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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巴府——

  所有人不敢置信,新来的夫人将公子棣谦带回了家,巴夫人和巴老夫人欣慰,如果余生,她们先走,她们期望有人真心爱他,照顾他,巴清面善,他们看着也喜欢。

  巴清端药到书房,揭开杯盖,呛鼻的药味直钻喉咙,棣谦站在书房里,抬头凝望随风摆动的树叶,巴清走过去,棣谦瞥了眼她手里的药杯,道:“端走。”

  “这是大夫才煎的。”

  “你喜欢管闲事?”棣谦不悦。

  巴清摇头:“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闲事。”

  “那么你喝!”棣谦勾起嘴角。

  巴清不迟疑,杯到口边,喝下去一半,再递到他面前。

  “有用吗!”棣谦淡漠一笑,仰头灌下,杯子见底,巴清接过,轻声说,“求一个心安。”让家人心安。

  夜晚,巴清铺床,棣谦进屋,说:“你到隔壁书房睡。”

  巴清便走开,不过片刻回卧房时怀里多了席被,淡定铺在床榻旁的竹地上,棣谦在床榻上躺下,闭目,沉沉开口:“我不保证我的肺痨不传染!”

  巴清吹灭烛灯,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卧室里,很柔和,关窗,银色光线被挡在窗外,卧室里沉静,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黑暗里,躺在席地上,躺在他的床榻边,忽然竟觉得心定。

  直到三更,她忽然被一阵压抑的咳嗽惊醒,起身,瞬时有凉风窜进她的脖颈,窗子敞开着,巴清急忙点灯,重新关窗,棣谦正趴在榻边剧烈喘气,面色白寥,巴清迅速过去,走到另一头床畔,想替他揉顺后背,然而当她的视线触及被褥上的一滩血……

  巴清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眼泪跟着出来,女人毕竟是胆弱的,这一瞬间,她真的不知所措,该做什么?

  “替我倒盆热水,别惊动下人。”他说话时,声音低的像吐气,牙齿和嘴唇都沾上血渍,巴清赤脚木然的跑出寝房,眼泪滴在地上,他咳嗽是因为吹到风,而他开窗是因为她吧,为了让卧室里空气流畅新鲜……

  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用心爱!

  这一夜过的漫长,她用热水擦干净他嘴上的暗血,抹掉被褥上的血迹,棣谦躺在床上,精疲力尽。

  一夜之后,巴清把自己关进书房,她开始翻阅医书,她想救他,病痛面前,人有时候太可怜,太渺小,太微不足道,她并不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女人,她想像天下所有女人一样,女子有家便是嫁,有嫁,有丈夫,夫妻相敬,伺候公婆,持家生育孩子。

  老天不可能让所有人遂愿。

  再到晚上,巴清将席铺移到隔壁卧房,替他光严窗户理平褥被才离开,躺在床上睡不着,夜深人静时,她悄悄下榻,走进他的寝室,他睡着了,一只手臂垂在床外,巴清过去扶起他手,放回软褥上,视线盯着他的脸……

  “你是打算一直这么看下去,还是干脆上来?”他突然出声,双眼赫然睁开。

  巴清一惊,忙站起身,双颊不禁绯红。

  “我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是……”

  “给我倒杯水。”他打断她。

  巴清转身去桌旁,倒一杯温水,过来,他只喝了一口,放下水杯,说:“把窗子打开。”

  “这会外面有风。”三月的夜里还很冷。

  “巴清!”他抬头看她,脸上扯出笑容,“我其实更想出府走走。”

  巴清皱起眉,考虑片刻,替他披上深衣,再去推开木棱窗户,外面的光线射进来,异常璀璨,风也跟着窜进房,棣谦望向窗外,每到晚上,他其实舍不得睡,仅剩的日子虚度在久睡里,真的舍不得。

  “你出去吧,以后半夜不要再进来,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巴清想不出能否则什么,走回到床榻边,说:“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棣谦斜眉。

  “我去厨房给你炖点银耳羹。”巴清预转身,手却突然被他拉住,一个站立不稳,她被他拉到身边,拉倒向床榻,巴清错愕看他,棣谦倾身,大手倏地罩上她的胸脯,巴清意识过来,身体霎时轻颤,立即闭眼。

  半晌,没有进一步动作。

  巴清张眼,面面相视,他眯眼看他,“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上心?”他问,巴清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出去吧!”

  ……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也许不在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就是举手投足间,目光不经意追逐他的身影,想对他好,想看他笑,大夫说,无论什么样的重症,都要保持畅快愉悦的心情,积郁不治。

  五月,一年里最美的气候,棣谦的病也似有好转。

  立夏这天,巴清回家,这是嫁人后的第一次回门,巴父和巴母老早就等在家门口,满脸喜悦,马车到时,巴清下来,一同跟随的两名家仆捧出新礼,巴清唤:“爹,娘!”

  巴父掩饰不住高兴,忙点头,巴母却向马车上张望,轻道:“姑爷呢?”

  “他,前几天去了咸阳。”

  “去咸阳了!”巴母有些失望,倒是巴父摆手,“不碍,不碍,他一定是有他的要事,下次再来拜见也一样。”将女儿迎进院去,巴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中午饭时,巴母一直盯着女儿的腹部,悄声问:“这两个月,月水还正常来吗?”巴清答不出话,支支吾吾的应了声,母亲不满,说,“你出嫁前,娘也都教导过的,娘不是催你,当然现在也不急,但是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也就是丈夫的宠爱,还有健健康康的孩子。”

  “不急,不急!”巴父笑着给女儿倒了杯清酒,寒暄,“在巴府,过的习惯吗?棣谦他,对你好吗?”

  “都好!”巴清点头。

  “身在婆家屋檐下,凡事要忍让用心,记住一个善字,多念别人的好,我听人说棣谦虽然个性沉默,做人却谦逊有礼。”

  “恩!”

  ……

  巴清所翻阅过的所有医书都未指明肺痨不能育,回巴府后问大夫,大夫反问她:“夫人怕被传染吗?”

  “怎么会怕?”巴清叹气。

  “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并不会传染,但是吐沫伤口万不能碰触他吐出的血。”大夫交待。

  再到晚上,光线一点一点沉没,巴府里都燃起灯,巴清出浴,带着一身的沁香,她体态匀称,面容皎秀芳菲,与身俱有一种内敛的仪静,走进棣谦卧房,他正拨弄秦筝,香味袭来,他抬头。

  “今天看起来,你像在刻意引诱?”他目光从上到下扫视她,似笑非笑。

  “棣谦,”她到他面前,绽开笑,“我是你妻子。”

  “确是!”他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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