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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寒芳像教练现场指挥一样,把大概情况给他分析了一下,又教了他几个动作要领,问:“记住没有?”

  嬴武思索了一阵点点头:“嗯,记住了!”

  “悟性挺好。按要领做,你一定能打倒他!”寒芳鼓励。

  “真的吗?”嬴武尽管觉得寒芳讲的头头是道,有条有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寒芳的自信感染了嬴武,他点点头,又往人群走去。

  “柱子!我要和你再比一次。”嬴武高声说。

  “哎呀!你烦不烦那?”高壮男孩不耐烦地道。

  “我们再打一场,如果我输给你,以后再也不来找你比试。”嬴武说这话时底气显得有些不足,可是看到寒芳鼓励的目光又大声说,“怎么样?你敢不敢?”

  高壮男孩笑了:“好好好,先打发了你,以后免得你老来烦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二人拉好架势,嬴武又看了一眼寒芳,寒芳又比划了一下动作,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啊!”嬴武一声大喝,转眼间就把叫柱子的高壮男孩放倒在地上。

  柱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躺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武。嬴武则高兴地跳起来嗷嗷大叫。周围的男孩都不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再来,再来!”柱子不服气。

  再来,嬴武又嬴,接连嬴了三、四次,柱子终于服气,低头认输。

  寒芳笑笑准备离去,嬴武从后面追上来道:“喂,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那样就可以打倒他?”

  寒芳笑而不答。

  “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对了,你刚才做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嬴武竖起两根手指好奇地问。

  “哦!这个?这个是必胜的意思。”寒芳笑笑。

  “明天我要和胖子比,他的块头更大,你还来好不好?”嬴武开心地问。

  “好呀!”寒芳愉快地点头答应。

  嬴武乐呵呵地说:“那我该走了,回去晚了我哥该不高兴了。——我们明天见!”

  寒芳向他挥挥手告别。

  寒芳在大街上漫无目地走着,中午已过,烈日当头晒得人满头大汗,空气中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前面有一群人正在往一个工地卸木材。工地正在施工,好像是在盖一处宅院。看样子宅院规模很大。

  真搞不明白,睡觉就需要那么大一点地方,活动几十平方足够了,干吗非要占那么大一片地方?浪费!寒芳想着,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一看不当紧,眼前的一幕惊的她呆若木鸡……

  第十四章 敞开心扉

  在那群工人里,有一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寒芳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再看,不是浩然却又是谁?

  浩然穿着当日从村农那里买来的麻布衣服,衣袖挽的高高的,吃力地扛起一块木头,摇摇晃晃地往工地上走去。火辣辣的烈日晒得浩然的脸通红,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

  寒芳想喊喊不出口,觉得如鲠在喉;想抬腿感觉像被钉在了地上,举步维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浩然扛完这一棵木头,从一个工头模样的人那里领了些铜钱,疲惫地离开工地。

  寒芳定定心神,悄悄尾随其后。突然间明白,为何这几天,浩然回去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原来他白天在做这些?

  浩然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前行,似乎很累很累,根本就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寒芳尾随浩然进了一个小破屋。

  不知浩然从哪里拿出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开始换衣服。动作很缓慢很缓慢,吃力地举起手臂脱掉衣服。

  寒芳惊的捂住了嘴。她看到浩然的两个肩膀全是瘀血的痕迹。

  寒芳禁不止泪如雨下。他究竟在做什么?要不是今天意外发现,他还要瞒自己到什么时候?直觉告诉她:一定是经济上出了危机!

  浩然开始穿丝锦的衣服,抬手臂很艰难,连穿了几次也没有穿上。

  寒芳轻轻走到浩然身后,慢慢拿过了衣服。

  浩然一惊,猛地回头,窘迫地望着她。

  寒芳含泪笑笑,没有说话,默默替浩然穿好衣服,系好衣带。才发现浩然身上一直佩戴的玉不见了。

  在这个崇尚玉的时代,玉是道德礼仪、身份的象征。“君子无故不离其玉”,而他的玉不见了,是当掉了吗?我们真的潦倒到如此地步。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寒芳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们回家吧。”然后拉起浩然的手,慢慢往外走。

  浩然猛地被拆穿,手心出了汗,红着脸跟在后面,不知道说什么。

  晚饭时,寒芳一直微笑着看着浩然,可是心里已在流泪。

  浩然则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显得忐忑不安。

  晚饭过后,寒芳费了半天力气,才烧好了一盆热水,浓烟险些让邻居以为着火了,纷纷过来救援。发现是寒芳在烧水,嬴大娘和嬴佳热情地留下来帮她烧水,让寒芳第一次学会了用柴禾烧水。这是她在古代学会的第一样本领。

  寒芳端着热水,命令浩然坐在床上脱下衣衫,

  浩然很乖,很听话。

  寒芳站在浩然身后,看着紫红发黑的肩膀肿起老高,忍不住直想落泪,强自忍住。用热水敷一敷,再用布包着鸡蛋轻轻揉搓,慢慢散开瘀血。

  “芳,你生气吗?”浩然小心翼翼地问。

  “我为什么生气?”寒芳鼻子酸酸的。

  “当初,我答应过你,要给你过最舒适的生活。”浩然头垂得低低的。

  “现在我过的就很舒适。”寒芳边揉瘀血边说。

  “你说过你要过锦衣玉食、穿金戴玉的生活。可是现在……”浩然头垂得更低。

  原来的那个叫韩芳的女人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吗?难道真如青所说的,是贪慕浩然的富贵和他在一起吗?如果是这样,那个韩芳根本不值得浩然这样去爱。寒芳岔开话题问:“你腰上的玉佩呢?”

  “我卖了!不过——我送给你的那些我没有卖。”浩然神情紧张。

  寒芳一时不明白浩然在说什么。只见浩然小心翼翼地从包袱里拿出几支玉簪,捧着玉簪轻轻说:“送给你的,我不会卖!”

  寒芳拿过一支玉簪,郑重地放进怀里,微笑地望着他。玉簪上面刻着天荒地老的誓言,尽管那誓言可能不是为她而刻,可是已经不重要,今后,她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支玉簪,这颗心。她又拿起一支放进浩然手里:“我们一人拿一支,好吗?”

  “好!”浩然开心地笑,宛若一个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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