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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万历七六七年七月十七

  秦洛率先锋部队三万轻骑抵达濮城下,大部队则隐蔽在濮城北边的山丘深谷中。濮城守将蒙决得到消息后仓促集结军队,坚守不出。

  此时,恰巧金耀军中一名犯了死罪的士兵逃到风吟军内,告诉蒙决说:"金耀先锋部队赶得太急,粮草已尽,辎重在后,步兵也没有到达,早已成了疲惫之师。风吟军应趁金耀大部队未到达前,迅速出击打垮他们。"

  蒙决初听此言并不相信,于是派出间谍去敌营探查,果见在外守夜的几个士兵都面黄肌瘦,困顿不堪。

  蒙决听了回报大喜过望,亲自率步骑五万出城迎战。金耀军惊惶失措,狼狈逃跑。蒙决见敌人败退时旗帜歪斜,阵形紊乱,沙尘漫天,愈加相信他们只是强弩之末,于是出城追击。

  追出十数里,蒙决忽听背后擂鼓震天,欢声雷动,才发现濮城已被隐蔽在山丘中的金耀大部队占领。而前方本是凌乱逃窜的兵士一径散去,露出后方身穿玄色金边统一盔甲的轻骑,人人都是精神奕奕,勇猛如虎。

  一个身穿淡蓝锦服的少年骑马缓慢上前道:"洛素来敬重蒙将军之义,也绝不会作出劝降将军此等辱人之举。只是对战之事,伤敌一万,自损三千。洛实不想妄增杀戮,也不愿看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局面,相信将军也不会希望手下士兵白白牺牲。然否?"

  蒙决看看前后包围自己的十万精兵,知道大势已去,看着眼前淡淡而笑的少年,骇然道:"丞相弱冠之龄,竟有如此谋略胸襟,蒙决能败在丞相手下,死而无憾了。"

  说着他举起长刀横在颈间,仰天长歌:"大道不行兮礼乐崩,民不聊生兮乱纷争……"

  本就粗嘎的声音渐渐嘶哑,他身后的士兵尽皆垂泪。歌罢,众人哭喊着异口同声道:"将军,莫丢下我们!"蒙决长啸一声,横刀自刎。

  其后,五万风吟军有的自杀,有的妄图突围,也有的就地投降,乱成一团。秦洛镇定指挥,终于以最小的损失,收服了近四万降兵。

  从金耀出发到攻克城池,只不过短短半个月,秦洛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攻破了濮城,收降兵四万余,创造了伊修大陆史上最快最完美的攻城奇迹。

  万历七六七年七月二十六

  风吟终于确信金耀大军来攻的惊人消息。卓胜朝又惊又怒,向出云岛国求助,希望出云能从水路偷袭金耀的粮草,却被德比断然拒绝。无奈之下,卓胜朝只好听从宰相木成英的意见派兵支援各个城守,并命莫离和秦归为大将驻守离紫都最近的涡阳及房陵。

  兵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⑤

  万历七六七年八月

  攻破濮城后,人人都以为秦洛会继续进击,不承想秦洛却安排军队在城内驻扎,暂时安顿下来。他一方面安抚受惊的百姓,另一方面严禁士兵烧杀抢掠。

  远征军物资不够,秦洛下达征集令,命士兵去濮城权贵处征集粮草军械,遇有反抗者,可强行镇压。但绝不允许士兵碰百姓一针一线。濮城权贵虽少,但都富甲一方,且平日嚣张跋扈,对百姓横征暴敛,早已激起民怨。秦洛此举,让原本对入侵之师畏如虎狼的百姓增添了几分好感。

  万历七六七年八月中旬

  征集令结束后,秦洛却不起程,而是齐集全体将士召开赏罚会。在濮城一役中,有良好表现的,军功卓著的,一马当先冲锋的,破城有功的将领士兵通通都被点到了姓名。有些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功劳,却被清晰地当众颂扬。

  秦洛言:"明鉴司已将你们的功劳归类分等。三等功者,可晋一级,赏银五两,米一钟。二等功者,可晋一级,赏银十两,米一钟,新装备一套。一等功者,可晋两级,赏银十五两,米一钟,另允许由明鉴司使每月代送家书。所有封赏者,皆会佩戴勋章一枚,上面包括你的姓名、等级。"

  众将士,尤其是默默无闻的将领和普通士兵喜出望外,齐声呼喊秦洛名字。

  万历七六七年九月

  赏罚会后,秦洛命大军继续在濮城休整两月,并将征集来的剩余财物分给生活困难的百姓。凌楚手下因没有军功而愤愤不平,竟擅自违令强抢百姓财物,并蹂躏了几名少女。秦洛知道后震怒非常,不顾凌楚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在所有百姓面前将这几人斩首。此后再无人敢违反秦洛之命。月余后,濮城百姓也开始真心尊秦洛为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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