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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苏颜她对于枚乘虽然一无所知,却也察觉到殷仲并不愿意过多地谈论这位旧识。似乎……又是一段不愉快的纠葛。

  殷仲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唇边笑意愈浓,环在她肩上的手臂也往里紧了紧,温声说:“别胡思乱想了,再睡一会儿吧。”

  苏颜迟疑了一下,顺着他的手劲轻轻地偎了过去。

  殷仲拉起身上貂裘细心地将她围入怀中,焦躁的心情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睡吧,什么都别想了。”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耳语般轻声说道,“有我呢。”

  第十四章 境由心生

  到镇上投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银枪先行一步已经包下了客栈的西跨院。茶饭也已预备好了。银枪将房间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凑到殷仲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便匆匆离开了。苏颜诧异地望着他的背影,转头问殷仲:“他连晚饭都不吃吗?而且这么晚了……”

  殷仲不禁莞尔,“他的身手好得很,不用担心他。”

  苏颜被他拉着一起落座,心里却多多少少对银枪的身份有些好奇,“他是殷府的家将吗?和石钎他们一点也不像。”

  殷仲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他是江湖人。”

  苏颜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侯爷怎么会认识江湖人?”

  殷仲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黯然,随即淡淡地垂下眼睑,语气却越发淡漠,“我的母亲,生前是不折不扣的江湖人,一个颇有侠名的女剑客。她临终之前将一个名叫洗砚阁的神秘门派交给了我。银枪,就是洗砚阁的二当家。”

  苏颜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殷仲却没有看她,伸手拿起食案上启了封的酒坛,自顾自地斟了满杯,一饮而尽,脸色却愈见阴沉。苏颜看他又斟满了酒杯,慌乱中不及多想,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空腹饮酒,是会伤身的。”

  殷仲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慢慢移到了她的肩膀、她鬓边的碎发,最后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波光流转之间,满是委婉的担忧。殷仲反手握紧了她的小手,举起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纷乱的阴郁,唇角却慢慢地挑了起来。他吻了吻她的手,轻声笑了起来,“傻姑娘。”他虽然噙着笑,不知怎么,却比他阴沉着脸的样子更让她觉得难过。

  苏颜心头涌起了莫名的伤感,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门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叩击。殷仲放开了她的手,沉沉地说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银枪,他微带歉意地瞥了一眼苏颜,轻声说道:“枚先生在外面,他想见见将军。”

  殷仲蹙了蹙眉,转头望向苏颜,温声说道:“我先带你回房间去休息。”

  苏颜摇了摇头,“我自己过去就好。”

  殷仲点了点头,“好,我让他们把晚饭送到你房里。”

  苏颜点头。走到门边时,她忍不住回身望了一眼。殷仲还坐在榻上看着她,看到她回头,微微一笑,像要安抚她似的。苏颜却觉得他看起来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样,淡淡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到达眼底,就已经消失了。苏颜不明白他眼里的阴霾是因为说起了他的母亲,还是因为说起了洗砚阁,亦或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客人——无论什么原因,都让她有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似乎,她什么也不能够为他做。

  苏颜的心情也莫名地低落了下来。

  枚乘进来的时候,殷仲已经饮尽了第二杯青酒。他斜着眼望枚乘的时候,眼底里已经明明白白地带出了一丝酒意,“瘟神,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枚乘与他是旧识,知道他量浅,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微微蹙眉,“你饮酒了?”

  殷仲握着酒杯懒懒一笑,“我如今不过是一介闲人,为何不能饮酒?”

  枚乘在他对面落了座,一双灿若晨星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语气里颇有惋惜之意,“你既然这样说,我索性坦白问你,你的半生理想,一身武艺,就这么付诸流水了么?”

  殷仲沉沉笑道:“半生理想?一身武艺?”笑了两声,讥诮里渐渐透出了落寞,“那又如何?终究……抵不过‘莫须有’三个字。”

  枚乘望着他,眼中的神色变幻莫定,“陛下登基不过两年,自然少不了梁王殿下的辅佐。你又为何三番五次拒绝梁王殿下的好意?辅助梁王殿下,不也是为国效力?他是个有胸襟的人,定然会给你施展的机会。”

  “机会?”殷仲哈哈笑道,“我的机会尽数毁在此人手中了,你倒要我找他要机会?”

  枚乘大惊,“这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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