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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街上有点冷清,空气稀薄。

  “蓝始娘,请留步。”

  有人在背后唤她,蓝倪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一位气宇沉稳的年轻男子立在身后。

  “叫我吗?”蓝倪疑惑道。

  “是的,蓝倪始娘。”那人直接唤出她的名字,拱手道,“我家主人有请。”

  蓝倪更加吃惊,她自问与人交往甚少,在这陌生的地更加不可能有人认识自己,对方是什么人?

  “你的主人是谁?”

  那人面无表清道:“姑娘跟在下去了就知道!姑娘请。”

  蓝倪秀眉一拢,决心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一处豪华的府邸之前,蓝倪不禁感叹原来除了王宫,外面还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宅子。

  宅子的大门顶上只挂着一块横匾,上面是漆黑的三个大字——“独斋居”。字体苍劲,笔墨却粗重在日光下看起来有几丝诡异之感。

  蓝倪狐疑不语,平静地跟看那人继续前行。

  磨丝缝砖墙,屋顶盖黑色琉璃瓦加绿剪边,前后出廊,廊檐柱都装饰有绿色的地仗,所有的门、窗、柱都漆成绿色,又给人以古雅清新之感。

  她有很多疑问,不过一句都没有开口。

  蓝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对自己道,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且进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

  拱门内是一宽大的庭院。

  庭院之中有古树浓荫,阳光穿过树隙在地面上洒下班驳的小光圈。

  风吹树动,光影摇晃,有如微波荡漾的湖水,更显得环境清幽,看似风景宜人。

  一个圆形的石桌,桌旁一位略为削瘦的黑衣男人正端起一杯茶递往嘴边。

  听到她的脚步声,黑衣男人放下杯子。

  “你来了。”

  蓝倪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注视着对方,此人看来四十几岁,眉宇中藏著一丝阴冷。

  她并不认识他,可是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是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眼中闪烁看晶亮的光芒。

  是那个黑衣人,从来都是蒙着面巾,常常出现在黑夜之中,他就像一个黑色的旋涡,每次他的出现都带来无限的诡异和危机。

  她一直最想找的人,其实就是面前的黑衣人,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诅咒,她想他一定知道很多自己的秘密,她一定要先从他这里问清楚。

  “呵呵。”黑衣人低沉地笑着,眼中闪着不易觉察的寒光,“别急,生下慢慢聊。”

  蓝倪低头,没现桌子上摆看两个杯子,原来地早就在等她的到来。她静静地坐下,平息着自己的激动。

  既然地特意找她来,自然是有话要跟她说。

  不过,她真的很好奇他的身份,这么当年来,这个人一直如黑暗中的影子生活在自己的周围,有时候觉得他在照顾她,有时候莫名地感觉一种肃杀的气氢。

  这个人,他太深沉,她摸不清。

  黑衣人见她面容逐渐恢复淡然,收了收下颌,为她倒上一杯清茶。

  茶的热气袅袅飘散,一丝丝白烟在空气中上升。

  蓝倪轻绞着手指,不自觉地感受到一股冷风,她拉了垃白色的狐皮外衣,等着对方的开口。

  “你想知道我是谁?”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

  蓝倪点点头:“你会说吗?”

  “哈哈……会!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今天都会说。“黑衣人目光闪

  烁,瞳孔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清绪。

  蓝倪淡淡问:“那你是谁?”

  黑衣人喝了口茶,道:“我是谁不重要。在我告诉你这些答案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蓝倪轻颦秀眉,注视着他:“你想问什么?”

  “你要去北诏王宫找邪君?”他紧盯着她。

  蓝倪再次点头:“是的,你告诉我邪君是我哥哥,我要去找他!”

  “你去找他,是为了要做回北诏公主,还是为了拥有高贵的身份去攀附殇王?”

  蓝倪灵眸一闪,道:“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一直做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人。一个人,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看?”

  黑衣人的语气突然黯然了下来:“你跟你娘还真是不一样。”

  她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尖酸,“娘”这个字眼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眼中蓝光闪过,她心潮起伏:“我娘……她还活着?”

  “不,她死了!”黑衣人手指一紧,杯子几乎要碎裂,”她不该死,却死了!”

  ……

  蓝倪小脸一白,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化为失望。

  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注视,抬眼一看不禁心里惊惧,只是一眼,她恰好捕捉到了对方眼眸里闪现的杀意。

  为什么?

  黑衣人刚刚看自己的时候,眼中有杯杀机?

  难道——他要杀自己?

  当她再眨眼看看,那双眼睛的只剩下深不可测的黑暗。

  “我娘她……真的就是北诏的蓝妃?”蓝倪抿抿小嘴,决心趁这个机会将盘旋心头已久的问题都问明白,即使对方真要杀了自己也不能畏惧。

  黑衣人皱起眉头,隐忍着刚才突如其来的波动。

  “是!她是由刖夙先王送给北诏先王礼物,后被封为蓝妃,生下了你,你五岁那年……她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他说得极为复杂,脸上的肌肉似乎因此抽畜了一下,蓝倪心里咯哒一声,血液急促地流动起来。

  风很冷,冰冰凉凉地吹到她的脸夹,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发凉。

  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自己真的就是蓝妃的女儿,是北诏的公主?

  五岁……

  五岁那年,她不是开始在林子里生活了么?

  难道娘的死跟自己有关?

  五岁,不幸身中诅咒的那年……

  惊恐如潮水般袭来,手指冰凉得几欲发麻。

  不……不!事情不该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应该不是的!

  蓝倪两片小巧的唇瓣渐浙发抖,一双大眼闪着都不可置信的水光。

  “没错,因为你身上的诅咒,她死了!”黑衣人的眼睛似乎充了水,火红得骇人,“你娘就是被你害死的!”

  姣嫩双唇的血丝刹那尽失,小脸变得如身上的狐毛一样雪白。

  “我不相信……”

  黑衣人勾起嘴角却残忍地笑了:“蓝倪,这是你的命,你的命上背负了数不清的人命!”

  而他,一直就要利用这种无法化解的诅咒,让她背负更多的人命。

  因为,这是她的命!

  从她五岁那年,从蓝姬因她而死的那刻,他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利用她这条命!

  “不会是这样的!”

  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一幕幕曾经的惨剧再次晃过眼前,雪白的身子站立起来,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知道黑衣人说的是真的,可是……

  五岁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叫她如何接受?

  记忆中已经毫无印象的“娘”,因她而死,她无法接受。

  她到底能不能可以好好活着,好好去爱一个人?平静的面具与满腔的信心几乎要被击垮。

  她好想念殇烈,好想念好想念……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抵抗得了她的诅咒,只有他温暖的臂弯才能让她觉得塌实安全。

  瞧见她眼中的思念,那般明显,黑衣人咻然起身,冷声道:“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听我的!”

  蓝倪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听你的?你曾经告诉我,前去北诏可以没变命运,结果我去了!后来你告诉我,留在刖夙可以改变命运,我也留下了。可是现在,你还在告诉我,要想改变命运……”

  “没错,因为我知道可以如何帮你解除诅咒,如何帮你冲破命运的束缚!”黑衣人俯下脸阴沉地说。

  她站起身,飞扬的发丝如清冷空气中舞动的精灵。

  “如果你真是帮我,我或许早就已经解脱了。”她的语气极淡,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些,“不过,我仍是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的关注,感激你让我认识了他……”

  他,是殇烈,那个脾气暴躁性子冷冽的刖夙之王。

  他与她的一切纠葛,是从去北诏开始,在刖夙发展。即使她现在不在他身边,即使他曾经对她暴虐而不懂得珍惜,可是,她也因此尝到了人间最可贵的情爱。

  今天的她勇敢而坚强,她都要感谢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与之对视,不敢置信地望进她清掣的眼眸之中,眸光平静淡然如一潭清水,坚毅在她柔弱纤细的身躯上扩散。

  她变了,跟以前的蓝倪不一样了。

  有股愤怒从黑衣人的眼中迸发出来,事情不该脱离自己的掌握,蓝倪庄该还是从前那个单纯迷茫的林间小女孩才对!

  “你真的不想改变被诅咒的命运?”阴冷的声音从他齿缝里挤出。

  蓝倪淡淡一笑,笑得飘忽。

  “我当然想改变,但是,我想靠我自己。”

  “你知道解救之法?”

  “你以前不是说过,可以以血解咒吗?”她抬眸望他,看到那张布着沧桑的脸庞突然一扭,更加告诉自己要勇敢去面对所有。

  黑衣人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大笑起来:“好!好啊,呵呵,以血解咒,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爱上的那个男人也已经诅咒发作了吧!”

  蓝倪身子剧烈一抖.心脏也随之抽了起来。

  “你说什么……?”

  “殇烈——诅咒已经发作了!呵呵,与银瞑国的君主一样,再过不久就要完蛋了!怎么,你想用自己的血来救他吗?”黑衣人见蓝倪的反应,一阵得意。

  蓝倪震惊地无法言语,久久不能回过神。

  只有身中诅咒的人,才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会的,不会!

  他说过他根本没有中过什么诅咒,他说过他的命硬得很,一定是黑人骗自己,否则自己在烈身边那么久,都来曾见他有过异像。

  黑衣人邪恶地笑道:“你不信吗?蓝倪,至少我还从来没有骗过你!”

  雪白的身子几乎要支撑不住,手中的包袱紧紧地被抓在指间。

  “如何以血救他?”她的心已经飞走了。

  “让他喝你的血,你愿意吗?”黑衣人嘲讽地撇着嘴,“他那样对你,你还会那静为他做吗?”

  悄悄抚上右手背上粉红的伤疤,她抿了抿小嘴,没有回答。

  转身,在枝头最后一片黄叶飘落之际,她默默地离开了那座园子。

  黑衣人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气得将手中茶杯一手摔了出去。

  “主公!”一锦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下不明白主公为何让她走?”

  黑衣人大手紧紧地抓住冰冷的桌沿,他的做法,除了他自己,的确没有人能够明白。

  “真有以血解咒一说吗?”锦衣人疑惑地问道。

  黑衣人眸中厉光一闪:“没有又如何?她若真以自己的血去为殇烈解咒,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锦衣人答:“她若救不了殇烈,自己定会痛苦。若真以血救人未遂,而自己死了,殇烈也必定痛苦。”

  “你说得很对!殇烈!蓝倪!”黑衣人沉沉地咬着他们的名字,突然转首,“邪君那边可有安排好?”

  锦衣人道:“主公放心,估计邪君得到消息,这两日内一定可以到达茶溪镇,这次真是老天助我,没想到恶君不需要我们动手就不请自来。主公真是英明。”

  黑衣人阴笑道:“本公多年的计划,终于可以实现了!”

  “主公如此忍辱负重多年,这次恭喜主公可以早回朝了!”锦衣人也笑道。

  “这次的行动绝对不容许有半点闪失!”

  “在下知道。”

  冬日的空气里,酝酿着一个骇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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