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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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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前一步,压低了嗓音:“敌人有备而来。待会儿两位如果瞅准机会,请赶紧逃走。” “那你呢?”秦青问。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不必管我。” 秦青欲再言,被封德彝扯了手臂,拉到一旁:“敌友难分,走为上策。” 他一愣,点头。 两人小心的想要退出袭击者的范围,可终究还是上来二人把路堵住。 他心中疑虑渐大,有些隐约明白的地方,有些又实在想不通。 于是只好再度往场中眺望。 那边已成了修罗炼狱。 “咔——”一把长刀斩下,玄衣人飞身跃起,迎面再一人袭到,刀身挟着风声重重剁在他左肩,血染大地。 玄衣人眉头一皱,不退反进,借着刀尚未从肉中拔出之机劈手擒住刺者,翻腕一甩,刺者被他扔倒在地,他一咬牙,将刀从肩头撸出,用力刺入他体内……青衣人一声长叫。 然而,解决掉一个,后面剩更多。 不一会儿,他再干掉四个,以左腿多一处伤痕为代价。 此刻眼前持刀的是一名矮个子男人,皮肤很黑,短短的浓眉下是一对冷冰冰的眼睛,似乎正想着从哪个角度进攻。 就在对手犹豫的刹那,他一膝盖顶向他的腹部,男人踉跄后退,他提起一脚踢中他的肩膀,骨头碎裂之声应声响起,长刀掉地。耳后风声传来,玄衣人反手一肘,后面青衣人的头猛地歪到一边。他得隙再狠狠踢了前头矮个子男人一脚,男人终于捂着肚子再也爬不起来了。 连续两次高踢,受伤的左腿一时恐难聚起力气再来一次。 从尸体上拔出一把刀,他站定不动。 场中气氛肃凝。二十人中,除去已死的五人,重伤的四人,看住秦青他们的两人,还剩九人。 怎么看,形势怎么不利。 “傻孙子,你中计了!”清旷的长啸自头顶落下,几道白光一闪,围攻玄衣人的最后几人全部倒地。 一个垂着一条大辫子的老妪轻飘飘地足踩树尖,环胸而立。 “姑奶奶——”玄衣人抬头仰望,捂住伤口。 “太子殿下,您还不出来么?”褚叶凝视着巷头的远处,轻声道。 啪嗒,啪嗒,无数身着甲胄的羽林军如浪潮般涌进,巷子两边的墙头也各冒出一排手持弓箭的士兵,被困铁桶,大约如此。 秦青睁大着眼,看那人在数十人的拥趸下,缓缓踱步过来。 “‘银叶飞霜’前辈,要见着您老人家,还真不容易呢。”无视秦青的惊愕,封德彝的沉思,以及玄衣人面具下的了悟,他对着褚叶微笑道。 “承蒙太子看得起。”褚叶哼哼:“血滴子何时改穿青衣了?看来老身消息不灵通得紧。” 建成不理她的嘲讽,道:“孤对前辈素来倾慕,无奈前辈一直不给面子,孤也是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今夜既已见到,太子有什么话,就一应说了罢。” “其实孤的意思,前辈应该很明白。前辈如果答应,孤并不会为难前辈。” “若老身不答应,”褚叶环顾密密麻麻的众卒一眼,冷笑:“太子便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建成不愠不火:“孤已经给了前辈选择,请前辈三思。” “不必!”足尖轻点,抽刀,扬手,叶过割喉,数人从墙头仰面栽倒。 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上地下瞬时陷入混战。 弓箭手们齐齐对准空中之人,每一次举起,都是万箭同发,目标只有一个。那景象——不可谓不壮观。 而地上,玄衣人顶着伤开始了车轮战。从他那渐显吃力的动作,不断淌血的伤口,可见支撑不了太久。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和封德彝退到墙角,秦青低声问。 封德彝直视场中情况,良久方答:“‘玄隐’……是为了逼出‘玄隐’……” “玄隐?” “太子引暗名‘血滴’,秦王募密为‘玄隐’。虽然表面上一个有羽林军,一个有玄甲营,却谁也不放心谁。” “太子大费周章引出这两个人……那么,这两人在玄隐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吧?” “恐怕是的。” 他懂了。秦王一开始故意派人告知他安逝受伤,原意就是想通过他去找太子,取得天香豆蔻,同时为了天香的安全而让玄隐暗中跟踪。太子呢,只怕也是一早料到秦王府会有动静的,见他来索药,便以给封德彝面子为由轻松将药转手,然后派出血滴子乔装成刺客来狙击,引玄隐现身。玄衣人的任务是保护天香平安到府,见事情危急,没多细想就出了手……难怪他面对青衣人时感觉不到杀气,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要杀他啊! 秦王是真的重视安吧,不然不会派‘玄隐’出来,只是没想到反落圈套。 一念及此,他忽然想到,既然手中天香是太子放出来的“饵”,待会儿——他会不会把天香收回去? 不行,安还等着它呢! 抬眸,正巧看见远处建成嘴边宁静的笑。 他定定神,走过去。 士兵拦住了他。 建成瞧见,抬手,放行,他来到他跟前。 凝神望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 忽尔一笑。 “笑什么?” “没什么。” 地面打斗已经停止。玄衣人多处受伤,半躺在地上,气息沉重。 建成走到他面前,伸手取出长剑,指着玄衣人,朝空中喊道:“前辈,再不住手,可别怪孤无情了!” 褚叶已经放倒将近一半的箭手,长辫显出些散乱,其上只余几支银叶,衣服被划破几道,她闻言停住,向下看来。 “姑奶奶,不要管我。” 褚叶叹息:“孩子,不管你,我还管谁?” 秦青潸然泪下。 “如此甚好,前辈请下来罢。” “殿下!”部下惊呼声突起,颈间搭上一只瘦瘦的手,冰冷闪耀。 “秦青。”他睨手的主人一眼,语气无澜。 “放开他。” 他竟笑:“你从哪儿弄把刀子出来了?快松开,别伤了手。” 秦青嘴唇颤抖:“放开他!” 建成手未动:“要是孤不放呢?” “那我——”他的手腕用一用力。 建成正色:“好了,别闹了。听话。” “我不是开玩笑。” “总之,孤是不会放了他的。你要忍心下手,就试试看。” “你别逼我。”他抵住他脖子,死盯着刀锋。 他唇角勾起笑,声音轻软出奇:“我不逼你。哪,你看,我的命就在你手里。” 褚叶暗道这两个人捣什么鬼,一边想着怎样营救孙儿,却见那太子竟当真不顾横在颈间的短刀,手一长,刺进孙儿右肋。 玄衣人闷哼一声。 秦青心乱如麻,他早知他的冷酷,他早知他的恣睢,可是…… 动手吧,动手吧,安的命还要靠天香豆蔻去救呢! “老前辈想好了没?孤给您时间考虑,可不是给您时间拖延。” 褚叶思之再三。她身为“玄隐”长老,不能不顾上命,不能对不住秦王;但是,遂良是褚家唯一嫡孙,她若松口,以后有何面目去地下见褚家列祖列宗?况且,遂良是她疼到心底的孩子呀! 建成道:“前辈要忖度清楚。今日之形势,说句难听的话,孤要是想杀人,任何人也逃不出半步。然孤依旧跟您谈条件,实在是摆明诚意,不想弄僵——” 褚叶奚道:“你把安逝害成那样,还想着不僵不成?” 建成道:“安姑娘可是明璧伤的,明璧是杜伏威的探子,与孤何干?” “有关没关,你自己心里清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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