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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他最终还是小心地开口道:“额娘很——很——美丽。”说完还脸红地低下头。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看法?不过我也不打算为难他了,日后慢慢相处着看吧。

  叶布舒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为我请安,然后与我一起用早膳。之后他会由贴身太监陪着去书局,午饭则是与五阿哥,几个贝子一起在书局吃。书局一般要到申时,也就是下午大约四五点钟才会放他们出来。他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又是来给我问安。

  他的出现果真使我的生活充实了起来,晚上我经常看着他读书写字,也会时不时地与他聊几句,他慢慢的也和我熟了起来。

  他由起初时战战兢兢地面对我,变成了如今经常在我面前呱噪书局里面谁今天挨了太傅的责罚,谁射箭骑马像只熊,谁又总是弄些新奇的玩意带进宫给他们玩。我总是认真地听着,分享着他的世界。

  这天他还没到未时便自己一个人跑了回来,居然连招呼都没有跟我打一个,就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

  我让素玛去敲他的门,他却不开,只是在屋里大喊道:“别理我,谁都别理我!”

  我想他可能是受了什么委屈,便由他自己先冷静一下。

  到了酉时,晚膳都已经备齐了,我又叫素玛去敲他房门,他竟干脆不应。

  我别无选择之下,只好亲自去到他门前说:“叶布舒,你应该知道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把门打开,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可是任我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应声,

  “叶布舒,把自己锁起来算是什么本事啊!你如果现在不出来,以后就永远也不用出来了,反正你也就是个不能面对问题的懦夫。”我无奈只能冲他吼道,说完之后还故作生气地转身就走,他的门却"哗啦"一声打开了。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转过身去审视着他。他身上的背夹居然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棉花絮子都露在外面;他的嘴角也挂着淤青,脸上、身上到处脏兮兮的。

  很明显,他与别人打架了。

  我将他一把拉出门外,对他说:“先吃饭,其他事吃完饭再说。”

  他反抗地甩开我的手,冲着我喊道:“我不要你管我。”说完还头也不回地往宫院门口跑去。

  我大喝一声:“站住!”他却并不听我的,反而跑得更快了。

  我高喊道:“乌谙,彝达,给我截住他。”

  两个小太监终于在他快冲出宫院门口的一刻擒住了他。

  他挣扎着大骂道:“狗奴才,主子的路你们也敢截!不要狗命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这一闹,整个院子里面跑出来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也多了起来。

  我走过去他身边,甩手就是一巴掌,很清脆的一声,但是我却并没有用大力,求得只是个声音效果。

  他挨了我一巴掌,反而安静了下来,但是却用气愤地眼神盯着我。

  我吩咐道:“乌谙,去把宫门关起来,禁止任何不相干的人进出。彝达,把四阿哥带进饭厅。”我说完便转身先向饭厅走去。

  素玛过来扶我上台阶,迈入饭厅门槛,我小声对她说道:“叫看到的人都给我守口如瓶,否则别怪我没提前讲好规矩。”

  素玛应了便去了,只留下我和叶布舒两个人。

  他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也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坐到餐桌旁严厉地说了声:“吃饭!”

  他固执地看着我,我也极其严肃地盯着他,他最终还是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去。

  我满意地冲他笑了笑,他却冷哼了一声。我夹起一块海棠卷放入他的碗里说道:“"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天去,所以先吃饱再说。”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也明白先前失态了,便拿起筷子来听话地开始吃东西。我开心极了,只要他肯吃东西,一切就好说了。

  我不停的往他碗里夹东西,他似乎是把食物当成了敌人一样,不论我夹什么给他,他都"照单全收。”很快一顿饭便吃完了,感觉他的气也消了不少。我觉得是时候可以和他谈谈了。

  “能告诉我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了吗?”我搬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问。

  他却低着头,不说话。

  “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你最好知道不开心的事情憋在心里,是会生病的。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会越病越严重的。”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问:“你是骗我的吧,这宫里不开心的事情经常发生,我也没有见着哪一个一病不起的!”

  我冲着他柔和地笑着说:“那是因为大家都会选择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啊!所以才不会中那要人命的蛊。”

  他反驳道:“我更不信了,因为我额娘从来都不——”他突然不说了。

  我好奇地看着他问:“怎么不说了?”

  他露出了伤心的表情看着我说:“我已经不能再叫她额娘了,只能叫她"庶妃娘娘"了。”

  我看着他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更深刻地明白了,不管我对他多么用心呵护,仍然是不能替代那一份原汁原味的母爱。

  我轻轻抚了扶他的头,笑着对他说:“她永远都是你真正的额娘,这点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即使是你父汗也不行;因为你身上流着她的血。”

  他十分认真地看着我问:“你真得这么想吗?你不介意我把她当做额娘吗?”

  我摇了摇头道:“她才是你的额娘,而我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他不解地看着我问:“什么是"冒牌货"?”

  我自知失言,也只能解释给他说:“蒙古土话而已,就是"赝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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