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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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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因被俘而惶惶不安,见到了故人,又是被她欺负得翻不得身的小丫头,于是旧时的气焰又稍微回来了。 想到通敌叛国是头一等的大罪,轻者腰斩,重者要受尽剥皮梳洗之刑,银林眼神越发亮了,手脚恢复了点儿气力,在椅子上坐得直了,一双含怨带怒的眼睛直刺向宁非:“你不想想自己算是个甚么东西,就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尚不能反抗我手下两名粗使老妪,他们为什么就宠得你上了天去。要不是因为你以身事人,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宠幸于你!也只有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山匪把你当个宝贝,否则以你的姿色怎可能活得如此舒畅。” 苏希洵气得都笑了,他回过头去对宁非道:“真不知你以前是如何受得了的,”说到一半转向银林,“‘死也应是徐家的鬼’?‘以身事人’?”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不再发话,然而那一身森冷的气势,便是连反应慢人一拍的牛大壮都起了好大一阵寒战,更何况是没见过凶徒险恶的银林公主。 她犹自强自维持尊严,挺胸抬头:“凶什么凶,你一个大男人除了会以武力吓唬我们,还会做什么。” 牛大壮这个实心汉子听不得银林口出恶言:“闭上你的狗嘴,不许对我家二当家放肆。” 银林公主愕然,想起黑旗寨二当家就是恶名昭彰的“苏马面”,当即愣神在椅上。苏马面不是长着一个马脸吗,苏马面不是面目可憎吗?怎会生得如此……她心中越发惊惧,面色青白,连牛大壮说她是“狗嘴”都忘了反驳。 宁非郁闷无比,低声说了四个字。她虽然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烦闷,但在茅屋里没人说话,到底是落针可闻,连银林公主都听到了“跳梁小丑”四个字。她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过,一时间气得嘴唇都发起颤,原本被吓青的脸色憋得通红。 宁非站起身,对叶苏二人道:“把简莲一个人晾在那里不大好,我先回去了,你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罢再不看银林公主一眼,在门口提了一盏气死风灯,径自走出去。 说来也怪,以前在徐府时曾经深恨银林的劣行,也曾生出了报复之心。可是离开了那方小井一般的狭小天地,渐渐的心胸也开阔了不少。在这雁过山上不知不觉间半年已经过去,过去的事情淡忘了不少。现如今,她真懒得再在那种人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走出十余丈,忽然觉得有人跟在后面,回头打灯一照,见是苏希洵追了出来,他跟在她身后两步处低着头不说话。 宁非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来,愕然地看着宁非,脸上十足不痛快的神情没能及时收回去,给宁非逮了个正着。 “怎么,谁给你找不痛快了?”宁非很少见他喜怒形于色的时候,觉得甚为有趣,提起风灯往他脸上照。 苏希洵扭头偏向一旁,伸出手把风灯推过一边:“谁,说我不痛快了。” 宁非耸耸肩,继续走她的路。果然没走几步就听到他闷声说:“你不觉得气愤?” “啊?”宁非停步回头,“你这问题真怪,我为什么要觉得气愤?”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个徐灿。” 宁非愣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扯到那边天去。听他继续道:“若是我处于你的位置,以前被她欺负,今日易地而处,一定会想要以牙还牙。可是我看你好像无关痛痒似的,不会是还记挂着徐灿,所以给他这个面子吧。” 宁非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这算不算是吃干醋?可是有这么吃的吗? 47、分流合击之 宁非左右四处地看了一圈,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在附近,只好提着风灯说:“附近高来高去的众位好汉,宁非有话要与二当家说,你们能闪远点儿就闪远点儿,免得二当家回过味来杀人灭口。” 她站在那里等了片刻,只听林间风声飒飒,苏希洵莫名其妙地瞪着她。她咧嘴一笑,将苏希洵拉入一丛湘妃竹间,扯着他在地上坐下。 山上无人清扫,地上铺了厚厚的竹叶,这几日又没有雨,半是湿润半是干燥的。 宁非把风灯吹熄了,林间星光淡淡,只能隐约看到苏希洵的轮廓。看不到人就好办了,不会觉得面皮薄说不出话,于是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苏希洵可不知道宁非对于等下要说的话有多么害臊,他安静地听着,低着头抚弄地上的竹叶。 “你是希望我把时间花在那女人和徐灿的身上,还是希望我把时间花在你的身上?” 苏希洵睁大了眼。 他和宁非表白之后,弄不明白两人算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过上类似老夫老妻的生活,宁非虽然在行动上表示出接受他,但是语言上一直暧昧不清,甚少甜言蜜语。 苏希洵和宁非都是没谈过正常恋爱的初哥初姐,思想又大异于常人,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可是现在宁非说的话似乎有点甜言蜜语的味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希洵没等理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当即接口:“当然是多花时间在我身上。”说完停顿会儿还补充道,“越多越好!” “你现在想不想回岳上京,好好给你那些异母兄长们些颜色瞧瞧?想不想回去迫你父亲把那些姨娘们全部都休了?” 苏希洵的家世在整个山岳国都是有名的,但正因为是望族,他的母亲才会遭遇不幸。 苏希洵想了想,摇头道:“我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巴不得不用见那些人的恶心嘴脸。”他说到此处若有所觉,隐约明白了宁非的意思。 “你以前是不是也曾经想要狠狠报复他们一番?” 苏希洵想着,的确是这样,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山寨渐渐上了轨道,过去的事也渐渐地不再放在心上。人生短短数十载,幸福的时光何其短暂,他犯不着为那些人耗费时间耗费生命去对待。 “我是这么想的,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计较,什么事是值得耗费精力去做的,什么事是不值得花费心思的,自己都要有个底。”宁非很自然地靠在苏希洵身侧,一只手搭在他腿上,“我现在觉得徐灿夫妇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如果再被他们欺负上头,那我自然会狠狠反击。可是如果仅仅是为了过去的恩怨而拿他们来寻开心,根本不值得。看见他们一次就生气一次,喝一瓮子鸡汤都补不过来,何必去自寻烦恼,把她随便塞哪个角落去长木耳就好了。” 苏希洵听到此处,想到叶云清衣服长木耳的典故,不由失笑。宁非的手软软地搭在他腿上,不上不下的,撩拨得他心里难受,为了维持他翩翩君子的形象,只好转移注意力地继续找话题:“徐灿现在是找上咱山寨来了,算不算是‘欺负上头’?你舍得狠狠反击吗?” “我现在拿徐家箭法来帮你练匪,你说算不算狠狠反击。徐灿要是知道,气都被气死了,说不定还会骂我是妖妇,懊悔当初没有把我杖毙在徐府里面……啊!以彼之技还施彼身,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够损了,你居然还不知足?”她大为不满,报复性地抓住他腿上的肉用力拧了一下,手感劲道,并且还不会反抗,妙趣横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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