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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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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悯 他轻笑着拿开我的手,道:“恩,是我大意,都这些年了,还如此莽撞,让你为我伤神了。” 我抬眼看了他一会,才道:“去告诉太子吧,如果真是人佛,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想不到堂堂佛像,是用人身与石泥堆砌起来,即是如此,为何不能砸,它究竟有何了不得?” “事事谨慎,规行矩步,这便是皇宫人所有的特性,万一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如已故太子,”他轻抚着我的后背,没有温度的话语却含有深深的无耐。 “现在开始,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要你再被伤害。也不会再心慈手软,实因已受够了教训,以后的你将会永远陪着我…直到老死的那一刻” 我含嗔含悲地笑着,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得酸楚盯着他,能躲在他的羽翼中安憩,这是福气,若拖累了他,那我便是祸根,幸福二个字说得容易,要真实现却是难于上青天。 “砸吧,有何事我来担待,不需要去过问太子,他一定不会应同。我也想看看这里头究竟是人还是什么!若是人休怪我以后无情。他们的残暴我已看得太多。”他斜睨着我,嘴角挑勾着一抹阴狠的冷笑,炯炯的眸光锁住我的眼睑,已形于色的怒火提上来,又沉沉的压了回去,用蛮力举着一尊佛像。 “可是…倘若不是应该怎么办?万一真是佛,大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你怎地都不为自己着想。”我双眉微微一挑,及时上前拉扯他的衣襟,他当真要砸? 他不发一言,只是用力将这坐佛像砸向另一具,“啪”的一声,砸的那尊佛像从头而裂,佛堂顿时静寂无声,怕是连一支针掉落地都能听得明白,我俩都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彼此陷入沉凝的默然,那烂的佛像流出汩汩腐水,尤为刺鼻,不知道是何腐水,只知道臭不可闻。 他走上前颤抖着双手,拿起佛头细看着,脸色大变的静静瞅着它,神情由骇异转为穷凶恶极的愤怒,猛的往地上一砸,那石泥顿时裂了开,露出苍白的女人头颅,他双手顿时攥得紧紧的,铁青着面孔跑了出去, 我走上前细瞧了眼,心中只觉一阵恶心,只得捂住嘴追了出去。 奔至长廊上便瞧见了他,拉住他的衣袖,心急如焚道:“你别冲动好不好,听我说…” “我不要听!”他毫不留情的甩开我,这一刻已陷入疯狂,原本温柔多情的眸光暗敛,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炽火,如头发疯的狮子,仿佛都忘了我是他想爱想保护的女人。 不由自主冲至他前头,伸手拦住他,凄婉厉声道:“你想去干嘛,想去杀了他们吗?杀了他们就能完事吗?如果此时杀了他们,你自己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他痛苦的定视着我,全身散发的森冷怨气让我一阵哆嗦。 “不要冲动好不好,你不是说过总有一天胡人会消失的吗?别在这闹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府,”我只能压低音量劝着他,此刻也是无计可施。 他双目一敛,蹙起一道深刻的皱摺。目中茫然,吼道:“忍忍忍!到底忍到何时才是尽头,我真的受够了,你知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先跟我去禀了太子,我们就回府好不好。”除了温柔声调安抚,我亦无言可劝,刚才的一切想必足已令我今生难忘。 他顿时安静了下来,凌厉的黑眸直盯着我,下巴正兀自颤抖不已,道:“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对不对…对啊,会消失的…忍住就好了,时机未成熟。” 我愕然的看着他,眸中倏冷,被他那绝望而痛楚的神情所摄住,半响,才嗫嚅道“是…他们会都消失的,一定会的…” ◎下毒 “太子,微臣以找到佛像流泪的真正原由,只不过却因此损坏了一具佛像,”冉闵强抑愤怒的单膝跪着。 太子听闻便脸色倏冷道:“损坏了一具佛像?石将军可知损了佛像可是死罪?若让父王知道了,恐怕…” “禀太子,因疑心佛像是由人身而做,不损坏又岂得真相?” 太子石宣首次露出诧异的表情,顿了许久才道:“人身?你是说它是由活人所做而成?” “是,人身!”冉闵汾汾的回着,言语似从牙缝中迸出。 太子不明白他何以激动,只道:“将军为何如此激动,若是人身父王也不会怪罪将军,既然如此,将军免礼了,待回了父皇,定不会怪罪,是人身一切皆好办了,怪也只能怪那不争气早死的太子,真不配成为我的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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