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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而我早在回府那一日便移出小院,住入主屋,与夜鸢同起同卧。一府上下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时近立冬,屋中的珠帘被北风吹的铿锵作响,冷气直逼衣襟,我立刻将前后四扇微敞的窗关上。回首见夜鸢慵懒的靠在铺满狐皮的卧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看的仔细认真。近来他日日挑灯夜烛,很晚才就寝。

  看案旁的烛火即将燃尽,我忙换上一支,金光闪闪耀的满屋辉煌,案上摆放的燕窝莲子汤早已凉了去,他一口也未动。我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没有多我细说,我也没有多问。只是每日陪他在房里烘着暖炉,偶尔闲扯几句废话,但是绝口不提朝中之事。

  也许是在等吧,等一个时机罢了。

  我端起案前的燕窝莲子汤清了清喉咙:“起来喝燕窝莲子汤了,你每夜必喝的,再不喝要凉了。”

  他顺手翻过一页,然后抬头眯着眼望我,烛光映照在他的侧脸,熠熠声光,眸红如钻,更显惑魅。

  终于,他放下了收中的孙子兵法,接过我端来的那一碗早已经凉透了的燕窝莲子羹微微蹙眉道:“怎么做人妻子的,都凉了。”

  我轻笑:“早在案上搁着呢,你自个不喝。”

  他也没多言,汤勺在里边搅了搅,一口气喝下肚,随手将碗一搁:“自你被放出天牢,这两个月来,父王三次遣奴才过来传你入宫,而你屡次拒绝,父王竟也没怪罪。”

  “愧疚吧。”

  “愧疚?”他剑眉一挑,也不追问,只道:“你打算一直拒绝下去?”

  “任何事都要拿捏得当,若不当,功亏一篑。一个帝王的愧疚之心能延续很久,但去的也快。依你对王上的了解,他的愧疚还能延续多长时间?”

  “那就要看他愧疚的是什么事了。”

  看他拐着弯在套我的话,不禁失笑,也罢,这事早该告诉他了。于是拉过一方圆凳坐在他面前:“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施暴,害其家务宁日,还诛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夜鸢脸色微变,显然意识到什么,冷声道:“救命恩人是你母亲,亲生儿子是辕羲九。”其语气森冷无比。

  “大王子果然聪明,一点便通。”

  他的目光中渐渐闪过一抹伤痛,也不知为谁而伤。

  “父王生性自负,骨子里却也软弱,瞻前顾后不够果断。他贵为一国之王,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必为心中永远的隐痛。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犯下的错弥补时,又诛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将悔恨不已。”很快他便平复了眼底的伤,沉稳的分析着此时。“你的母亲他不爱,若爱,早早便会去寻。而那个亲生儿子,亦素未谋面,真假难辨。他的愧疚顶多再延续一个月。”

  “好,那就一个月后进宫见王上。”我的音方落,便听闻外边传来紫衣与冰凌的低呼:“下雪啦。”

  听到这我忙推开窗,看黑夜中密密麻麻飘洒着净白的雪花,屋中的烛光映照在已覆上一层薄薄的霜雪上,似染上了一层金黄。

  “未到腊月,北国已降雪,若是在南国怕还是暖阳高照吧。”接了几片雪花,很快便融化于手心。去年,也是这个时候,那个无情的帝王在未央宫同我说起小时候的事,在说起此事的那一刻他千年冰冻的脸上出现了一层暖暖的笑意,很是好看。

  夜鸢拢了拢覆盖在身的貂裘,翻身而下,越过暖炉,与我并肩站在窗前赏雪。

  看这他身上裹着的貂裘,我认真道:“夜鸢,你是否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怎么说?”他颇又兴趣的侧首对上我的眼睛。

  “你的妻子身着单薄站在窗前,不该体贴的为我披上一件貂裘吗?”我一派认真的对他说着。

  他眉目一闪,随性的笑笑:“这样就算是怜香惜玉吗?明白了。”他点点头,又问:“那你可有当我是你的夫君?”

  “一直都有当你是夫君。”

  他突然靠近我,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熏草香。我情不自禁的后退,却被他一手揽了回来:“既当我是你的夫君,何故怕我。”

  紧贴在他温暖的身躯之上,我不服气的笑道:“谁怕你了。”

  “真的不怕?”他一寸寸的向我的唇靠近时,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我猛然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吻,只是一阵轻微的触感若有若无的摩擦过我唇,呼吸顿时有些急促。

  一直搂着我腰间的手突然松开,重心不稳,后退两步。同时我也睁开了眼帘,正对上一双火红的眼瞳,里面蕴含这愠怒,我不明所以。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接受,我认识的未央可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似乎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厉。

  被他的话激怒:“难道你不想要我吗?”说罢,我上前两步,踮起脚便吻上他的。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接受着我稚嫩青涩的吻,我不禁加重了几分力气,吻到我的唇有些疼痛,甚至于发麻,他都还是一个表情,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我深觉没趣想要退开之时,没料到一双强健的手臂猛然托起我的臀,我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贴在他身上。

  “让我教你,什么才是吻。”他湿濡火热的舌溜进我的口中,辗转吸吮。

  我瞪大了眼睛盯这他,呼吸早已经被他的吻全数抽走,险些窒息。

  想要推开他,可是,我不能。

  这两个月来,我一直与他同处一室,但是他睡的一直都是那张卧椅从未碰我分毫。

  他越是不碰我,我的心就越是不安,很怕,若是我对他没有吸引力,我的一切计划都无从下手。

  当我开始回应他那炙热如火的吻时,他再一次推开了我。

  “连吻都不懂,还学人勾引男人。”他的目光很冷,看这我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垂眸,微喘着气,不语。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你永远是鸢王妃,这点没人能改变。”

  他丢下这句话,径自拉开了门扉离去。

  看这那大敞未蔽的门扉,冷风呼啸而进,卷起了我的发丝。

  夜鸢,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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