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那海兰珠 >  上一页    下一页
一四二



  “你做月娘也上瘾啊?刚刚嫁掉娜吉,又开始打戈砾的主意了?”皇太极放下茶杯,调侃着说。

  “我怕它把忧郁发情症传染给我,看它一副多么渴望的眼神。”我笨拙地想站起来,七个月大的肚子已经开始成为负累了。皇太极快走几步过来扶住我。

  “皇上,是不是现在布膳?”素玛询问的声音门外传来。

  “先吃饭吧。”他扶着我走进饭厅。素玛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也许是时候还戈砾自由了,我看它这样真得瞒痛苦。”我吃的心不在焉。

  “只要你舍得,明天我命人带了它去就是了。”他倒是不以为意。

  “明天?!这么快?呃——”我的肚子内突然像是有人敲鼓,一阵“嗵通”的律动。

  “你怎么了?!”筷子从皇太极手中掉落,他紧张地扑了过来。

  我反应过来后,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到肚子上。

  皇太极感受到同样的鼓动后,深黑的眼瞳骤然扩大。“这是——他在动吗?”他难以置信地问。

  “嗯!”我肯定地点头,几乎快开心地哭出来了。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宝宝的存在。

  自从第一次之后,宝宝就在我肚子里时不时打套太极拳,醉拳什么的。有时我平躺床上,明确能看到肚子一边比另一边高出一层,这准是那小家伙又滚到舒适的一方玩去了。

  皇太极几乎爱上了观察我的肚子,每当他发现宝宝在动,总会借机得意地说:“我儿子一定聪明勇敢,在母亲体内便如此好动,日后定是满清第一巴图鲁。”

  日后?宝宝的日后却是我最大的恐慌。纳喇氏与伊尔根觉罗氏的预产期估计就是四月左右了,生男生女还是未知数,而我肚子中的孩子又是男是女呢?日后将是何种命运等待着他呢?

  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看些关于孝庄年代的书,那么也不至于对于这段历史感到如此苍白无力。我讨厌争权夺势的动荡中全然未知的恐慌!

  我一直在想,如果真是个男孩儿,记得顺治时期除了被抢董鄂妃的博穆博果儿,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得善终的王爷了,那么就算宝宝没有皇位,是不是至少可以平凡地过一生呢?

  布木布泰自从病愈后便开始诚心礼佛,每日晨昏必沐浴诵经。她并不经常出现我面前,实际上她有些退避的感觉。哲哲始终呵护备至,其他人也极力献好。

  我难得生活在没有矛头相向的皇宫之中,但却始终不得不居安思危。就像打发掉娜吉,起初我并不理解素玛极力主张我给娜吉赐婚的用意,随后关雎宫内‘换了一次血’,我明白别有用心的眼线应该是被彻底扫地出门了。毕竟怀孕的宸妃最大,简直可以公然‘为所欲为’,‘挟肚皮以令各诸侯!’

  我挑选了一个艳阳天放生了戈砾,这只好吃好睡的懒家伙也不知离开人照料还能不能存活。

  “主子放心吧,无论如何戈砾都是万兽之王。”素玛搀扶着我粗笨的身子,安慰道。

  “但愿吧。”我始终担心它强不到猎物怎么办?如果可以,真想走的时候给它打包些食物背在身上。

  刚与素玛走近凤凰楼,一阵强烈的擂鼓声响彻皇宫。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素玛打发了身边的小太监去一探究竟。

  不多时,小太监匆匆跑回来说:“禀告主子,是睿亲王率领着凯旋大军提前回京了。”

  原来是多尔衮班师回朝了。

  “还有朝鲜大世子与二世子也同行抵达皇宫。”小太监补充道。

  “谁?!”一个惊雷电击了我全身的神经末梢。

  “朝鲜昭显长世子与二世子。”小太监不敢怠慢,恭敬而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李溰啊李溰!你又出现干什么?!盛京到朝鲜的距离难道这么容易逾越吗?!

  我一整天都过得精神恍惚,特殊的不安心始终缠绕不去。

  因为庆功宴,皇太极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我面对他尽力掩饰不安,故作清闲地说:“听说今日多尔衮回京了。”

  “嗯。”皇太极没表情应了一声,随即转了话题问:“送走了戈砾可有心里不舒服啊?”

  “当然不舍得它,可是也不能继续禁锢它了。”我三心二意地答着,为皇太极除去外袍,准备漱洗用品。

  皇太极接过我递上的抹面巾时双眉微挑,显出怀疑神色。

  每次见到他这表情,我都莫名紧张,他难道就不能少睿智点儿吗?非把人看穿不可吗?

  “有话就说。”他按照老习惯放下湿巾后,边喝茶边吐出关键的四个字。

  “说什么?没什么要说的啊?”我继续装傻充愣。

  皇太极轻笑一下,体谅地道:“不必介意朝鲜来的人,他们不过是李倧送来的人质罢了。”

  人质?!是啊!李溰除了能来充当质子之外,还能做什么?

  皇太极以为我是在后怕上次被朝鲜绑架的事情,可是真正为什么,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如此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除了深埋心底,我还能怎么办?

  “难道朝鲜的世子要住在宫中吗?”这个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赐住他们鉴丰斋,待我看清楚李倧的‘忠心’再做下一步打算。”皇太极执掌惯了别人的命运,甚至别国的命运,面对如此问题时总是表现的云淡风轻。

  看来继韩烨杰之后,皇宫内又要软禁朝鲜质子了。还好上次李溰进入盛京时一直都蒙着面,否则能认出他的人就要车载斗量了。毕竟叶布舒,邡步,恪蒙都与他有过直面接触。想来他当初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许防患的就是会有如此命运。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皇太极走过来,自身后圈住我柔声问道。

  微醺的酒气传来,我转身直视他严肃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你会——”

  他伸出手指止住我要说的话,包容地说:“我从来不会逼迫你服从我的命令,不是吗?”

  我望着他点点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