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夏天还遥远(41)_水木冰冰

四十一

　　这么想着，与此同时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浅野航扯出了一个就算黑暗也无法隐藏的寂廖笑容。

　　"咚、咚。"

　　手里冰凉的水晶拐杖似乎敲到了什么，他伸手去摸，就感觉到了一堵墙。

　　又是一个二选一的岔路啊。

　　他犹豫了下，向左走去。

　　"右边。"怀里的她闭着眼睛，低低地拒绝。

　　他低下了头，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额头："嗯？"

　　"我说，右边。"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缓缓睁开，仿佛是逢魔时刻的血月一样妖冶而诡异。

　　他就很乖巧地横抱着她，慢悠悠地走在黑暗里。四周的墙壁忽然退得很远，只能听见怀里的女生的鼻息和她换姿势时衣服摩擦发出的声响。他忽然觉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每一声都那么巨大。

　　夏沐暖换了个姿势，向前方看去："你一直抱着我么？"

　　大概是这样吧。

　　"嗯。"

　　"你又变得奇怪了。"她稍微挣扎着从他的胳膊间滑了下去后，才补充，"你好像安静很多。"

　　闻言，他点了点头，唇边绽放的笑容如同天空的颜色一样美好却寂寞。

　　黑暗即将终结，而他不想就这么结束。

　　可是，世界上没有人会操纵时间的魔法，无论多么不想，几分钟后还是走到了路的尽头。

　　他看着前面从石板间倾泻而下的丝带般的阳光，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沐暖仰起脸眯起眼，如小兽般地嗅了嗅，手里匕首在阳光下反而显得暗淡。然后她顺着墙壁上的裂痕爬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是右边？"身后，浅野航问道。

　　女生没有回答。

　　他独自呆愣了良久后，才在把诸葛亮送上去后也爬了出去，不料映目就是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幕：炽热的烈日下，漫漫的黄沙上，衣衫破烂脸色苍白的女生蝴蝶般地旋转在不足十平方米的栅栏里，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人畜闹成了一团。

　　那是一个人对于所有人的屠杀。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强健病弱，一个个都死去了。

　　"夏--"下意识地去喊，伸手想要阻止，声音却快不过她流转的身影。

　　结束了屠杀的女生回眸，逆光而站的她就是淡漠的神灵。

　　"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出口在哪里的吗？"她走了过来，声音依旧动听的一如天籁，仿佛是这沙漠里唯一的甘泉，清澈冰凉地淌过了周围的人的心。只是说出下一句话却格外残忍而理所当然："因为我闻到了猎物的味道。"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全部？"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你觉得他们肯把食物和水送出来吗。"阳光下她嘲讽地扬起了唇，"我的血你也别想再喝到。"心底有点不快那是肯定的，毕竟她为了谁才这么做的。杀人很费力气的，尤其在丢失了那么多血液之后。

　　前一秒，他还在为她的冷漠惊讶，后一秒，他却立刻奋身冲到了她的身边，看向她的手腕。

　　"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上的那道几乎看不清楚的伤痕，它绯红的色泽浅到几乎透明。

　　他看了过去，一瞬间沉默千言。

　　她无所谓地一笑，转身离开了，等回来时手里多了几包沾着血迹的东西，混合着孜然的香味，交织着充斥了鼻腔，让原本还想问些什么的少年顿时胃绞得难受。

　　那是吃的。

　　她默默地将东西递了过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接过了牛肉就吃。

　　"其实我也怀念能吃到嘴里的东西。"夏沐暖看着他，忽然这么说。

　　他看了自己手里过于干硬的肉一下，抬起了头，很自然地将它递了出去："到了沙漠上找食物应该容易点。"

　　"不要。"夏沐暖瞥了他手里的肉一眼，不偏不倚地评价着，"那东西很难吃。"

　　"你这里有水啊，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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