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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


  凭什么无能懦弱如她,可以成为徐天的女主人?凭什么聪明能干的自己,却只能沦为当别人情妇的悲惨结局?这种残花败柳,徐冽竟还要她!还一副如珍宝般捧在手心呵护怜惜的温柔表情。

  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从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明明很好闻的味道,却让范盈盈觉得窒息般郁闷。她不敢开口求饶,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出咒骂的语句。脖子,隐隐作痛。

  "冽……"林伽蓝的脸上布满了哀伤的痛和不解,似是无法忍耐,猛地回身圈住徐冽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双肩轻轻抖动,传出呜咽声,"冽,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徐冽心中尽是被撕扯般的痛,漫溢的愧疚,以及对此时此刻温香满怀的珍惜。他一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一手却是更紧地搂住她,像要把她嵌入体内,像要把时间留住般地用力。

  林伽蓝挣开他的怀抱,回身看着站在沙发前一脸妖艳浓妆却难掩惨淡之色的女子,哽声道:"盈盈,我只问你一句,你如此害我,只是因为嫉妒吗?"

  范盈盈沉吟着,目光凝住徐冽揽在林伽蓝肩头的手,太阳穴处忽然变得火烫,然后逐渐蔓延到全身,疯狂地灼烧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香气的弥漫,更如幽火般慢慢蒸腾她体内潜藏不深的爱恨嫉妒,直到彻底沸腾。

  范盈盈猛地抬起头来,用尖锐的声音大吼:"是!我嫉妒你!嫉妒得想彻底毁了你!像你这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人,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无可奈何?你想要的,你所爱的,都唾手可得。而我呢?费尽心机,日夜拼命,我又得到了什么?甚至连幢像样点的房子都没有。明明在大学里除了成绩外一无是处的你,却只因为一点好运,就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你叫我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

  "哈……哈哈哈……"范盈盈一步步走上前来,脸上的妆被不知何时淌下的泪冲花了。她的眼赤红中带着恨,仿佛一瞬间被嫉妒焚烧了五脏六腑,彻底忘了眼前的处境,只想宣泄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不甘:"所以邵俊一提议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什么为了爸爸!那个赌鬼爸爸,我巴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管他的死活!那我为什么还会同意呢?"

  盈盈笑了起来,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那是因为,我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一个名正言顺毁掉你碍眼的幸福生活的理由!"

  "陷害我后,你收了邵俊一不少钱,足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当鸿海集团董事的情妇?"

  "你懂什么?!"范盈盈不屑地甩了甩手,神情有些疯狂,"如果只是想过普通的优越生活,我怎么会离开晓东……离开晓东……呜呜,我离开了我最爱的男人。"

  范盈盈忽然嘤嘤哭泣起来,脸上的绝望和愧疚让她整个人柔和了几分,不再如刚刚狰狞。然而,也只是一瞬,她脸上表情一僵,诡异的笑爬上嘴角:"我要的是正式踏入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上流社会,而且永远站在它的顶端。"

  "你懂吗?"范盈盈冲着林伽蓝笑,明明灿烂无比的笑,却不知是因为迷乱的眼还是冲花的妆而显得厉鬼般让人心颤,"打个比方吧,在徐天工作,我就算再努力,顶多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区域经理。可是如果嫁给徐冽,那将来属于我的,可就是整个徐天了。这就是那个上流社会的诱惑,越是接近它,就越是上瘾般离不开它。权势、财富这些也是,你若没有得到过也就算了,一旦握在手中了,还怎么放得了?呵呵……李贸算什么!小小的鸿海又算什么?他们不过是我走入那个社会的踏脚石罢了!"

  "所以为了得到这块踏脚石,你就害死了李贸的妻子和女儿?"

  "哈哈哈哈……"范盈盈疯狂地大笑,双目变得赤红,精神显然已经失常,"谁让她们挡我的道?!李贸居然说,为了他女儿,不能和早已没有感情的妻子离婚!不离婚,那我还能得到什么?不离婚,我跟着这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干什么?所以,呵呵,我就找人制造了一点意外。你懂吗?一场看似意外的交通事故,就足够了。李贸那个傻瓜抱着我哭的时候,又怎么想得到,我才是害死他妻女的人!"

  徐冽最终还是扶着泪流满面、哀伤啜泣的林伽蓝走出了范盈盈的家。他们身后还传来尖锐疯狂的笑声,歇斯底里中又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痛,也不过是个可悲又可笑的女人罢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切向利益看齐的女人,竟毁了他们的婚姻。

  走出龙井家园,又转了两个弯,一个长身而立的男子映入徐冽眼中。那是个略显瘦削的男子,因为瘦,所以只是178厘米的身高远远看去却显得颀长,敞开的单薄风衣在风中微微鼓着,从这个角度看去既风度翩翩又有种虚幻的朦胧。

  他的头发有些长,耷拉在额头,半遮住眉眼。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修长的十指正挡着风,意态悠然地点燃叼在嘴上的烟。袅袅的烟雾慢慢拂过他比常人更俊秀的眉眼,恍惚中有种柔和的美,然而只要一想到那棕色眼眸中幽冷的寒光……

  徐冽一直都知道,重新醒来的聂宇飞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是个胸中所藏乾坤让人不自觉畏惧的男子。他那包含宠溺怜惜的温柔眼神,会在离开伽蓝的瞬间,变得如瀚海旋涡般幽深难测。不是冷,不是邪,而是万年不变的温润,却也是万年不变的淡漠,无心无情。

  这样一个男子,这样一个……情敌啊!

  徐冽无意识地笑了,无意识地收紧揽在伽蓝腰上的手。那又如何?有可怕的情敌又如何?他会放手吗?不!绝不可能!

  这个他追寻了半年,却如追寻了一辈子的妻子,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徐冽,可以放手了。"伽蓝侧着头看他,泪痕还挂在脸上,漆黑的眼眸被洗得晶亮,却忽然退去了方才清澈见底的澄净,仿佛刻意蒙尘的夜明珠,让人看不出其价值和闪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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