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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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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清脆的咔嚓声,似乎近处的一根树枝被积雪压断了。在一片寂静中,连断枝坠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苏颜悄悄抬眼,却见他微垂着眼,手里还在不停地摆弄着她的头发,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正在考虑什么棘手的问题。苏颜忍不住问道:“侯爷夜里休息得不好吗?还是伤口……” 殷仲摇了摇头,抓过一旁的垫子闭着眼正要靠过去,就听门外传来了罗皓的声音,“侯爷,有客求见。” 殷仲的眉头一紧,颇不情愿地睁开了眼,“什么客人?” “拜帖上写的是容裟。” 殷仲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吩咐,“把他带到偏厅。”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殷仲懒懒地抱怨说:“真是……不得清净啊。”一边说一边松开了苏颜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替她拢在了耳后。 苏颜难得从他话里听出孩子气的抱怨,不禁一笑,“这客人一定要见吗?” “那是自然。”殷仲诡异地一笑,伸手推开了窗扇,示意她向外看。 窗外是离园的前院,积雪都还没有清扫,白皑皑的一片。下了一整夜的雪已经停了,天空中却还是一团阴霾。 冷风从窗口灌了进来,苏颜不禁一抖。殷仲立刻有所察觉,伸手抓过榻上的薄毯裹在她的身上。苏颜刚要躲,就听他低声说:“他们来了,别出声。” 苏颜向外望去,一个侍卫装束的陌生人正带着几个男人迤逦走入园中。 当先一人穿着素色的锦袍,相貌清瘦,正是昨夜在撷芳楼中曾见过一面的那个男人。 苏颜转头去看殷仲。殷仲却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苏颜心头疑窦丛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那男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手里都捧着锦盒,跟在最后的却是两个十分俊秀的年轻公子,衣饰华丽,顾盼之间微带几分艳媚的神气。 殷仲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浅笑。苏颜的目光疑惑地在那两个年轻公子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殷仲的身上。那两个男孩子的身上带着过于浓烈的脂粉气,她自然看得出他们是什么身份,却不明白这人怎么会拿这样的礼物来送给殷仲。一回眸,却见殷仲正别有深意地凝视着自己,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苏颜忽然就想起和这人碰面时,殷仲的怀里正抱着男装的自己,莫非…… 殷仲笑出了声。 隔着半个庭院,容裟却似乎被这轻微的笑声所惊动,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所有的阻隔一般,直直地望了过来。 殷仲啪的一声合上了窗扇,眼里掠起了一丝少见的凝重。 有容裟出现的地方,空气里总是荡漾着几分诡异,就仿佛一个人独自走在阴森的丛林里,虽然不知道周围是不是真的潜伏着致命的危险,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那种无声无息之间悄悄迫近的凉滑森冷,本能地让殷仲产生了抗拒。殷仲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小看了这个人。 容裟仿佛刚刚察觉到有人走进了偏厅,迟疑地回过身来,清瘦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匆匆两步赶上前来行礼,“容裟见过侯爷!” 殷仲伸手虚抬一下,客套地说:“司马大人何必多礼。” 容裟的肩头一僵,起身时神色间却已是一派毫无城府的爽朗,“侯爷果然消息灵通,容某不过刚刚晋升了司马之职,侯爷竟然……” “消息灵通可谈不上,道听途说罢了。”殷仲不在意地笑了笑,示意客人入座,“梁国上下可都知道容司马弓马娴熟、足智多谋,甚得梁王殿下的倚重呢。”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容裟有些摸不清深浅,只得干笑两声,随着殷仲落座。 侍儿奉上茶点,容裟嗅了嗅茶香,笑微微地赞道:“好茶。” “这是蜀地的秋茶,”殷仲笑道,“听说梁王殿下也喜好茶饮,容司马走时,本侯一定多多送上几包新茶。” 容裟连忙说道:“容某替殿下谢过侯爷。” “区区几包茶叶,司马大人何必客气?”殷仲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望向了他的身后。两个男孩子垂手而立,眉目之间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婉转之意,不知怎么就让他想起了刚才苏颜脸红的样子。殷仲不禁一笑,连忙握拳挡在唇边,借着一声轻咳掩饰了过去。 “侯爷可是身体不适?”容裟眼中一派发自肺腑的关心,唇角却不易觉察地轻轻一撇。 殷仲长眉挑起,讶异地反问他:“司马大人从哪里得知本侯身体不适?” 容裟干笑两声,“这个……侯爷身上带着药气呢,容某以为……” 殷仲将长袖举到自己面前嗅了嗅,转身去问石钎:“有吗?” 石钎的目光从容裟的身上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说:“大概是苏姑娘房里的药气吧。” 容裟一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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