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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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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很简单，如今公主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自有说话的份儿，是不是？”若熙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我想求公主替我美言几句……” 然达琳简直想大笑，李拓的侮辱可权当是误会，可林若熙的侮辱，凭什么她也要去领受？她挺直了纤背，直视若熙双眼，一字一句地答道：“想说什么便去说，你真认为凭你的几句谗言便可碍着我的婚事么？我然达琳岂会受你这小人得威胁！” 第二十九章 此曲有意无人传 流言或许是无稽的，然而其力量是无穷的。然达琳坚持了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恼怒的林若熙果真将她听到的话添油加醋散播在了朝廷和后官的空气里。一时间，前朝的保守派们对于与瀛部邦交的怀疑死灰复燃，龙胤阵营中对李拓忠心的怀疑亦死灰复燃。 一桩婚事，本就因还夹着平汀王和秀殷公主而显得复杂，如今，是愈发棘手了。 且不说天朝内部的纷争．就连然达琳的娘家瀛部也出了不和谐的声音。瀛人自视为与天朝平等邦交。并无隶属之法。而公主下嫁朝臣，便是示弱一般的失了骨气。重压之下，瀛王已有了悔意。 然达琳孤立无援。凭她一人，再如何强势，也不能面对如此多的反对。想来想去，她只有找凝云帮助。 “琳琳，我相信你。但目前局势真的对你不利。”凝云面有难色。相较然达琳，她更担心腹背受敌的龙胤，这让她颇有负罪感。 “帮我。”然达琳坚定地求道，“只有姐姐可以帮我了。” 然达琳走后，她前后沉思了一番，准备好了说辞，见已黄昏，便吩咐秋涵去请龙龙胤来。秋涵领了命，却不马上去，颇晃了几晃，张罗张罗晚膳，又吩咐着桃蕊桃蕾一同将凝云要服的药熬好，亲自送上。该做的都做了，她转了几个圈，见实在没其他事可忙，干脆坐下绣起了针线。 凝云初时也是觉得奇怪，如此几番，便恼了。“不是叫你去请皇上么？那针线叫桃蕊做便是，已拖了两个时辰了……” 秋涵平素的柔目中闪出几分精怪，笑回道：“主子急的是什么？秋涵瞧着还早呢……” 凝云气极，猛地站起，却被桃蕊扶住了。回头看去，那丫头竟也是嘻嘻的笑着。“主子莫急，秋涵姑姑早就着奴婢去问过了，今夜皇上还未翻牌子，大概是想再锦阳殿独寝了。我们稍等会儿才去，或许皇上瞧着天晚，就能宿在毓琛宫了……” “啪”的一声，秋涵惊得站了起来，膝上正打着的络子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她定睛看着桃蕊捂颊，睫毛一闪，眼泪便断珠似地滚落，呜咽着跪下。 凝云双肩抖着，纤指紧攥，一双清眸已是怒极的惊涛骇浪。 瞧桃蕊呜咽着跪下，秋涵又是痛又是悔，忙也跪下。 凝云怒道：“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我倒没想到，你们还能这样的阳奉阴讳！”她抬腰看看毓琛宫屋檐上雪水结成的冰棱，生生地冻着自己的心。桃蕊哪里有错？错的是她，时时忘了自己的身份，时时以为自己仍是苏州时他的唯一，时时在他的冷落中欺骗着自己。 回到宫中，她仍是千方百计想着争宠的一个寻常妃子啊。 秋涵抹抹眼，垂首站了起来，声音中还带了浓浓的鼻音。“主子息怒，奴婢这就去请皇上来。” 待她纤柔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凝云才觉出，自己也落泪了。她轻轻弯腰，扶起桃蕊，帮她擦干了眼泪，柔声道：“是我不好。疼么？” 桃蕊杏眸仍是含波，听凝云安慰，破涕挤上一抹笑容，道：“不……是奴嫜不好…“忘了主子的心也是不好受的。主子若还有气，就对着奴婢发吧。等会见皇上来了，要高高兴兴的才好。” 她扶凝云重又坐下，铺上软垫，又替她她盏好了膝上的锦衾，半晌才默默腿下，凝云以手托腮，心道，卧听南宫清漏长，亦是说的等待吧。说不定，真的有一天，她也要成为那白头宫人了。 眼睑抬不住众多的倦思，只觉庭院中一棵摊鸳的桁桐渐渐模糊了。她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再次睁眼时，龙胤已来了，烛火旁那张俊逸的面容离得如此近，一忽仿佛昨日重现。不知他就这样静静的瞧了她多久。 她一惊，吃力地想站起来行礼。龙胤忙按住了她，连声说不必了不必了。然她仍是微微低了秀颔，算做是礼，另一方面，一二部想直视他的眼睛。她生怕，如今他的眼中已有了陌生甚至厌烦。他不愿去想自己因怀孕而臃肿的身材和浮肿的脸看上去有多么丑陋。 他的珍儿一定比她美百倍千倍，如今她更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出现了。 龙胤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眼睛。怀孕中的凝云虽然失去了窈窕的身材和玲珑的姿容，却添了一份温柔静默的风流举止，动人之韵不输平日。自珍儿回来之后对她的冷落。已让他歉疚得无以言表；而她依旧让他惊心的没有了和他对这美丽的欲求，又让他对珍儿歉疚。 见她紧闭了眸，沉沉的睡着，他便坐在她身边，只这么瞧着，苦笑浮上他的嘴角。如果离开你……是保护你的代价……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烛火飘摇，东墙影迷乱，光愈加昏暗，只添了他心中的冲动。纷争抛诸脑后，探下身去，正要一亲芳泽，她却醒了。 不久前的温柔已尽溶了，随严冬的深入冻成了她美眸中的客套与疏远。 冰面未曾解，他倒愿她如往常似的冷语讽刺，也好过如今的隔膜。 凝云仍垂着首．秀睫盖去了无数愁思。今夜请他来是为了然达琳，她并没忘，略一斟酌，她缓缓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今日请皇上来是受了弼宸公主所托。” 龙胤闻言，白天早朝时与保守派的对峙再次映入眼帘，满心的不痛快。 “琳琳她只是对李将军倾情，并无二心。只要皇上相信她，流言并非无破 解之法。” 龙胤抽身站起，踱了几步。 “朕何尝不相信她？本是件简单的事，生生地被这流言搞得这般复杂，朝廷不太平，瀛部也翻了脸。这样下去，事态怕会脱离朕的控制。” “其实……还是可以简单的。”凝云蹙眉深思。“目前的局面是，朝廷怀疑瀛部有异心，怀疑李拓有异心，瀛部嫌公主与下臣通婚蚀了他们的面子。” 仿佛回到了往日，龙胤知道凝云总会给他明智的建议，于是他听下去。 “臣妾早前得知，北疆有战事，皇上早有意让李拓挥兵北上，因此才借瀛部进京之机，将他调回京都。” 龙胤点点头，没有插话。他要等她说完，再决定是否惊讶两人的想法如此相似。凝云接着道：“皇上催他快些启程便可。”她再心里默念，琳琳，原谅我，但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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