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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不经意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略显失落。

  低垂着头,脚步近乎僵硬。

  “主子,到了。”

  背后一声轻唤蓦然让我回神,抬头,正好看见‘兰溪殿’三个大字。

  轻轻呼口气,接过小宫女手中地篮子。

  竹言不解,“主子?”

  “你们在殿外守着。”

  竹言面露为难,但见我一脸坚持,只得将伞递给我,安静地退到一边。

  暗黄的油纸伞,薄薄清雨,一篮元宝香烛,当真像极四月清明,雨纷纷地时节。

  一推开门,是种植着大棵水杉的庭院,地面打扫得很干净,走近大殿才发现这座宫殿其实可以用纤尘不染来形容。

  窗子洁净,家具崭新。

  大盆大盆的傲然牡丹一路摆放。

  洛梓轩原为我备下的屋子原是这样漂亮,心骤然一暖。

  从回廊刚绕过偏殿,就看见后院里那枚纤细地身影。

  乌黑的长发绾成堕马髻,月白的衣衫,绣着大朵白玉兰,鬓间一串细碎璎珞,在微风中轻巧摆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想什么?”

  走到她旁边,对她笑笑,然后蹲下,从篮子里取出香烛,啊,还有两盏小巧的荷花灯,绣言真是想得周到。

  正感叹着,梁迟萱忽然蹲下身,帮忙摆弄起香烛来,“小沐儿,我们以后都只能这样偷偷的祭祀爹娘了。”

  难以言说地感伤忽然就流落出来,我地眼眶轻微湿润,慌忙眨眨眼,仰起头,入眼地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墨黑地云朵霸占大片天空,却依然有洁白的地方。

  一直下着雨,蜡烛老点不燃,我有些恨恨地甩了甩手中的火折子,梁迟萱拉了我的胳膊,“你不是带着荷花灯么?”

  呵,倒真是忘记了。

  两人摆好这一切,向着东方跪下,静静地磕了三个头。

  所有语言,忏悔,心痛都埋在心底,虽然是寂静无人的宫殿,但这到底是皇宫,我们所有的举止都不能出格,没有任何背景的我们,只能选择小心翼翼,连表现孝心亦得偷偷摸摸,这算不算是种悲哀呢?

  从前不可一世的梁家,如今却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萱姐姐,如今只打算在宁懿宫陪姑姑礼佛么?”

  “嗯?”

  “听说刑部已判了东方邪终生监禁,你——”

  说不下去,身旁的梁迟萱已面色发白,咬紧的唇畔嫣红点点。

  我所有安慰的话都说不出,行刺皇帝,本该判斩立决,如今的终生监禁,已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救他的。”

  许久许久,她掷地有声地丢下这样一句话,眼眸里的绝然是我从未见过的,怔了怔,梁迟萱忽然笑道,“别担心,我们的姑姑毕竟是太后,朝廷上总还有人要给她一两分薄面的。”

  我想说,姑姑当日那么恨极地厉声责问她,说她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逃犯,差点让欺君之罪安在梁家头上!

  梁家之所以有这样的结尾,都只因为她当日不顾一切的离去,所以姑姑应该是恨极东方邪的吧,她又怎么会帮她?

  这番话本来都翻滚在喉间,却硬生生被一个尖利的嗓音压住——“她们在那儿!”

  我和梁迟萱俱是一惊,转过身,看见凌太师领着大批官员向我们走来,一身浅绿宫装的凌月悠面无表情地站在大殿边的牡丹花旁,绣言和宸紫宫的那个小宫女都面色苍白的跪在回廊的拐角处。

  梁迟萱轻轻拉了我的手,虽然她面上是那样镇定,但手心里的濡湿却泄露她的紧张。

  这突兀到来的情况,我们不明所以,而他们亦没有动,没有说话。

  终于,洛梓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隔了一个回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白色袍角在风中翻滚出大朵冷傲的花。

  心猛然一阵紧缩,下意识地拉紧梁迟萱的手,她也狠狠地回握了下,再抬头时,洛梓轩已近在眼前,黑亮的眼睛里依然是盛满温柔的花殇,眉宇间,盈满温润。

  第九十六章 陷害(二)

  “身子还没好怎么还淋雨。”

  洛梓轩轻声责备着,旁拿伞过来,他却手一挥,徳禄连忙递给他。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洛梓轩撑着伞向我走过来,看着他黑亮眼里越来越清晰地映出我略显苍白的面容。

  暗黄的油纸伞罩在头顶,腰肢被他轻轻揽住,他轻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尖,“以后不要这么任性,淋病了,可是你自己受罪。”

  梁迟萱已放开我的手退到一边,我眯起眼看了看他,然后转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凌甫沉。

  洛梓轩却腾地轻扳过我的下巴,微俯下身,暧昧的姿势,“你的男人在这里。”

  吃醋的小孩模样,让我突兀地想起当日他欢心满满地带着碧玉簪子来梁沐宫的模样。

  唇角弯了弯,眼角余光却扫到牡丹花旁的凌月悠,纤细的身姿,紧咬的唇畔,点漆如墨的眸子里是不甘的寒光。

  “皇上!”

  凌甫沉不满地咳嗽两声,洛梓轩却是看到没看他,一双盈满温柔的桃花眼盯紧我,缠绵的情感弯弯如流水包裹着我,脸颊禁不住红了几分,低下头,拉拉他的衣袖,“凌太师叫你呢。”

  头顶一声轻笑,一直盯着我的视线终移开去,洛梓轩懒懒道,“凌太师有发现什么了?”

  凌甫沉向前走了两步,指了我们身后的冥纸、荷花灯,“皇上难道不认为该让梁嫔解释一下?”

  庭院里几个朝中重臣都双双移了视线过去,却是平淡的表情。

  洛梓轩一声嗤笑,“不过小孩子地玩意,朕的小沐儿小孩心性,摆弄这些又有何稀奇?”

  凌甫沉眼神暗暗,“皇上这话臣却不赞同,这冥纸香烛可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那么凌太师以为是甚?”

  “臣以为梁嫔是在这里祭奠梁氏族人,公然与朝廷为敌,理应押送天牢!”

  说着,就要转身唤人。

  却被洛梓轩阴冷一笑生生僵了动作,“凌太师好大的官威,是连朕都要不放在眼里了?”

  “微臣不敢!”

  洛梓轩冷哼一声,然后笑容满满地看我,“告诉他们,朕的小沐儿在这里做什么?”

  “我——”

  实在没想到会突兀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那边梁迟萱已福了身接过话去,“回禀皇上,梁嫔只是想着为皇上祈福而已,又不愿让众人知晓后,说是刻意讨好皇上,这才来了兰溪殿。”

  “朕的小沐儿还真是可爱。”

  一个轻柔地吻突兀印上我的额角,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

  他已转了视线,“凌太师听明白了么?”

  洛梓轩的笑容些许阴郁,凌甫沉心下正琢磨着该怎样回话既可以将梁家这两姐妹斩草除根,又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一旁的凌月悠的声音已冷冷响起,“亲人之间的证供没有丝毫可信度,谁敢担保她们不会相互包庇串供?”

  梁迟萱脸一白,我本能地刚想反驳过去。

  洛梓轩已问道,“那么凌妃告诉朕她们本是在做什么?”

  “不是明显得很吗?

  孝顺女儿正祭拜着爸妈呢!”

  “是吗?小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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