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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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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渐渐无力,她知道如妃在园中种了绛机草,那是致命的毒药,可瞬间令人麻木,渐渐腐烂而死。那时,她并没揭发这个恬淡悠然的女子,她以为她是无心,可此时……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密密麻麻的痛意自掌心传至四肢百骸,渐渐连呼吸都觉困难。 她努力抬起眼帘又无力的阖上。仓猝间她见到的是青乔惊慌失措的脸庞,还有一道自雨幕中飞奔而来的青色身影,此生,她都不会忘记那个紧实温暖的怀抱…… "婂婂不要怕,是臣来了。"熟悉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调带着些隐约的颤抖,紧接着像是有什么在掌心里啃咬,啃得她全身冒汗,头晕耳鸣,直至意识渐渐的清明,那个温暖的怀抱却已颓然倒下,她的身体被旁边的青乔稳稳扶住。 身旁的人,青衫儒袖,清华温润,正是她自小便常常跟随的太傅,此时她已然猜到他做了什么。为了她,他竟不惜以身过毒。是怎样的疼爱才会这样恨不代而受之?连考虑都不曾?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声将众人震醒,向来沉着稳重的皇帝陛下不知是何时赶来,他狠狠地扇了如妃两个耳光,脸上的表情阴冷得令人发悚,唇角有不可遏制的怒气,"贱人!这些年来朕已经够纵容你,没想到你竟会如此不知好歹!" "哈哈哈!"如妃像是听到天下最动听的笑话。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狠狠地咬下苍白的嘴唇,一丝殷红立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讥笑道,"贱人?你竟骂我贱人?我倒要问问天下人,一个对自己恩师起了非分之想的男人,他贱不贱?够不够贱?" "你在说谁?"昱帝眯起眼睛,手指掐紧如妃的脖子,眼中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谁?你心知肚明!自那个小丫头出生之后,"如妃的手指突然指向旁边正紧紧抱着太傅的小小身影,"你可曾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嫔?" 此言掷出,在场所有人皆大气都不敢出。 刷刷的雨声,在沉闷的寂静中分外的响亮。 "哦?"昱帝倏地大手一挥,将如妃扔到了冰凉的地面上,阴鸷无情的眼神冷如冰刃,"那么,朕现在便来临幸你,满足你,可好?" "不!不要!"如妃打了个激灵,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侍卫依然是面无表情,动作整齐有序地在昱帝周围圈起了一道人墙。 丝绸的撕裂声,沙哑的哭喊声,如妃凄厉无助的尖叫声,将那个阴沉的午后渲染得浓烈而血腥。 "婂婂,不要怕。"低微虚弱的声音像一道雨后的春风,暖暖地拂过她冰冷的心湖。而那道人墙中的黄色身影突然剑一般的冲了出来,龙袍零乱,满手鲜血。 高大的身影冲到太傅身前却蓦然停住,似是仓然不知所措,"太傅,你的毒怎么样?" "父皇!解药!"她忍不住提醒。 此时的昱帝像个做错事的孩童,猛然醒悟似的,从怀里摸出个瓷瓶递了过来。 太傅始终没有睁眼,他别过头任旁边侍卫在昱帝的示意下将他抬到了小辇上,行往御书房。 太子赵氏与如妃闵氏的一场权斗,至此终结。 …… 自那以后,太傅甚少出现在皇宫。 终而有一天,太傅于尘函宫门口拦住了她,亲手给她戴上一块暖玉。他郑重地告诉她,那是’菩提泪’,是他司寇家的传家之玉,历来只传长媳。 "婂婂,你要答应,此生不论如何这块玉都不会离开你半步,不论是谁,就是钰儿也不可以拿走。" 通透莹紫,触感温润,她一戴便是数年。太傅--她不知道如妃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但她却不相信,父皇真会犯下那般令人不耻的错误。 即便父皇会,太傅也绝不会允许。 这些年来,为了司寇府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傅,那是她欠下的,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 "此事和司寇钰无关,"百里冰自回忆中怔怔醒来,轻轻叹了口气,"鬼爷爷你告诉我,司寇夫人的病到底是什么原因?" 鬼医似乎也在想着什么,此时他的神情有点严肃,"乖乖,事情很复杂。" "我查了数日医书,才知晓她竟然是中了牵情盅。此盅以金琴蛇毒为引,十多种奇毒为辅,饲养者以鲜血喂之,十分罕见。中盅者不知不觉,偶尔觉得头晕沉睡,却并不伤及性命。一旦控盅者引醒盅虫,中盅者必会心智皆失,形同木偶,对其茫然听命。待控盅者让盅虫沉睡之后,她又会行如常人,并不知被控之时曾做过什么。是以,我觉得当年太傅之死,和此盅相关。" "不错,以太傅的身手,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毫无防备,又怎会如此轻易中招?"百里冰低头沉思,蹙眉道,"那冰莲花呢?" "解此盅须用冰莲花为引,加数十味良药熬制数月才能抑住盅虫。"鬼医愁眉不展,"此盅早已失传多年,金琴蛇也极少能找到,那个盅主究竟是谁呢?" "他这般控制太傅夫人,却不想她恢复心智……"百里冰眼底闪过迷茫之色,"也许和江湖令也有关。"这件事她须得尽快提醒司寇兄弟二人,那人一旦要借司寇夫人对他们动手,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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