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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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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想替寡人修建王陵?” “请大王先准许公子离开!”夷简屈膝跪在地上,嬴政随即一摆手,夷简扭头向韩非,“在宫门外等我。”韩非凝视她,眼里有太多的疑问,不解,却点头,径自往门外走,待他走出视线,夷简站起身,走到嬴政面前。 她开口:“我其实一点也不想修建王陵,我想回韩,回家,刚才在走廊里看见韩非,我甚至突然想,从今以后,我该嫁给他,一辈子照顾他,因为他是我二姐最爱的人,如果韩王不把二姐送到秦国,那她一定已经是韩非的妻子,可是我现在愧疚,住在这里,每一看见你,我就愧疚的想死,你杀了我二姐,我能做什么?” 嬴政的脸色铁青。 “我现在,已经不敢再看你的脸!” “夷简……” “王!”一声低呼,尉缭从殿外直入,“吕丞相饮鸩!” 嬴政眉梢蓦地一颤,尉缭从袖口拿出一只锦盒:“吕丞相收到王书,恐将有一日,大王追诛吕氏一族,丞相说,他半生的尊严不允许等到大王的明确杀令。” “都滚吧,全都给我滚,来人,下旨,驱逐大秦内所有六国政客,食客,凡是吕不韦的家人,一律为犯……” 锦盒打开,一只镶了金边的小铜马,这是十多年前,还在赵国邯郸,他送给他的唯一的伴,耳边仿佛又听见他那声厚重的“政儿”,像父亲一样…… 夷简低头,缓步走出内殿,抬头,天色灰暗,雾气浓重,两个人已经彻底生疏,她的心还记得那次凌晨在骊山谷底,她那么的爱他,谷底的兰花草见证过的。 (四) 嬴政八年底,吕不韦饮鸩死,秦王禁国葬,下逐客令。 吕不韦死,死而有憾,半生的兢兢业业,换来死后的草草下葬,闭目前,他仍有不解,他这一生到底为了谁,政儿有几分似他,又有几分似异人,也许待到地下,他该瞑目,饮鸩,这是他无奈的耻辱,是他最后的自欺。 夷简出咸阳宫,什么也没对韩非说,不知道该怎样说起吧,几天后,被秦兵卒押送驱逐的是一支庞大的人群,包括秦王的课业师傅淳于越,包括吕不韦曾经的若干门客,包括许许多多到秦国寻求机会的贤能以及韩非的同门李斯。 逐客其实从郑国奸细的身份开始已经衍生,秦贵族对客卿无法安心,且吕不韦培植六国政客党羽众多,吕不韦死,这亦是秦王的隐患。 队伍出城,夷简坐在韩非的车里,一同坐马车的还有李斯,这个瘦弱的青年脸色蜡黄,眼神颓尽,他是低估了秦国王公贵族们的势力,以为他们都是一些庸才,他太看重吕不韦,也看重一些外来的客卿,他想错了,庸才做不了大事,但能坏事,他失算了,吕不韦不够狠,他立异人,再立嬴政,自己却老了,人一老,心也软,就太在乎所谓的辅助功名,假如吕不韦从嬴政做秦王起就一直揽握大权不放,假如他不是那么急切刻意的培养嬴政…… 韩非打断了李斯的思路,问他:“出了秦国,你打算去哪?” 李斯摇头:“尚没有打算!” “不如跟我回韩?” 李斯再次摇头:“你是韩国公子,我只是楚国小民,我曾经在郡里做小吏,看到厕所里老鼠吃脏物,有人或狗走动就受惊躲逃,而在粮仓里的老鼠,吃的是栗米,住的是大屋子,根本不用担心人或狗来惊扰,同为鼠类,命运却截然不同。” “人各有志!”韩非理解。 夷简动了动冰冷的脚,李斯的话她并未听见耳朵里去,韩非正要拿只软垫盖住她脚,布帘忽然被人掀开,押送的小官探进一颗脑袋往里瞟了两眼,不悦的说:“你们倒坐的惬意,都下来。”韩非抬头,“是你们王的命令?” “是老子的命令!”小官圆睁怒眼,手持竹棍。夷简拉韩非的衣袖,说,“咱们下去!” 站在道上,夷简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被赶下了马车,女眷孩子大大小小的拖拽着。“这许多人早已经在秦国安家,出了秦国,他们真正的无家可归。”李斯感慨,环顾四周,他脸色顿变,近到韩非身边压低了声音说:“负责押送的廷尉叫吕准,是嬴子成的人,跟吕不韦及客卿素仇,恐怕这次出秦土后他想借机铲除。” 韩非皱眉:“秦王没有下令,即便动手也必定想办法事先恣意挑衅生事。” 李斯点头:“我去告诉所有人放慢速度,聚靠在一起。” 李斯快速走开,韩非面向夷简,表情凝重的嘱咐:“一路,无论秦兵卒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你都要镇定,不说话,不能动,一动可能会送命。”夷简点头,她这两天精神有所缓和,离开咸阳宫后,有点解脱的错觉,故意不让自己去想发生过的事。 有兵卒凑到女眷们面前,对年少的女子调笑道:“美人们,你们可是被大王也用过地吧,看你们现在落魄,到了六国谁要?不如跟我们大秦的兵士吧,我们都不嫌弃你们,回去让你们做小,夜夜鱼水,总比流落在外好,怎么样?”士卒们浪笑,女人们缩着身体走路,不敢返声。 男人们尽量忍住,不让自己的脾气爆发。 大儒淳于越年迈,走多了路双腿就开始哆嗦,李斯对廷尉吕准说:“淳先生年纪大了,走不动路,先前在车里就头晕呕吐,能否休息一日,明天再赶路?”吕准瞥他,阴阳怪气的回答,“休息?你们这些食客,到大秦来占了这么大好处,进宫讨好大王时怎么就不要休息?给我快走,赶快离开大秦。” 淳于越无奈,拖着步子继续前行,奈何脚步实在太慢,兵卒小官气恼,扬起手中的竹棍就在他的后背上重重一抽,大儒淳于越痛的立即呻吟,小官笑:“不是说儒者不畏死吗,怎么就怕疼了?”吕准冷冷看着这一幕。 夷简和韩非连忙过去,扶起淳于越,李斯说:“先生要忍,他们是另有所图,我们忍不住,就是反叛。”淳于越叹气,“老夫被吕丞相备受尊崇的请来,做秦王的师傅,不想最后沦到被畜生欺辱,悲哉!” 韩非:“秦王,他应该惜才,如今的状况,李兄你并不想离开,不如想办法求觐。” 李斯沉默,夷简看四周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五) 隔天,队伍行到骊山脚下,吕准突然大发慈悲,说:“看你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走了这几天路,要不是冬天兴许身上都得发臭,前面小半山有温泉,准你们休息半天,都去洗洗清爽。” 夷简一愣,以为是半山腰遇见政的那潭深泉,随队伍走过去了,才知道这是一处靠近山底的热水源,周围乱石林立,水底冒着气泡。韩非叫家仆在水边上用布幔围起帘帐,上百女眷脱了衣裳,高兴的下水,她们多数是美丽的女人,清澈,丰腴,平时养尊处优,一座温泉就让她们暂时忘记了害怕,疲劳,反正天塌下,有外面的男人们顶着。 细细的水流,温热的雾气,吟吟的呢喃,软软的女人体,都给了她们莫大的勇气,她们的美丽在水里苏醒。 夷简坐在石头上,抬头看远处的半山腰。李斯和韩非以及很多男人正聚在荒黄的草地上商量对策,突然,女人们尖叫起来,像是惊散的鸟儿。夷简离帐帘最近,听见混乱的叫声,她下意识跑过去,掀开布帘,潮润湿滑的地面,不知何时,竟有五六个精壮汉子扑倒在几个女眷身上,她们扭曲,在温燥的水雾里反抗……她们的扭动更激起强壮兵卒的心跳,他们张狂了野性的淫乐,喘气…… 夷简震怒,脑子里一下子回想起二姐被压在成蛟的身下,她厌恶这种弱势,在她眼前晃动的男人身体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几乎控制不住的,她一把拔下盘在头顶固定头发的长簪,冲到一个正扭动腰部的男人面前,狠狠的刺进他的太阳穴…… 他的表情来不及痛苦,就彻底趴倒向身下的女人,女人尖叫,叫声穿透出真正的恐惧,血沿着长簪流到她的身上,场面突然静寂,外面的男人和士卒们都进来。 “啪——” 一声巨响,廷尉吕准的巴掌扇在夷简的脸上,夷简被打的眼冒金星。 “你问天借了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一个小国的人质,在雍地东陵敢在王叔面前放肆,不杀你,王叔的颜面何存?”吼完,吕准的巴掌又要攉下,却被韩非拦下,一道跟上来的李斯开口:“看在我们曾经同僚的份上,押送回咸阳再定夺生死。”李斯在吕不韦门下时任过秦国小官。 吕准冷哼:“还想回咸阳!” 人们渐渐清醒,在女人身上寻到快乐的几个男人慌忙站起身,边奔边套好亵裤,站到兵卒队伍中去,受尽侮辱的女人蜷缩起身体,或者压抑的低哭,或者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画面,惨不忍睹,有人默默过去替她们盖上衣衫,一个男人叫起来,“妈的,跟他们拼了吧,反正也是死。”被人拉住。 人性,有时候卑微到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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