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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我坐起身,也没唤人,就自己简单的梳洗一番,妆镜里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眉梢眼角更是挂满疲惫。

  最近的事来得太多,我的思绪有些纠结,千事万事难有头绪。

  特别是对凌月悠,她对洛梓轩那么用力的坚持,为何不过间隙几天,她就莫名的自主放弃?

  她明明知道苏芸生是她的表姐,她肚子里的孩子亦流着凌家的血,她凌月悠怎么就会那么狠心地毁掉它呢?

  还有洛梓轩,明明知道我有孕在身,怎样还会留宿在翠微宫呢?

  难道苏生真的那么让他疼惜么?

  “梁嫔姐姐。”

  一声突兀的轻喊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一抬头,就看见敏贵嫔眼神柔和地站在门边。

  我忽然想起那日,我携了绣言去宁懿宫,我原本打算演出好戏让太后姑姑帮我废掉魔昙门的内应——敏贵嫔,在那里见到低眉顺眼的梁迟萱,听到太后温柔地对我说,你满意了么,小沐儿?

  心尖突兀涌出一股疼痛,一直疼爱我的姑姑啊。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烛火阴影里她的侧脸,直截了当地问道,“凌月悠是怎么回事?”

  敏贵嫔诧异地扬了眉毛,“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怎么会知道凌美人的事?”

  “要我将今日凌月悠告诉我的话一字一句的告诉你么?”

  “她给你说了什么?”

  敏贵嫔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慌。

  我轻扯唇角,“这不正要妹妹告诉我。

  什么叫“我真应该庆幸如今的我还有那么多疼爱我地亲人’?”

  敏贵嫔动了动唇角,却是许久没说话,我有些莫名的烦躁,视线一偏斜,忽然注意到放在矮几上的瓷白小瓶。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一闪,我慌忙拉了敏贵嫔的胳膊。

  “又是纪梓延?”

  她白着脸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轻轻地点头,我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浑身发软,敏贵嫔赶忙扶着我坐下。

  幽幽烛火里,那瓷白小瓶映着轻颤的烛光,那光芒晃进我地眼里,刺得我的眼一直生冷的疼痛。

  纪梓延。

  为什么我那么想要与你划清界限,而你却还是在我身边以不同的方式那么固执的出现?

  难道你还没听清我的话么,我说过即使疼痛。

  即使死亡,我亦不可以留在你的身边!

  纪梓延,为什么你还不放弃呢?

  毫无意识的有些恨恨地咬出“纪梓延’这三个字,然后我感到敏贵嫔扶着我胳膊地手略微一僵。

  她说,“姐姐,门主让我们瞒着你,可是妹妹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

  她说,“太后传苏贵嫔那天,我来宸紫宫看了姐姐后。

  刚回西萃宫就看见门主坐在阴影里等我,门主问了我关于苏贵嫔以及凌美人的事后。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要我务必让凌美人来西萃宫一趟,我不敢怠慢,遂叫人去了延庆宫邀凌美人过来喝茶。

  凌美人来了不过半刻,门主也来了,他吩咐我们下去,在房内和凌美人谈了许久,天色渐晚时。

  文渊大人也突兀的出现在西萃宫,后来门主交代我多多照应姐姐后,便离开了,随后凌美人和文渊大人也一同离开。

  我有些疑心,便叫人小心跟在他们后头。”

  她说,“后来宫人回来报说,他们一同出了宫。

  我地疑惑更深,第二日去延庆宫时,凌美人的丫头绿乔说她生病仔细静养。

  但我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她真是生病了闹得宫里皆知,毕竟她如今也算有势的妃嫔,多的是人打听她的动向巴结她。

  所以我便留了人在延庆宫盯着,后来才发现,凌美人这一连几天都出宫了,和文渊大人在京城各处放肆游玩。”

  她说,“我觉得事有蹊跷,前后联系仔细想了想,文渊大人的武功之高,怎么会没发现整日跟在他身后的尾巴?

  我以为这都是门主故意设的局,为的是要帮姐姐扳倒凌美人。

  所以我连忙去宁懿宫觐见太后,以为太后听到凌美人“红杏出墙’地事会立马想办法揭发,但她却只叫我稍安勿躁,说她自有安排。

  后来太后又传了凌美人和绣言,接着第二天,就是今天,凌美人派人邀我们来宸紫宫赏荷。”

  呵!原来这一切果真是纪梓延在幕后筹谋,可是,只为这样一个我,值得么?

  我的眼神暗暗,挥手示意敏贵嫔出去,然后唤了绣言进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主子——”

  在我灼灼的逼视下,她的不安浮现在白皙的脸上。

  我依然没说话,绣言有些着急,吞吐半晌,终于还是惴惴不安地回道,“太后那日传奴婢过去,只问了,凌美人为何近日对皇上已不若从前的上心。”

  “你怎么回答的?”

  “据实照说。”

  好个据实照说!

  “后来呢?”

  “后来太后叮嘱我说她会让凌美人想办法帮主子毁掉苏贵嫔的孩子,所以要奴婢以后一定听从她地吩咐。

  而今日,绿乔随奴婢去小厨房时,亦是告诉了奴婢接下来凌美人要做的事,那红花,亦是奴婢看着绿乔放进去的。”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月悠这样的女子是绝不会受太后威胁的。

  “太后答应她事成之后,一定会帮她出宫,让她与她爱的人双宿双栖。”

  她爱的人?

  是文渊么?

  呵!原是这样!

  倒没想到这凌月悠的身体里竟还住着一个不羁的灵魂,她敢爱敢恨,为了自由,亦是不顾一切。

  我终于明白她偶尔露出的忧伤是为何,就这样放弃洛梓轩她亦是感到难过地吧,而毁掉一条无辜的生命从而让自己自由,她定也是歉疚不安。

  “下去吧。”

  我疲惫地闭上眼,黑暗中,我忽然想起凌月悠当日略有些无奈悲伤的模样,她说,你赢了,梁迟沐。

  凌月悠……

  晨起梳洗完毕,想着该去冷宫瞧瞧凌月悠,但绣言说洛梓轩留了旨意,说是谁都不能去冷宫看她,便也不再坚持。

  可能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所以就越放任自己懒下去,剩下一半的并蒂莲也没心思再绣,终日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

  今日的宸紫宫也很奇怪,以为宫里大小嫔妃知道我有喜,都会带了礼物上门贺喜,毕竟大家都知道此刻我正得洛梓轩的宠爱,但时至中午,依然没有半个身影上门,而洛梓轩亦没有出现在宸紫宫。

  我有些忐忑难安,但一方面又劝慰自己恐是洛梓轩留了旨意,要她们别来打扰我,而他则因着对苏葛怀有歉疚,所以留在了翠微宫多陪了会儿苏芸生。

  第一天过去,洛梓轩仍未出现在宸紫宫,太医院应该送来宸紫宫的保胎补药亦未送到。

  第二日,宸紫宫门前依旧门可罗雀,我站在大殿的回廊下,看着满庭院的白玉兰出神。

  第三日,太后带了许多补品来了宸紫宫,却是只拉着我的手,哀哀地叹气,心疼地念“哀家可怜的小沐儿’,翻来覆去都只这几个字。

  绣言的神色也一日哀过一日,以往的矛盾神情却纠结为忧伤。

  第一百一十章 失宠(五)

  第一天过去,洛梓轩仍未出现在宸紫宫,太医院应该送来宸紫宫的保胎补药亦未送到。

  第二日,宸紫宫门前依旧门可罗雀,我站在大殿的回廊下,看着满庭院的白玉兰出神。

  第三日,太后带了许多补品来了宸紫宫,却是只拉着我的手,哀哀地叹气,心疼地念哀家可怜的小沐儿,翻来覆去都只这几个字。

  绣言的神色也一日哀过一日,以往的矛盾神情却纠结为忧伤。

  这一晚,宸紫宫依旧寂寞得发疼。

  我斜躺在贵妃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看着窗外墨黑的天,月在半空,清淡的光映出我眉梢眼角的落寞。

  绣言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有些混乱的涩疼,看着她依旧忧伤满载的脸,我轻声问,“绣言,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

  绣言身子僵了僵,却是端了碗燕窝过来,“主子,您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是先喝点冰糖燕窝,等下才好入睡。”

  我连头都懒得偏,手却不由自主的覆上小腹,“绣言,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都没了实话了呢?”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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