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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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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地望了我一眼,里面有熟悉,更有陌生。这一刻,注定了我带不走她,因为她在经历了十载的磨难之后终要随吴克善回家了。 出发前一夜,她独自站在蒙古包前,皱眉感伤,此刻就连双目中隐藏的哀伤都如出一辙。 “玉儿——” “聿儿?——聿儿她好吗?”她像额娘一样不会给人距离感。 “嗯。”我简单点了头,可是其实我对那个女人根本一无所知,因为大婚五年来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很想问她,我可以亲吻她的眼睛吗?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从那时起,只要我出征还师途中赶得及,一定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悄悄跑到她身边,哪怕只是看看那双眼睛,听她问我一句:“不累吗?”,我都此生足矣。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份愿望,也终于被天聪七年的一道赐婚诏书碾得粉碎。 “你想嫁吗?”我问她,只要她一个否定的眼神,就算是皇太极我多尔衮一样从未怕过! 她没有言语,只是很木吶地点了点头。 “不会有好日子的!”我好恨,为什么连个反抗的理由都不给我。 “有他在就好了。”她眼中只有提到皇太极才会有光彩。 正如初次相见一样,她看着我身上的正白旗服怔住,熟不知那时的白旗早就随着国汗之位的继承变成黄旗了。 “就当作我们从来都不相识吧。”她收起眼神,与我擦身而过。 哈哈哈哈——“就当作我们从来都不相识吧。”如何能骗得了自己?可是她却当真做得到! 她正式嫁入盛京之后我知道她很受宠,皇太极的眼中痴迷得近乎只能看到她一人的身影。可是我明白她变了,甚至连眼神都是完全的陌生了,再也没有我熟悉的哀伤了,完全被一种自信的坦荡取而代之。 我迷惘之中只想一探究竟,因此随着发配之路,追着赛阳而去,此时也就只有她能给我答案了。 赛阳对口中的主子维护至极,近乎什么都不肯说出口,不说难道我还会没有办法吗?残忍这个词我早就不会定义了。 两年时间赛阳过得生不如死,可是依旧咬死了不说。那一刻,我也疯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找不到她了,找不到这个世间我唯一留恋的东西了。我做出了对女人而言最残忍的行为,而赛阳却是真心顺服了,也终于让我明白了真相。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人都不是同一个了,眼神又岂会不陌生? 不过更令我震惊的是一个发配边疆的奴才身上居然带着索浑与科尔沁的两封书信,倒是正给了我机会策动兵变。 麻木了这么多年,难道我真会放下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仇恨吗? 阿敏,莽古尔泰已经去了,痛都不知道痛了。可是四大贝勒里面还剩代善与皇太极。 代善最得意的两个儿子,萨哈廉和岳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代善要除去宫里的海兰珠,萨哈廉被我借着皇太极的手铲除了。看到代善老泪纵横哭晕在萨哈廉旗材之前,我却感觉不到酣畅淋漓,因为真正的痛应该是哭不出来的,就像我当年一样。 那个海兰珠的命早就该归我了,可是我却迟迟下不去手,因为我怕自己会再也没有了回忆的动力。直到八阿哥的降世让我知道自己终于找到那个可以代替她报复皇太极的人了。 我的下毒手段绝对是死死无救,可是他居然还是活着。这一刻我做了最终的决定,硬生生掐断了自己唯一的念想。 当我看到她站在面前的时候,我丝毫也没有犹豫。该她的命运,我也无力挽回。 “天聪二年的二月,我也是在一片雨林中初次遇见你。当时你倔强地不肯上马,我也是这么强拽你来我身前。十年后的今天我把那个错误还给你,就让我自己亲手招来的再亲手了断了吧。不伦你是不是真正的玉儿,却注定要你来替她走完至尽头这段路。你去吧,不用牵挂,八阿哥会随着你去的。” 我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当时自己怀中的是真正的玉儿,我还能不能没有怀疑地推出那让她落马的一掌? 仿佛视线中那双哀伤的眼睛依旧带着残蚀的力量而来,我的心上早已血肉模糊,分不清此刻究竟是不是在痛。 当我苦苦衡量是否悔恨之时,岳讬却把我丢掉的那条命又捡回来了。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羁绊过深,若是如此,岳讬莫怪我送你先走了。 岳讬与我分兵同征大明,豪格那个皇太极的眼线寸步不离地盯紧我,以为这样我就下不了手了?引了援兵围困岳讬大军于济南城要塞,岳讬殊死一搏,赢了战局却赔上了性命。代善,你不用感谢我,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宫里的八阿哥死了,她也病入膏肓了,皇太极煎熬地数着日子过,可是他们居然还是守在一起的。这叫我如何甘心,我还是没能让他也尝到看着最爱的人一点一滴消逝的无奈与残忍。 皇太极奔赴松锦战场,我请求回京留守,本想这次总该我亲手了解一切了吧,却没有料到她竟先一步走了,彻底走了! 走了?多好啊!我的最终目的终于达成了。 走了?真走了?那我今生最后还剩什么? 走了?这么走?难道又不带了我再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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