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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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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死死地攥着一张信纸,他将信纸举到我的眼前,咬牙斥责道:“你们居然卑劣到拿我的命要挟我父亲!这些贝勒爷千万别假装一无所知!你为何不告诉我?!”他愤恨的眼神像是在我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若不是母亲怕我活不了了,让我赶快想办法逃生。韩烨杰只怕要被你骗一辈子了!愧我还当你萨哈琳是知己!韩烨杰啊韩烨杰!你真是世间最蠢到无可救药的人了!”他冷笑着自嘲,眼中闪着水光。 “听我解释——”我刚抓住他的胳膊,却被他狠狠地甩掉。 “现在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贝勒爷请离开吧。”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追上去。我的确是骗了他,大金国也确实利用了他。他这么冷绝的背影让我感觉他就要走出我的生命了。 罗德宪是国汗手里的另一颗棋子,他到达盛京的第一天便经由多尔衮与国汗达成了默契。一切已成定局,朝鲜已如大金的鱼肉。皇太极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我担心韩烨杰会冒然行事,不得已趁国汗忙于登基大典之时,捡了个空档进宫想劝服韩烨杰接受现实;而他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破釜沉舟。 我想方设法软禁他,而他最终还是站在了我最不愿意看见他的地方。 我恐惧地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他。 当他颤巍巍自地上站立起来的时候,他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决绝。 “不——”我毫无意识地大喊出来。 当他手中的凶器刺向心窝;我扑过去想阻止他的时候,他的生命已像烟花般瞬间散落。 我抱住他跌落的身体。他死前甚至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最后的眼光居然是全部落在海兰珠的身上。那种纯净的仰望,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生命的力量了。 鲜红的血迹染满白衫,他还是那么干净俊美的脸庞;可是那双醒目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他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我这辈子唯一的知己,也许是我唯一用心爱过的人,他就这么来去匆匆。他仅仅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三年,而这三年却是我最快乐充实的日子,胜过我的一生。 可是今天一切都随着他的生命结束了,犹如一场破碎惊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42、退让 不知是因为淋了冷雨,还是亲眼目睹了一场悲剧;登基大典的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几天之中,我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感觉身体就像在火上煎熬一般,脑海中反复播放的片断都是韩烨杰将利器插入心房的一刻。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我已经见证了太多人踏上不归路;厄吉娅,哈达公主还有正蓝旗一千多将士。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状态,但是亲眼目睹韩烨杰的死还是给了我崭新的重度刺激。这个年代中,每个人的生命都像风中火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灯灭魂散。 “她今日好些没有?”皇太极威严的声音自屋外传进来,打断了我游走迷宫般的无条理思绪。 “回皇上,主子还是不停的发热,没什么起色。下午太医们都来瞧过了,写了张新方子。说是按照新药方服用三天,若是还不见起色,恐怕——”素玛的声音突然变得细不可闻。 “来人!把三位主管御医给朕都宣进宫来,海兰珠一日不好,谁也别想迈出皇宫一步!”皇太极低沉的声音透着愤怒与焦急。 门外突然一片安静了。 好像有人走到了我的床边,那人将手轻轻地覆盖在我额头上试体温。接着一声沧桑的叹息声回响在寂静的屋子里。 我想睁开眼,我知道是他;但是眼皮却像被压着集装箱那么重,似乎需要起重机才能抬得起来。 我感觉得到他坐到了床沿上,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又是一声震撼我心灵的叹息。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办?你究竟怎样才能好起来?”他连声音都似乎带着困苦。 我紧闭的眼中蓄满了水。我也不想病,我也不想他此般难受。 “海兰珠,求你——别这个样子!别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我承受不起。”他的手紧紧握住我锦被下的手。 两颗眼泪自我眼角溢满而出,他轻轻伸手抚去我滴下的泪水,说:“你听得到我说话是不是?那么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的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放弃。不论多么辛苦,你都必须好起来!”他霸道地命令着。 我突然很想抱抱他,可是我动不了。 他伸出双手,插到我的腋下,有力的双臂支撑起我没知觉的身体;下一秒钟,我如愿的躺入他宽阔温暖的怀中。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东郊骑马看落日余辉。我保证不再自私地只顾朝政,将你扔在一边。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过,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他的话突然在我面前织造了一幅令人心醉神怡的画卷。 “嗯。”我拚尽全力才发出细微的一声,估计除了自己谁都听不到。 他小心地将我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俯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答应了,你可不能欺君啊!我等你好起来。” 接下去的几天,我努力地作着各种尝试。我尽量不吐素玛喂入口中的药汁,尽管那种苦味折磨着我的味觉。我禁止自己去胡思乱想,给自己足够的休息。我还努力尝试着睁开双眼。 当我真正睁开眼睛的一刻,光亮的世界显得那么动人。清晨的鸟叫声让我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过了。 “主子——主子您终于醒了!”素玛一张惊喜疲惫的面孔出现眼前。 我轻轻点了点头,嗓子冒烟说不出话来。 几个御医冲了进来,会诊之后,居然激动地直说是奇迹。看来我确实病得很重了。 御医们都退出去之后,素玛为我倒了杯水。 我斜靠在床头问她:“国汗——呃——不对,皇上呢?” “皇上早朝议政去了。主子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皇上几乎夜夜寸步不离。”素玛笑着对我说。 “我究竟病了多久了?”我脑中有效的记忆确实有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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