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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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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封 张灯结彩,红烛喜宴,笙乐阵阵。 外面到处都是鞭炮声“砰——啪!”,唢呐热热闹闹地吹着欢快喜庆的调子,真真是人声鼎沸!这么喜庆,听得她心中满满的,似要融化。喜阁中,烫了金的“囍”字在儿臂粗的红烛映照下,宛如流金。 芙蓉红帐软软地垂下,在烛火下,仿佛沾了说不出的风流。 她凤冠霞帔坐在芙蓉帐中,眼观鼻,鼻观心,唇角带着满足的笑。 光秃秃的指甲还没长全,纤秀的手指带着细小的划伤,碰到的时候,依然会让人不由“咝咝”地叫出来。 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指尖勾着膝上的流苏裙,水润光滑,仿佛有细细的流水在掌心流淌。 她曾以为,自己这辈子绝不会穿上火红的嫁衣。 可今天,那样的恍惚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这一刻…… 只有满足,说不出的满足。 胡荼腿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沾不得酒,丢了满堂的宾客,直接回了喜阁。 刚开了门,目光就撞见芙蓉帐下,那一抹消瘦单薄的火红影子。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她,小狮子心里都会不可抑制地缩了缩。 细小尖锐的痛,从心脏的位置,蓦地袭遍全身。 让少年男子清美的脸上,忽地显出一抹恍惚的神色。 “二少。” 鱼微有些担忧地看着身边清美宛如神祗的少年男人——大夫都说了这个时候,不适合洞房。少爷如今伤的可是在大腿上,他就不怕扯到伤口,更难痊愈?这个刘盈,果然是色女!他就没看走眼! 小鱼微实在有些忿忿,狠狠瞪了刘盈一眼。 后者一张苍白清秀的脸,完全被火红色的流苏盖头遮得严严实实,哪知道鱼微的不满有多强烈! “你下去吧。”胡荼忽然道。 “可二少您的伤……”鱼微惊惶起来,这伤实在憋屈,倘若不仔细着,恐怕就难好全了。 “无妨。” 鱼微还想再说些什么,猛地撞见少爷脸上和煦的笑容。 他平常就不是一个嗜笑的人,从来面上如覆一层冰雪,看了就觉着冷。可如今,胡荼嘴角那抹温软的笑,却宛如月破云出,消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戾气,带着些许的羞涩与期待,让人看了禁不住心中砰砰乱跳。 鱼微当即心中一动,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连忙把二少扶到床边,然后合上了朱红色的檀门,悄悄守在外面。 鱼微一走,这里就只剩下胡荼和刘盈二人。 喜阁中静悄悄的,只有火烛的灯芯,不时发出细微的炸裂声。 两人的呼吸也是极缓,极慢。 在这铺天盖地的大红色中,胡荼静静地伸手握住了刘盈的手。现在他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了,从此以后,她就是他胡荼的妻子。 一瞬间,小狮子的眼睛亮得有些惊人。 他轻轻挑开她遮面的流苏,在火红的烛光映照下,刘盈的眼眸宛如水波盈盈,仿佛要被人吸了进去。许是抹了一点儿胭脂,她脸上的苍白也被遮住了,只有粉粉的白,嫩如新剥的荔枝,水水润润。 胡荼心口猛地一缩,腹下一股邪火来得猛烈而急促。 他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盘扣,仿佛解开了无数次,线条完美的薄唇,轻易寻到她胸前那抹嫩白,俯首下去。 “胡荼,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她轻轻推着,却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身上未好的伤。胡荼头也不抬,哑声道了一句:“夫子,你今天很美。” 刘盈身子倏地僵了一僵。 夫子,那一声,还是夫子…… 一股泼天的凉意,在悄无声息中席卷了全身,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冷了。这凤冠霞帔,这红囍盈门,这芙蓉帐下,这鸳鸯比翼的时候…… 他还当她是夫子。 夫子,仅仅只是夫子而已。 红帐垂下,刘盈只觉心中仿佛被人狠狠揪着,一阵阵尖锐的痛,眼角的晶莹一晃湮入火红色的鸳鸯枕,眼前的一切模糊开来。记不清双唇相贴,心中撼动还是悲意,纵相濡以沫,却也心中揪痛。 在红烛淌泪的时候,青丝披散,肢体纠缠。被翻红浪,一开始刘盈还在胡思乱想。渐渐地,她眼前一切恍惚起来,白光绚烂,酥麻从最羞人的地方一直窜入心坎,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抱紧身前的人。 被翻红浪,莲红坠雨。 眼前的光从白光变得绚烂,到最后,她完全分不清明明暗暗的颜色,只能大口大口叫喊着,到最后浅浅地呻吟,身上的少年男子紧紧地揽着她,仿佛要揉入血肉,不知过了多久,她终究撑不住席卷而来的倦,沉沉昏睡过去。 ==== 这一觉,睡得分外沉实。 第二天胡荼还没醒来的时候,忽觉得身边凉冰冰的,冷气灌入喉中,他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身子说不出的清爽,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了。 他抿唇,静默地体会了一下这样的感觉。 一抬眼,就看见满室煌煌的红,红得几近刺目,儿臂粗的蜡烛燃了不过浅浅一层,上面流淌下的红泪,在龙凤鎏金的烛上,显得分外喜气。然而,少年男子晶亮的瞳仁中还不等闪出星星点点的柔光,不知想到什么,忽地阴沉下来。 喜阁外,有两个熟悉的声音—— 尖细的稚嗓是鱼微,另外一个清冷点的女嗓是刘盈。 “姑娘,您怎么自己跑去端水了,这个事,我来做就好了。” “去准备一些蒲黄和白芨。” “这些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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