脸泪痕。茜宇连忙叫凌金回去让小春子等抬了藤屉子春凳过来抬人,又让秋心去请太医。

  见若珣哭得气喘不匀,茜宇便过来抱起她,见她手臂上有血,十分心疼,连声安慰。若珣本来害怕,见有人来抱自己,便顺从地倚在茜宇的怀里。

  太医很快便到了,忙不迭地给兰妃诊脉施针。皇后听到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德妃正巧在坤宁宫,便也一同赶来。

  皇后心里焦急,见了茜宇就劈头训了几句,茜宇虽然觉得冤枉,但知道皇后正在气头上,也不辩解。赫臻很快和皇贵妃一起赶了过来,接着懿贵妃、瑾贵妃、如妃、敬妃也都过来了。

  赫臻很急,把嫣梅叫来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了?”

  嫣梅跪在地上,呜咽道:“回皇上,兰妃娘娘说胸口闷,奴婢便扶了娘娘出来走走。在慕雅亭歇息了一会儿后,娘娘说想回宫去。奴婢去捡娘娘掉落的帕子,娘娘独自先走了几步,没想到若珣公主正从外面跑进来,和娘娘撞了个满怀,就……就把娘娘撞倒地上,公主也摔了下去。后来恬婉仪过来,就帮着把娘娘抬到馨祥宫来了。”

  大家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还好,德妃听说是若珣闯的祸,连忙跪下,“是臣妾教女无方,才闯下如此大祸,臣妾该死!请皇上降罪。”赫臻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后无奈道:“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等太医出来再说。”又对茜宇说,“婉仪妹妹,刚才委屈你了。”茜宇笑而不言。

  见赫臻虽然愁容满面,但并未对德妃大光其火,茜宇突然觉得这样一个理智而有情的人,似乎真的可以让自己依靠。

  片刻后,太医回到正殿,向赫臻磕头施礼,众人急急问兰妃情况如何。

  李院士慢慢地道:“请皇上、皇后放心,兰妃娘娘本身底子很好,虽然今日摔倒确实影响到胎气,不过孩子保住了。但两月之内兰妃娘娘必须卧床静养,如果再磕到碰到,恐怕胎儿就不保了。”听他说完,众人才放下心来。

  赫臻和皇后等人便去茜宇的寝宫看望兰妃,德妃怕自己引兰妃伤心,便没有进去。茜宇见那么多人,自己也就不跟进去了,德妃便过来与她说话。

  “臣妾并没有看到兰妃娘娘摔倒的过程,只是看到兰妃和公主都倒在地上了。”茜宇道。

  德妃叹了口气,又问:“若珣呢?”

  茜宇道:“公主受了伤,臣妾让凌金把公主带到钱虢容的殿里去上药了。”

  德妃听说女儿受伤,不免担心;又想她闯出大祸来,又有点儿气愤,无奈地道:“谢谢妹妹了。”茜宇笑而不语。

  很快,众人都从寝宫里出来。皇后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赫臻则吩咐摆驾议事院,走时看了茜宇一眼,神色中透着欣慰与赞许。瑾贵妃眼尖,看到这一幕,便上来说要送皇上,一道跟着走了。

  一些内监宫女进去抬兰妃回延庆宫,茜宇正在寝宫内照应,不想被璋瑢拉住。见她脸上浅笑盈盈,茜宇不免心中纳闷。

  皇后见德妃依旧神情凝重,便笑道:“妹妹不必自责,兰妃也没什么事。回去不要为难珣儿,我想那丫头肯定也吓着了。”

  德妃叹道:“这丫头,早上才对她说的……”

  皇后笑道:“孩子懂什么?跟她说什么过会子也都忘了。你的脾气本宫是知道的,孩子跟你回去还不是要挨手心板子?还是让若珣跟我回去吧。”说罢命人去请出公主。

  片刻后,钱虢容和李泽容领了若珣过来。小丫头眼睛哭得像核桃一般,楚楚可怜,看到德妃便委屈起来,但见母亲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吓得躲在钱虢容的身后不敢出来。

  两位充容上前给皇后及众妃请安,皇后笑着唤她们起来,夸了几句。见若珣模样可怜,忙抱起她来柔声问道:“珣儿,吓到了是不是?怎么不给母后请安呢?”

  若珣抱着皇后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后好言哄劝着,小公主却还只是伤心。

  德妃怒道:“你还有脸哭了?看看你做的事!早上说的话,转眼就忘了?我一不在宫里,那些嬷嬷便管不住你!你这么到处乱跑惹事,我看你屁股又痒了是不是?”

  若珣听到母亲责骂,哭得更凶。皇后便责怪德妃,“在本宫面前训孩子,成何体统?本宫说了,不许再追究了。她一个小丫头,你跟她较什么劲?”又哄若珣,“乖乖,今日跟母后回去。”又对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于是便抱着若珣起身,皇贵妃也跟着离开,众人皆施礼恭送。

  皇后走后,懿贵妃过来劝慰德妃,“妹妹不要气了,小孩子哪有不莽撞的?你气坏了身子才划不来。皇后娘娘都不追究了,你何必放在心里?本宫想那兰妃也是识大体的,不会记在心里。何况太医都说了没事,妹妹该宽宽心才是。”

  德妃眼角似有泪花,却微笑道:“姐姐的话,妹妹记下了。”

  懿贵妃笑道:“这才是。”见茜宇从寝宫内走出来,又向茜宇笑道,“今日恬妹妹也受惊了,该早些休息。”

  茜宇福身报以微笑,待送走众人后,便拉了璋瑢在饭厅坐下。

  璋瑢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茜宇,茜宇不禁问道:“姐姐刚才就这么看着妹妹,妹妹哪里不对了吗?”

  璋瑢还是一阵笑,茜宇嘟着嘴道:“姐姐又欺负我。”

  “我哪里敢欺负恬嫔娘娘……”

  茜宇一头雾水,连忙道:“姐姐莫乱说,我只是个婉仪呢!”

  璋瑢笑道:“方才皇上对皇后说你今日护龙裔有功,要升你为嫔。皇后听说也吓了一跳,莫不要说我们了,我看那兰妃脸都气绿了。皇后说你尚未侍寝,恐坏了规矩,说要回过太后再行商议,皇上也应允了。依我看,你侍寝也就在这几天了。”

  茜宇听了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姐姐……我……”

  璋瑢道:“还是这么扭扭捏捏的!如今我们三姐妹都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不是好事么?你蕴姐姐听说了也定会高兴的。只是……”

  “只是怎么?”

  璋瑢思量道:“如今只有余瑶宫的嫔位尚有空缺,你若提升,就是连升两级——比蕴姐姐的位分还高呢。”

  茜宇道:“蕴姐姐可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不过,这么做也确实不好……”思忖了一会儿道,“妹妹不要这个嫔位便是。”

  璋瑢又好气又好笑,不由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越发傻了!这岂是你说了算的?”

  德妃回到承乾宫,把平日带若珣的几个宫女和嬷嬷该罚的罚,该骂的骂。训诫完了静下来,又开始想念女儿。方才隐约看到若珣手臂上缠了纱布,此时不免一阵心疼。又想到今日若珣要是真的把兰妃的孩子撞下来,自己该怎么办,若珣又该怎么办……

  她一个人东想西想,不禁暗自神伤。

  坤宁宫里,皇后问了若珣事情的始末,又给若珣喂了晚膳,便让十岁的二皇子臻海带了若珣去玩。但片刻后,若珣就跑过来,抱着皇后的裙裾,“母后、母后"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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