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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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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打得如火如荼,王子情的别院里却一派宁静。 王子忻看着一岁大的卫初在花园里走来走去,禁不住一阵莞尔。 卫初长的极其漂亮,才一岁,就有着倾倒苍生的资本。白皙俊秀的五官,灵动如琉璃般的眼睛,也不知到底长得像谁,只是骨子里的文静,到有点文人的风范。 长大了,应该是一个雅致的人。 “四哥,你上次说的增援部队已经去前线了吗?”王子忻抽了个空问道。 王子情点了点头,“去了。” “庆国为什么会肯派兵支援?”王子忻又问,“他们能与卫津及时会合吗?” “他们不会合。”王子情淡淡地说,“只是包抄后方。” 王子忻愣了愣,望着远方将卫初抱起来的素素,“那大卫哥岂不是很危险?” 王子情神色未变,说出来的话却让王子忻彻骨生寒,“他本来就是诱饵。” 王子忻霍然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仍然云淡风轻的王子情。 “你应该知道,我的绝对不会出错!” “整整五万人的诱饵!难怪其他的兵力,四哥都不肯调动,原来这些人都是用来送死的!你太狠心了,这样做,与当初父皇的行径有什么不同?” “你说得对,最近我经常想,其实父皇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毕竟是帝王。”王子情喟叹道。 王子忻脸色微变,转身便打算走人。 “你去哪里?”王子情沉声喝道。 “去找卫大哥。”王子忻咬牙道。 “不准去!” “为什么?四哥,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用卫大哥的死来换得的胜利,我宁愿不要!”王子忻有点气急败坏,用手往门口走去。 “你不想去看看小鱼吗?”王子情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轻柔。 王子忻顿住身形,疑惑的转过头,“小鱼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小鱼是魔宗的圣女?”王子情淡淡地说,“历来的圣女都有一种通天彻地的灵力,只是使用灵力越多,就越短寿。” 王子忻呆呆的,突然想起小鱼的预言总是很准,而说了预言后,又总是会憔悴许久。 当年的江北大雨,也是她千里传书告与李天意写的,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 所以,他没有怀疑王子情的解释,相反,有种“原来如此”的感慨。 “小鱼不会医术。”王子情接着说,“而我当时真的心力交瘁,濒临垂忘,是小鱼用她全部的灵力救了我……子忻,她活不长了。” 王子忻傻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呐呐的说:“她用性命救了你,你却伤害她最重视的少庄主……四哥,你怎么对得起她?” “四哥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从前我有很多不明白,不明白她的执着,可真的死过一次才知道,很多东西,皆如烟云,不如只紧紧的抓住一样东西,抓住你最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写意,子忻,你明白吗? ” “不明白,我只知道,那绝对不是写意姐姐想要的!”王子忻愤然丢下一句话,疾步向里屋走去。 他必须见到小鱼,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小鱼死的! 王子情却为这句话怔在了当场。 这并不是,李写意想要的吗? 可是他当了皇帝,便能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了,难道不是吗? 王子情笑得迷离而落寞。 卫初与素素仍然在玩着游戏,丝毫没有意识到两兄弟的谈话。 卫初看见了一朵很漂亮的兰花,迈着两条小腿颠儿颠儿地往墙角跑去。 王子情抬头看去,三个黑衣人从墙头跃了下来,抱起踢打不停的卫初,就要往墙外跃去。 王子情的侍卫从不远处纷纷抢出,眼见动作慢了一步。 “请齐王殿下去京城做客!”这句话已经从百步之外的地方传来。 电光火石间,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屋檐后闪电般追了过去,很快便把王府的追兵甩在了身后。 漠然的望着这一幕,王子情皱眉,用卫初来威胁他? 他连卫津都舍弃,有何必在乎卫初——虽然,是一个极可爱的孩子。 素素早已吓愣,好半天才虚空地往前走了一步,盯着王子情道:“殿下,你一定要救救初儿……” 王子情淡定如初,,“我会派人追查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以身犯险。 素素心中一凉,望着那张近乎薄情的脸,冷冷地问:“殿下不打算援手了?” “我尽力。”王子情心烦气躁,不知道为何,他讨厌自己的声音。 素素惨笑道:“卫初是你的儿子,你做父亲的,怎么能不尽力?” 王子情霍然抬头,牢牢地盯着她的脸,“你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素素突然觉得无比委屈,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卫初是你的儿子!” 王子情愕然,眉头动了动,然后变成一把锁,将刚才的情绪全部锁了进去,“这个谎言未免太可笑了,我甚至没有碰过你。”他又是一脸的平静。 “殿下忘记了吗?”素素冷笑,“药谷之外,你口口声声喊着苏颐的时候。” 王子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的脸似变成了面具,身体也僵直了,可是,异常冷静。 静得与这景致融为一体。 素素先是冷笑,笑到极致,便开始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自作孽,不可活。 孩子让她得到了卫津,却永远失去了卫津心。 现在,她又失去了孩子。 王子情垂下眼眸,形状姣好的唇微微勾了上去。他开始笑,自嘲的笑,决绝地笑。 他执着于李写意,自复活以来无不是处心积虑想得到她。他的挂念简单直接,在这片悬空中,却蓦然出现一个儿子,生命里另一个存在。 而那场铭心刻骨的纠缠,只是一个没有被揭开的误会! 王子情突然发现,原来命运的玩笑可以这样滑稽! 他转身,袍袖微拂。风扬起他的发丝,飘飘荡荡,像无根的柳。 “我会就出他的。”冷然地丢下一句话,王子情走了出去。 素素颓然坐在了地上,一团糟! 那三个黑衣人鸡翅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那个紧追不放的人。 风随溪也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孩子交给我。”沉默过后,风随溪挑眉。 卫初被他们夹在腋下,漂亮的眼睛没有丝毫害怕,只是静静地望着周围的环境。 对于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来说,这未免太沉静了。 风随溪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风谷主武功绝世,我们自然不敢力敌,只是放与不放,还是看我们主子的意思。”当头的黑衣人显然是见多识广之人,第一眼就认出了风随溪。 不过风随溪行事向来很嚣张自傲,被人认出也不足为奇。 风随溪望见停在他们身后的轿辇,华丽的绸缎在轻轻地拂着。 “你们主子是?”风随溪盯着那顶轿子,突然觉得,里面似乎是一个故人。 “随溪。”轿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 风随溪怔了怔,好半天才道了一声,“清净,怎么是你?” 世界上第二个知道卫初是王子情亲子的人,便是辛清净。 “好久未见。”辛清净微微一笑,然后侧头向那黑衣人道,“把孩子给他。” “可是皇后……”黑衣人想劝阻,毕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 “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拒绝任何人,却不能拒绝他。”辛清净盈盈地望着风随溪,良久才转过头,淡淡地说,“你走吧。” 风随溪欠身,轻声道了一句,“抱歉。” 辛清净合眸,任他抱起卫初,转身向远处走去。再睁眼时,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如记忆里那般飘逸绝伦,慢慢消失在暮色中。 爱恋已绝。 “给凤仪教的求救信发了没有?”她的面色很快调整过来,现在,她是皇后,有夫有国。 “发了,凤仪教的长老,应该在路上了。”身后的人低低地回答。 楚云笙在出发前,认识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男子,可是当他出现时,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气。 所谓的绝世脱俗,也不过如此了。 男子笑道:“我是卿子寒。” 楚云笙怔怔地望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便是卫将军提到的卿先生?” 卿子寒点头。 “你能帮我们除掉凤仪教吗?”楚云笙有点疑惑地望着他。 卿子寒看上去武功不弱,只是脸色太白,精神不好,好像大病初愈一般。 更何况,卫津将他的作用夸得神乎其神,说只要有他,凤仪教的绝世武功便全然派不上用场。这让楚云笙很不以为然。 卿子寒看出他的疑虑,却并不点破,只是轻轻浅浅的笑。 “卿先生的气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楚云笙又说。 卿子寒的肤色白得反常。 “ 是有点毛病。”他直认不讳。 “卫将军与风谷主交好,卿先生既与卫将军交好,为何不请风谷主一看?”楚云笙建议道。 卿子寒依然在笑,淡漠疏离,荣宠不惊,“风谷主的原话是:‘疾患的根源是一股寒流,它像脱缰的野马在你的血脉中游动,迟早会渗透过你的血脉,渗入你的脏腑、骨髓。这股寒流不似外部侵袭,却似你体内自生,因此我可以用银针限制它的流动范围,却无法根除它,若有一日它冲破我的限制,那时就医石无效了。’” 楚云笙怔了怔,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如此严重! 卿子寒一脸淡然,好像刚才说的症状,根本不是他本人的。 楚云笙不再说话,与他并骑,缓缓地行在去凤仪教的路上。 号角再次吹响,苏亚正在大帐里休憩,听到江北军的挑衅,连忙派手下前去查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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