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栖蝶(72)_姬流觞_应天故事汇

七十二

　　26．她还在他身边

　　允禵胡子被刮没了，闷闷不乐，也不出门见人。素素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后来才发现，允禵是真的不高兴了。她原本是一时兴起，气允禵拿自己的身材开玩笑，现在看他不开心的样子，有些后悔。

　　中午吃完饭，图海端上一碟点心。允禵每日一定要素素陪自己吃，但这些事情只好让图海做了。允禵看那个东西四四方方，像是猪皮冻，晶莹剔透。举起盘子，透过方墩可以看到对面的人。允禵拿起银勺挖了一小勺，放在嘴里，微微一嚼即刻化了，口感舒爽清透，煞是喜人："图海，这是什么东西？以前好像没吃过嘛。"

　　允禵和素素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通常是各吃各的，谁吃完谁先走。素素向来不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允禵也不要求，终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素素漱漱口，擦擦嘴角，站起来往外走。允禵开口想叫住她，可张了张嘴，没说话。图海瞅了一眼素素，素素已经走到门外，转过拐角，没了身影。图海说："回爷的话，这是西洋的玩意儿，叫布丁。"

　　"补丁？"允禵有些奇怪，这软塌塌的透明物件儿能补什么？低头吃了一口，挺好吃的。明白了，这是吃完饭填缝儿的，专门"补"肚子的！好东西，好吃！低下头，吃了个不亦乐乎。

　　允禵吃完了一抹嘴："图海，是不是来新厨子了？以前怎么没见啊。下回再做些来。"想了想，算了，不和那个女人计较了。"多做一些。对了，还有吗？给胖婶送过去些。"

　　图海一乐："爷，您还不知道吧？这就是胖婶做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子，就做了这么点儿。"

　　允禵的表情立刻僵在那里，脑子转了好几个圈。半晌，才问："她，她有这么好心吗？不会又添什么东西吧？"

　　图海也愣住了，应该不会吧。可是胖婶脾气那么怪，又不声不响地做东西，不会又转什么主意？呀，把十四爷吃坏了，自己这罪过也不小呢！越想越害怕，脸色变得煞白，扑通跪在地上，使劲地磕着头："十四爷饶命，十四爷饶命，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图海一跪，允禵也怕了。素素一向磊落，但是并不等于不会整人。上一次把自己的胡子剃了，这一次又想做什么？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肚子，里面怪怪的。

　　素素散步回来，看见图海哭丧着脸，在院子里跪着。见她进来，满含幽怨地瞥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素素看看达尔其，达尔其摇了摇头。走到图海面前，问道："怎么了？"

　　图海已经哭过一鼻子了，抽抽搭搭地说："先，先生。"一着急，连忌讳也忘了，"您怎么和爷闹，那是您和爷寻开心。奴才能为主子效力，那是奴才的福分，可是这一次，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素素纳闷："寻开心？什么开心？"难道允禵不喜欢吃布丁，迁怒图海。

　　图海说："您做那布丁，是不是又想整十四爷？十四爷看着喜欢，已经全吃了。这东西虽然是奴才端的，可是奴才就端了一下，别的没做什么啊！"

　　素素奇怪，吃布丁还有吃坏肚子的？问道："他吃坏肚子了？"

　　图海一听，坏了，都知道吃坏肚子了！肯定放东西了，没跑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素素看问不出来什么，转身向允禵的书房走去。图海偷眼了一看，擦擦眼泪，伸头瞪眼地往那个方向看。达尔其也好奇地瞅着。

　　进了屋子，允禵正呆呆地坐在那里，表情古怪。素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也不吭声，抓起手腕探起脉来。允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被素素一瞪，不敢乱动。

　　没事啊！不仅脉息正常，这小子最近吐纳练得不错，已经有了自己的内息了。她放下手腕，看看允禵，张口说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怎么了？图海说，你吃坏肚子了？"

　　允禵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现在还没事，谁知道过一会儿会怎么样！

　　素素道："我刚才替你把脉，没什么事情。你吐纳做得不错，有了一点儿内息。不要急于求成，每天早晚各一次就行了。"结果看他不说话，素素转身就走。

　　允禵觉得，你做了坏事，竟像个没事人似的到我这里转一圈，说两句不关痛痒的话就没事了？没那么简单！于是气哼哼地说道："你自己做得事情你知道！"

　　素素奇怪，本来主动做布丁示好已经很没面子了，还被他这么来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相公，我这上杆子地干什么呢？越想越觉得自己逾矩了，面子上拉不下来，于是冷冷地说："还请十四爷明示！"

　　允禵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火气不打一处来，被下药的是我，你还得理了！反了反了！一拍桌子，吼道："我给你明示？！你敢让我明示？！反了你！你说，你怎么莫名其妙地做什么补丁？你安得什么心！上次你擅自剃了爷的胡子，爷还没追究你呢！就算十四爷喜欢你也容不得你胡作非为，没了规矩！这不是铁家，你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今天你十四爷没事则罢，若是有事，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素素更觉得自己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又羞又气。她本来就口拙，当初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最后弄得自己百口莫辩，酿成灭门惨案。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偏偏倔犟的性子不肯示弱，强压了心头的怒火，睁大了眼睛，生生逼下去泪水，冷冷地说："随便！"之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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