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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这正合许寒芳心意。她原本担心嬴政暗中加害吕不韦,由自己去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答道:“好。我愿意去一趟。”

  远山绿了,平原绿了。小草悄悄钻出地面,麦苗返青,一望无际的绿色使人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许寒芳在嬴义的护送下,沿途浏览着绿色的春景,到了吕不韦的封地——河南。

  刚到吕不韦贬居后的府邸,就有门人守在门外迎接。看到马车过来,跪下行礼道:“韩姑娘,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许寒芳扶着嬴义的肩膀下了马车,站定了道:“吕相爷知道我要来?”

  门人躬身行礼道:“三天前,我家老爷就知道姑娘今天会到。”

  许寒芳忍不住和嬴义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吕不韦确实是对朝廷的一切动向了如指掌。

  迈步进了府邸。府邸不大,但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点缀其中,移步换景温馨雅致。

  许寒芳暗暗点头,吕不韦不愧是吕不韦,被贬后仍然生活的情调高雅,怡然自得。

  抬腿进到花厅,吕不韦端坐在花厅中央,听着丝竹演奏,手叩着几案合着节拍,嘴角带着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温和地说:“你来了?”

  许寒芳一愣,轻施一礼,微微笑道:“韩芳见过相爷。”

  耳边传来悠扬的丝竹之音,吕不韦轻叩几案的手停了,苦涩的笑溢在嘴角:“姑娘莫要再取笑老夫了——请坐。”

  许寒芳微微颔首,躬身道:“谢相国!”走到榻边,原本习惯盘腿而坐,可是出于礼貌和尊重还是规规矩矩地正坐坐好。

  吕不韦眯着眼睛,摇头欣赏着音乐,问道:“姑娘来当信使?”

  他真的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许寒芳从容一笑,放下茶杯,从袖兜里拿出一卷锦帛递了过去:“是的,这是大王给您的信。”

  吕不韦双手接过,展开认真地阅读起来。停了片刻,他目光闪烁,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许寒芳没有看过这封信,看到吕不韦的神情,有些诧异。这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吕不韦凄惶地笑笑,把信递给了许寒芳。

  许寒芳接过来一看,信上写道:“……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徒处蜀!………”

  嬴政信里的措辞十分严厉,字里行间发泄着对吕不韦的不满和愤恨。

  许寒芳合了锦帛,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听着悦耳的丝竹声,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孤漠悲凉之感,他抬手挥退了正在演奏的美姬,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兜了两圈,又重新坐下。问道:“主上命我家属迁蜀,可有期限?”

  许寒芳摇摇头。

  “你临行大王还有没有别的话?”吕不韦追问。

  许寒芳依旧摇摇头,她不明白吕不韦为何问这些。

  吕不韦容颜惨淡,凄楚地笑笑,缓缓地道:“老夫知道了。老夫会让家属全部迁到蜀地。”

  许寒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在肚子里,吕不韦只要去了蜀地或许就安全了。

  吕不韦寒暄道:“韩姑娘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请到厢房休息片刻,晚上老夫设宴为姑娘接风洗尘。”

  许寒芳本想推辞,又一想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道:“多谢相爷。”起身告退。

  吕不韦望着许寒芳款款离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容里还有些凄凉落寞。

  许寒芳在侧厢房内,打开窗子瞅着窗外融融春色,对侍立在一边的嬴义说:“嬴义,我觉得世人就是想不开。权力也罢,富贵也罢,其实不过都是过眼烟云。我觉得开心快乐地过日子才是最实在的。你说是吗?”

  嬴义躬身笑着道:“您说的是。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您的这种境界。”

  许寒芳给了他个白眼:“屋里就我们两个,你还给我来这套?”

  嬴义脸嘿嘿一笑,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满脸笑意地偷偷瞅着她。

  “走,这么好的景色,我们不出去走走,饱揽一下这醉人的美景,可惜了!”许寒芳拿了一件夹层斗篷披上出了门。

  到了院内,看到吕府的人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搬东西。一打听才知道,吕不韦已经下令家属连夜迁往蜀地。

  蜀地是蛮荒之地,路途遥远,所以房前屋后,院里院外,仆人穿梭不停如同乱麻一般。

  吕不韦为何这么着急迁走?许寒芳是一肚子的疑问。

  月上柳梢头。一轮圆月挂上枝头。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长空无云,晴空万里,亭台楼榭,花草树木,石山荷池,小桥流水,全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许寒芳抬头看看如冰盘的圆月,看看侍立在一边的嬴义。人生如梦。月光总是给人以遐想。月光下的他总是给自己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不觉笑了。

  夜风轻轻撩起她飘逸的长发,在春风中飞扬起舞。嬴义看着丝丝飞舞的长发,不觉得有些痴了。

  “真美。”迷人的夜色中,嬴义醉人的声音为夜色更是增添了梦幻般的色彩。

  “是呀,夜色真美!”许寒芳笑着抬起头目光转向着嬴义。却发现嬴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目光中是仰慕已久的爱慕。和自己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嬴义立刻垂下了头,眼神里又恢复了谨慎和恭敬。

  这似曾相识的眼神究竟是属于他?还是他?脖子上的水晶突然闪了一下。许寒芳突然间有了一阵心悸般剧烈地心跳。她连连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更加的心绪不宁。园内景色宜人,已没有了赏景的心情。

  “您怎么了?”嬴义关心地问。眼睛里爱慕的光芒又一闪而过。

  “没事!”许寒芳抚着胸口,连喘了几口说道:“我想去看看吕不韦。”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要尽快离开。这是在逃避吗?

  话音刚落,一个仆人过来躬身道:“韩姑娘,我家老爷有请。”抬眼望了一眼威风凛凛的嬴义,又道:“老爷请姑娘您单独过去。”

  许寒芳逃跑一样,躲开那让人心跳加速的眼神,再次来到花厅。

  吕不韦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服,面带微笑坐在中央。他的衣服和月光的颜色一样皎洁柔和。虽然他已经有五十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挥洒自如、风流倜傥。

  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很迷人。许寒芳想着,镇定心神上前行礼:“参见……”

  “韩姑娘,今天我们不讲礼节,就以朋友的身份谈谈心如何?”吕不韦抚着长髯笑着打断。

  “恭敬不如从命!”许寒芳爽快地一笑,在客席上坐下。

  厅内的从人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一时间,厅内显得十分寂静,寂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可以听到。的71

  吕不韦自嘲地一笑说:“为何是他?要是别人,我可以三步一计,五步一策,但却是他,,也是唯一的他,无人可以取代的他。”

  许寒芳低下头轻轻地抿着茶水,思索着吕不韦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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